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喊声,扭头看见他们,喘着粗气:“你们等我一会,等我抓到那个丫头,再来跟你们说话。”话音刚落,眼前黑影一闪,墨轩已经挡在我身前。
墨轩看着我,笑眯眯道:“姐,追了半天你不嫌累呀。”
我吃惊地张开嘴巴,不可思议道:“墨轩,半年多不见你变得这么厉害呀!恐怕现在锐健营里就属你武功高了吧”扭头对胤祥赞道:“你这师傅教得不错。”
胤祥笑着说:“这你可谢错认人了,他的武功不是我教的。”
我心里纳闷,奇怪道:“不是你,那是谁?”不解的看向墨轩。
墨轩忙岔开话题:“姐,你好奇心别那么重好不好?十三爷找你有事。”
我听后和墨轩一起走到胤祥身边,三人坐到石桌前,锡兰和莲儿退下沏茶。
我装作不经意将刺绣收好,省得被他们看到笑话,抬头看着胤祥,略一琢磨:“皇上是不是有旨意给你?”
胤祥一挑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得意的冲胤祥笑笑,摇头晃脑的分析道:“黄河决堤,冲毁良田民宅无数,当前首要之事就是赈灾。皇上为黄河堤坝之事震怒,而当初为修建黄河堤坝劳民伤财,当地的百姓无不怨声载道,如今一年便毁,百姓心中怨气冲天,对朝廷怕也失去了信心,如此烫手的差事除了四爷,谁还会接?而你这个铁杆兄弟,焉能不舍命相陪?”
胤祥闻言哈哈大笑,看着我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了解四哥,也了解我。”话音一转,“皇阿玛降旨,将当初参与营造黄河堤坝的所有官员拘捕到案,命三法司调查严办,我和四哥则领旨去江北赈灾。”
“什么时候动身?”轻声询问胤祥回答道:“明日一早。”
心里有些吃惊:“这么快!”
胤祥神情严肃:“月儿,几万黎民嗷嗷待哺,下一次的洪峰转瞬即到,百姓等不起呀。”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胤祥奇怪道:“为什么?”
我拍拍胸脯,自信满满道:“我保护你呀。”
胤祥哈哈大笑,点点我的鼻子:“就你那两下子,还是算了吧。”
皱着眉,厌恶的拨开鼻前那讨厌的大手。
墨轩举举手里的剑,向我保证道:“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没人能伤害十三爷。”
“哼!”不高兴的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胤祥和墨轩听后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夜以深沉,万籁俱寂,天地万物似乎都睡着了,“咚!咚!咚!”更鼓阵阵,街市上更夫扯着悠长的声音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将脑袋探出房门,左右看看,整个院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心中窃喜,真是天助我也!
我天性喜动不喜静,从江南回来,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每天看的都是一样的景色,做的都是相同的事情,无聊的都快长草了。如今有机会出去转转,虽说是去灾区,也一样心向往之,当然其中还有与胤祥较劲的成分。心动不如行动,给锡兰留封书信,背着包袱,轻轻掩上房门,蹑手蹑脚从后门溜了出去。
茫茫海面上,行着一艘官船,船身宏伟,规模较大,船上旌旗招展,上书‘奉旨钦差’四个大字,显示着轮船主人高贵的身份。
春日的阳光非常温柔,闲暇时沐浴日光,如知心的女子陪伴身旁,使人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可此时的胤禛却没有闲情逸致去领受这份美好,阴沉着脸站在船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水面,气氛有些凝重。
胤祥扭头看着胤禛凝重的神情,心中奇怪,开口询问:“四哥,想什么呢?”
胤禛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十三弟,你看这波涛汹涌的海面就像我们前行的道路一样,充满凶险。”
胤祥微微一笑:“四哥心里似乎有很多顾忌。”
胤禛摇头苦笑:“耗资数百万修造的堤坝,却如此经不起风浪,其间猫腻可想而知,仅凭底下的几个知府、镍台怕没这个胆量,案子一但掀出来,怕是会瓜连蔓引,动静不小啊!”
胤祥无所谓道:“小不了就小不了,事既然出了就不怕大。皇阿玛不也经常说,不乱不治嘛。”
胤禛叹口气:“我倒没什么,薄情寡恩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虚名担下去也无妨,只是连累了你呀!”
