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一大早未吃饭就挑着货郎离开了石永家。开学还要几天,石永就陪着朝月四个人看看县城的风景。石永平时忙于工作无暇去看风景,现在难得见老乡来,就放下工作带着老乡去看一看。陪他们一起玩的还有石永的养女秋秀。
传蓝氏先祖大一郎公在大禾落基,生有七个儿子,其念三郎、念四郎、念六郎三兄弟结伴外出开基创业,沿桃澜河而下至亭头过新华到大凹下翻观狮山至章丰。三兄弟在此作别,念三在章丰落基开业,念四继续往东行至官庄角湖下落基开业,念六沿章丰溪流而下至林坊村口沿山脚西行约莫2华里至大布岗落基开业。后念六郎携一子千十郎沿山而上至岭上另开新基。石永早年离开岭上到县城监狱所做狱警通过多年打拼谋得狱长职位,讨刘氏为妻却未曾生育,抱养了秋秀。前几年父母相继过逝加上工作忙石永很少回岭上。
秋秀与旺牯的年龄不相上下,身材清瘦,桃子脸,丹凤眼,樱桃嘴,性格开朗,一路上都是她啷啷的笑声。WP县城不太,平川河自北而南穿城而过,平川河满是柳树,春风拂过,杨柳依依,与清辙河水相影成趣,成为县城一景为平桥翠柳。相别于桥,折柳相送。现在平桥翠柳己成绝唱,平桥己不见了,柳树不多,好在树子坝、中央坝还留存一片樟树林,尚可让我们记起平川河当年绿树成荫的情形。
出了东城门,往东行要过一大片田,田里禾苗长得不错。朝月看见了田里的禾苗,见田里有人耘田松土除草,想到出来已久,一路风波并无心观景就想早些回家,家里肯定着急,于是对石永说,“出来五六天了,家里肯定等的焦急,农活还很多未做,砍竹嫲又开始了要早点回去了。”
“难得出来一趟再住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回去吧!现在回去太迟了。”
“我们就再一个晚上。”
秋秀带着旺牯广子俩个年轻人己远远地走在前面。“旺牯哥,绵羊寺的婄萨可有灵了,等一下到了哪儿你可一定要抽支签!”
“秋秀你在绵羊寺抽过签吗?”旺牯问。
“当然抽过了!”秋秀笑嘻嘻地说。
“抽的什么签?平安签或姻缘签?你的心上人在哪呢?”旺牯开玩笑地问。
一说姻缘签,秋秀脸红了起来。“人家还这么小抽什么姻缘签!”
“不小了,可以嫁人了!等一下一定要抽支姻缘签哦?”
秋秀住在县城,性格开朗可从未想到姻缘,旺牯广子这二天住在蓝家祠,每天吃在一起,日子似乎过的比以往更加快。今天可以和旺牯他们出来一起玩,秋秀更是高兴的一宿未睡,早早起来。秋秀早年曾随爹石永回到岭上,与旺牯广子他们算是相识,只是这六七年未再相见,大家都没什么印象了,但谈起那次秋秀的岭上之行,勾起共同的话题,大家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那天,石永领着朝月一行去玩或看所有该去的地方。在南操场走了一圈,看到那么一块大大的操场在哪浪费不种地让朝月文叔他们啧啧称奇惋惜。去了旺牯广子的学校,那是一座孔子庙又称考棚,以前考秀长殿试的地方,后清朝倒了,民国立兴办洋学,熊校长就把考棚改造为武平初级中学,还特地去拜访了熊校长,感谢熊校长仗言相救。
朝月文叔玩的心马意焉,惦记着是回岭上,玩的尽兴的当然是秋秀,还有旺牯广子他们。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路上一波三折,弄得一惊一乍的,现在安全安下心了,旺牯广子早己把路上的波折忘了,尽情玩,况且还有性格开朗的秋秀相伴。
庄稼人惦记的是地里的活,地里的活不等人,过了季会误了庄稼的生长。第二天,还未吃早饭朝月文叔他们就急着要回岭上,吃过早饭石永不再强留,送朝月文叔出了城门。朝月文叔再三叮咛旺牯广子后就此作别。
朝月文叔按原路回,少了德叔旺牯他们,一路安静了很多,基本上一路无话。路上偶尔碰上去县城的人,未见什么异常。他们走了大半天就到了那片被红军劫持的那片林子,心里担忧起来,不知孔下战事如何。
朝月文叔他们担忧并非毫无道理,那片林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林子又茂盛,一进林子就淹没在绿海之中,是个是非之地,常有人在此遭罪被人打劫。现在少了德叔主心骨,不免二人心慌慌。有时你越担心的事就越容易发生。他们正担心,路两边跃出一伙人站在路中央。一个粗眉黑须的胖子扬着一把大刀说:“站住!留下卖路钱。”
朝月文叔停下来说,“我们小百姓可没钱哦!这二身破衣你们要你们就拿去。”
说完,把包往粗眉黑须的胖子面前一扔。胖子不理会他们扔过来的包对其他人说,“抓起来,身上没钱不要紧。给他们的家人送个信让他们送点来先可以的。”
几个人涌了上来,朝月见他们人多势众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捆绑。那伙人不蒙朝月他俩的眼,押着朝月俩离开主路往山上走。走了一二个时晨,朝月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那伙人把朝月文叔绑在一个石柱上就不再理。夜深人静,朝月文叔磨开绑着的绳子摸黑离开了山洞。离开山洞没多久就被发现,哪伙人点着火把追来,慌乱之中朝月文叔俩人走散了。
朝月躲在密丛中大气不敢出,追来的人走了很久了,朝月辩不了什么方向,听着溪涧声沿溪流模黑半爬着往下走。待天亮了,朝月发现自己走出了林子,不敢久留饿着肚子往回赶。到了乡里看到房子才稍安心,讨了口水喝,不知文叔的情况,只好先回岭上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