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听后一脸欣喜道:“不辛苦,不辛苦!我现在就去收拾,明日一早就去清凉寺。”说着就跑了出去。
我看着容月的背影,心中突然冒出些念头,如果容月和陈玉峰真的能在一起的话,倒是能解决不少遗憾。
第二日一早,容月就坐上马车,赶往清凉寺照顾陈玉峰。我就隔三差五的带着补品去探望他。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陈玉峰和容月之间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玉峰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可容月似乎还是不放心,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我当然不会催她,在我看来,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越长越好,所谓“日久生情”,说不定时候长了,两人就能成就好事,那才是皆大欢喜呢!
这一日,我坐在屋内,不停的摆弄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胤禵不知打哪弄来了西藏的极品雪莲,说是活血化瘀,治疗内伤,总之是好的不得了,献宝似的巴巴的给我送来。
我一听对内伤有好处,便动了心思,今日一早便让锡兰准备马车,准备给玉峰送去,好让他的伤好的更快些。
谁知不等我出门,莲儿进来告诉我,说是容月回来了。话音刚落,容月便从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着她,发现她双眸暗淡,神情凄婉,心中不解,上前拉住她的手,故意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姐姐怎么这么不开心?难道说玉峰欺负了你?我这就去教训他,给你出气!”
容月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离开,声音哽咽道:“你不用去了,他……走了。”
“走了?”我轻喃一声,怪不得容月如此失魂落魄,转身询问道:“他没说上哪去?”
容月神情沮丧的摇摇头,我刚想在问些什么,容月出声道:“我累了。”说完后便不再理会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我看着容月落寞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去,空气中的暑热慢慢升起,闷热的感觉使人心情烦躁。
我靠着椅子,瞄着眼前的一大盆冰,心中暗中夸赞,内务府这次做事倒是挺麻利的,刚入五月,便把冰敬送到了我府上了。
“锦月,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门外传来胤禵的声音,斜着头向外看去,只见胤禵头前走着,身后的奴才则抬着两篓冰块。
莲儿慌忙迎了出去,躬身行礼道:“十四爷吉祥!”
胤禵没有理会,越过莲儿走进屋内,一撩袍子在我身边坐下,指着冰块说道:“知道你怕热,特意又给你送来两篓冰块来。”
我瞅了一眼冰块,撇撇嘴,没好气道:“我说十四爷,这才五月,天时不时的还会凉,你给我送来这么多的冰块,岂不要把我冻病了?”
胤禵扭过身子看着我,嘴里埋怨道:“你怎么回事?好心好意的给你送冰块,平白遭你一顿抢白,什么意思!”说完转过头去,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我暗中偷瞧,发觉他真的生气了,想想自己的话也确实过分,于是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推他一下,轻声问道:“真生气了?”
胤禵“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我。
我又转到另一边,弯着身子,瞅着他的脸,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胤禵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趁我不备,伸手一拽,将我搂入怀里,紧紧箍住。
我不停的挣扎,嘴里不满道:“你放开我!”
胤禵将头一仰,故意道:“我不放!除非……你亲我一下!”
我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做梦!”
胤禵歪着头沉吟片刻:“要不……换一下,我亲你!”说着嘴巴就往我脸上凑。
我勉强抽出右手,捂住他的嘴,皱着眉头,不高兴道:“胤禵,你再闹,我就要生气了!”
胤禵一愣,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我,语气有些惆怅:“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脱离了他的怀抱,起身看着他沮丧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锡兰适时地出现,看着胤禵躬身行礼道:“十四爷,兵部来人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胤禵点点头:“知道了。”随即站起身来,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转身向外走去。
我看着胤禵的背影渐渐消失,扭头问锡兰:“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锡兰摇摇头:“来人嘴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低头细细琢磨,按说除非是边关有战事发生,否则是不会惊动兵部的。可据我了解的清代历史,准葛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是在康熙五十七年十月,而现在是康熙四十八年五月,也就是说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而在这之间是没有发生过战争的。可不是战事,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算了,不去想了,只要扯不到我身上,我又何必去操那个闲心。有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嘛!有福当然要享福喽!