胤祥摆摆手,略微有些不悦:“四哥,说这个干什么,咱们哥俩还有谁连累谁的。”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砰砰砰”舱底传来一阵脚步声。年羹尧走上来,站在兄弟俩身后,禀告道:“四爷,十三爷,午膳已经备好,请两位主子移步餐房用膳。”
胤祥听后对胤禛道:“走吧,四哥。不管前路如何,这饭总得吃啊。”
胤禛微微点点头,随胤祥走了下去。
饭厅里,布满鲜花,在阳光的印衬下更显温馨,桌旁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似乎是听到声音,少年站起转过身来。
胤禛和胤祥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一眼。
胤祥不可思议道:“月儿,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咧嘴一笑,十分得意:“怎么样?没想到吧,我自己也跟来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
胤禛冷着一张脸,看着我问:“你出京皇阿玛知道吗?”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撇过头,不自然道:“放心吧,我又不傻,不跟皇上报备,我敢出来吗。”
胤禛眯着眼,盯着我:“真的?”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我被胤禛看的心里发毛,不敢嘴硬,挥着手,不满道:“好了啦,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过,走之前给锡兰他们留了书信,让他们跟皇上说我病了,需要静养。”
胤禛紧皱双眉,阴着脸,低声斥道:“你太胡闹了。”扭头瞪着年羹尧,“你怎么办差的,这么大个人上来都不知道!”
年羹尧慌忙跪下:“奴才无能,请四爷恕罪!”
不忍年羹尧因我受到责罚,忙站出来承担责任:“四爷,你不要怪他,年大人一早就发现我了,是我求他不要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四爷若要责罚,锦月领受便是。”
“你……”胤禛脸色铁青,气的说不出话来。
胤祥见气氛要僵,忙出声道:“四哥,这事也不怪亮工,都是锦月任性。”
胤禛瞪了我一眼,挥挥手,年羹尧起身退下。
胤祥看着我,不放心的问:“仅凭锡兰,莲儿他们俩,瞒得住吗?万一皇阿玛派御医去看你,岂不是要穿帮?”
看着胤祥,得意的一挑眉:“这就不劳你十三爷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兄弟两人不解的看着我。我随即解释,“我在信中言明,让她们次日一早就去清凉寺把慕容先生请回府里,试问有他在,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胤祥拍拍脑袋,颇为无语:“我的天!慕容先生是大智之人,你竟然让他做这种事,亏你想得出来?”
我不以为意道:“怎么了?我平时好吃好喝的没少给他送,不过是求他一件小小的事,如果他还推三阻四,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忽然觉出胤祥话中含义,眉毛一挑,不悦道:“你怎么回事啊?一直给我念丧经,不想看到我啊!”
胤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呀。”话音一转“我是想说啊,这一路上有你照顾我和四哥的饮食起居,我们有口福喽。是不是四哥?”说着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的脸色此时缓和了许多,听后并不言语,用手摸摸胡子,眼神里满是笑意。
我这才满意的坐下,随手一招呼:“坐下吃饭吧,尝尝我研究出来的新菜色。”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墨轩,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墨轩呢?怎么不见?”
胤祥吃了口菜,含糊不清道:“我让他骑快马,先去灾区了解情况。”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世间的事有时真的很巧,这次江州之行竟揭开了一段不见天日的过往,其中还隐藏着我的身世,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树林内,我背着包袱,顶着太阳,走在前往江州的路上。这些日子在船上,胤禛一直阴沉着脸,本来就是大冰块,这下更让人不敢靠近,而且他话里话外都透着要送我回去的意思,惹得我分外心烦。
为了耳根清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昨夜船只停泊苏阳渡口,收拾包袱溜下了船,独自一人前往江州。
阳光刺得眼生疼,擦擦额头的汗水,我的天!不是说江州附近连降暴雨,怎么会这么热!
“咕噜!”一声,肚子提出抗议,吧嗒吧嗒嘴,揉着肚子,好饿!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笨啊!光记着带银票,怎么就不记得带点干粮,在这荒郊野外有再多的银票也白搭!
“哗啦哗啦”不远处的草丛发出奇怪的声音。什么东西?心中好奇,不会是野兔吧,若果真如此,我就有口福了,此时饥肠辘辘,满脑子想的都是吃的,咽咽口水,慢慢朝声源处靠近。
“小姐!小姐!”不远处一个身着绿色纱裙的女孩,领着一顶轿子,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来。
疑惑的四处看看,周围除了我之外,似乎没有别人。
绿衣女孩跑到我面前,娇喘微微,拉着我上下打探,语气关切:“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开口问道:“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