苏香玉抬头看着日渐丰腴的彩衣“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像是不足月的？”
“娘娘，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春丽苑里的丫头婆子们说的。按道理说，不足月的孩子生下来要小的多，春丽苑那边的婆子说看着不像是不足月的，看上去比正常出生的孩子还大些呢，”彩衣若无其事地说。
“不过是提前了十日罢了，有这么明显吗？”苏香玉还是不懂，彩衣从心里暗自叹口气。这静女铁定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孩子晚出来了二十日，恐怕，二十日已经是极限。所以，要说这孩子的大小，也正常，也不正常，静夫人大可以说，王府里的伙食好，孩子在肚子里长得大了些，就提前出来了。这不正常嘛，就是，不足月出生的孩子怎么都比不上足月的孩子大。
“娘娘，你可知道，咱们年前去永安寺上香的事儿？”彩衣循循善诱地引导着苏香玉，
“记得，这又跟上香什么相关？”苏香玉又问。
“咱们去永安寺那回，春丽苑的小舞坏了规矩，不是与徐府的公子……”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苏香玉，接着说“那时候咱们王爷很生气，可是足足一个多月没去过春丽苑，如果这孩子真是早产的话，那岂不是？”彩衣看到苏香玉有些震惊的脸庞，自己这样说，她应该也是会明白的，虽然说得隐晦，但苏香玉到底不是个笨的。
“我也是听下人们乱嚼舌，娘娘也别放在心上，她们这样一说，咱们也就这样一听就是了。”彩衣赶紧又打圆场。
“不，你说的对，只是，这凡事无风不起浪，不是听说徐府小舞过得不好吗？说不定倒是真的，不然，怎么心上人去了徐府，倒是连个妾室的名分也没有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徐公子的心上人根本不是小舞，彩衣，你说呢？”苏香玉脸上有难掩的兴奋，如果这事儿是真的，还什么侧妃之位，只怕，她们母子可都会被赶出荣王府了。
“娘娘，奴婢哪敢乱猜呀，不过听说小舞过得很凄惨倒是真的，不受夫君待见，也不受女主子待见。”让苏香玉明白归明白，这事儿可不好让苏香玉以为自己掺和了。
只是，彩衣这样说，苏香玉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
“咱们得好好查一查，”苏香玉嘀咕，凭借相府的关系网，不怕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春丽苑洋溢着欢天喜地，同心苑酝酿着阴谋诡计，只秀明苑这边一片祥和。
看着她们各自热闹着，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告诉我，你不高兴。”孔明哲用完午膳，突然跟静雅来了那么一句。
静雅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静雅问。
“别的女人，给你相公生孩子，你真的高兴吗？”孔明哲开门见山也不多兜圈子，终究，自己没有将封静女侧妃的折子递上去。
“我高兴不高兴的，这不都生了吗？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要王爷高兴就是了。”静雅不再虚伪地笑。
“你不高兴，说明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你高兴的话，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孔明哲皱着眉头。
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多，刺激到了静雅，不知道为什么，有许多不该说的话，静雅就说了出来。
“我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不行，你是王爷，就算你自己不娶，皇上也会塞给你侧妃，也许还不是只有一位，可是我呢，我却注定要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我的夫君，我问你，有哪个女人会高兴，如果真的高兴，不是傻了就是疯了。”静雅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半天，孔明哲都没有反应，说出这些话，静雅就有些后悔，这种挑战男人尊严的事儿，也许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
只是，沉默了半晌，孔明哲才叹息一声“这些话，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这是在埋怨自己吗？静雅心里的火气又蹭着上来，“早点告诉你有用吗？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不觉得你会为了我改变什么。”
“不，我会，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会。”含情脉脉地看着静雅，忍不住吻上静雅红艳的嘴唇。静雅不依地捶着孔明哲的胸膛。直到再也没有力气，酥软在孔明哲宽阔的怀里。
潸然泪下。
“别哭，我以后，不会叫你再伤心。”孔明哲信誓旦旦地说，静雅有些感动，但是却也并不相信孔明哲说的话。
当下也只当是他在安慰自己。
只不过，自成亲以来，第一次，静雅觉得，也许，孔明哲是在乎自己的，只是，自己却并不善于表达。
同心苑那边的效率就是不一般，不过几日的时间，彩衣就传来好消息，苏香玉已经派人说通了小舞，也许并不是说通，而是一拍即合，小舞愿意证明当初与徐立彬颠鸾倒凤的是静女而不是自己。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静雅面无表情地坐在秀明苑的主屋里。地上跪着的是干瘦的小舞，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原来花容月貌的小舞现在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早已没了当初在荣王府的水灵劲儿。一旁的孔明哲一脸青筋，显然，已经愤怒到极限。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请王妃放心，我说的句句属实，当初，确实是我替了静夫人，在两人翻云覆雨之后，那时我低着头，徐立彬并没有发现我不是静夫人，”小舞一字一句地说。如今，她不想再瞒着大家，看着静女就要过上侧妃的日子，自己却如此艰难地生存。好人不是该有好报的吗？为什么自己却没有。
“可是，当时我们几个都在屋子里，为什么房间里只有你而没有静夫人？”静雅问出一直以来的疑点。
“回王爷王妃，当时，静女被我塞在了床底下，直到咱们大家都离了屋子，她才出来。于是，便没有被人发现。”小舞说得井井有条。
其实不管静女是怎么逃脱的，静雅知道，这次有小舞出来指证，静女一定跑不了了，看着坐在旁边一脸期盼的苏香玉，静雅叹了口气，这事儿捅出来之后，静女的小命怕是要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