时间如梭,一转眼,又是十几天。这半个月来,我这格格府,可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不仅胤祥、胤禵不上门,连墨轩混小子也没影了,成日里静的落针可闻,无聊死了!
这一日,天气不错,早晨起来也很凉快,我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用过早膳后,便站在廊前逗弄鹦鹉,教它说话:“小白,乖,说你好!”可那只讨厌的白鹦鹉,根本不甩我,只顾用嘴挠它的羽毛。
我不死心,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瓜子,右手拿着一粒在鹦鹉眼前晃悠,诱惑道:“小白,说声你好,我喂你一粒瓜子,来,说你好!”那只鹦鹉依然瞅都不瞅我一眼。
莲儿在旁取笑我道:“看来格格在鹦鹉面前没什么面子。”
我轻轻“哼”了一声,指着鹦鹉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拔光你的毛,让你做只秃毛鹦鹉!”
我正在教训鹦鹉,身后传来锡兰的声音:“格格,十三爷差小德子来了,说是有东西给您。”
我转过身子,看向小德子。一看见他我就想起胤祥,一想起胤祥我就生气,那家伙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都十几天没露面了。越想越生气,狠狠瞪了小德子一眼,阴着脸,转身坐到椅子上,小德子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陪着笑,点头哈腰的,一副谄媚像。
看着他这幅模样,倒叫我生不起气来,心中长叹一声,算了,何必为难一个奴才呢。
“十三爷要你送什么来了?”我看着他问道。
“是封信!”说着忙从怀里掏出,双手递给我,锡兰接过,递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伊,坐也思伊。”
即使我是现代女孩,看了这毫不遮掩的示爱诗句,也禁不住面红耳赤,抿嘴偷笑,多日对他的怨怪,顷刻间烟消云散。
过了会儿抬起头,看着小德子,故意说道:“我才不信呢?若真是如此,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回头告诉你主子,别以为一封信就把我打发了,门都没有。”
小德子听后,赶忙说道:“主子一直惦记着格格,只是公事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我白他一眼,开口问道:“什么事让他这么忙?”
小德子警惕的看看四周,身子稍稍往前倾,小声道:“听我家十三爷说,这京城最近进了天地会的反贼了!我们家爷和八爷、十四爷他们,正筹备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我听后心中一惊,双手一松,信纸飘飘扬扬的落地。京城进了天地会的反贼!不会是说的玉峰吧?此时的我,心头似倒了桶滚油一般,心绪难宁,焦躁不已!
“格格!格格!”锡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看着我使眼色道:“格格,小德子还等着回话呢?”
我忙收敛心神,看着他说道:“你也帮我带回去件东西。”说着看了眼莲儿。
莲儿会意,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回到这里,递给小德子一个蓝底银边,绣着梅花的荷包。
我看着小德子嘱咐道:“把这个带回去,让他里里外外好好看看。”
“喳!”小德子躬身接过荷包,随后打个千:“格格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我微微点点头:“你去吧!”
小德子走后,我双眉皱起,又陷入了沉思,神色中透漏出无限的哀愁。
锡兰看出我的担忧,弯腰拾起信纸,折好放在我身边,轻声宽慰道:“格格不必担心,事情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再者说,还有冯大爷,他也会尽力周全的。”
我扭头看看锡兰,长叹一声:“唉,但愿如此吧!”可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我的预料,我甚至为此差点丢了性命!
夏日时最喜欢的便是下雨,大雨过后,太阳好似喝了一碗冰凉的茶水,暴躁的脾气慢慢消失,空气中闷热感也逐渐褪去。走在路上,深吸口气,雨后的清新混着泥土的芬芳,顺着鼻子流便全身,顿时感觉通体舒泰,人也会精神很多。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拂晓时就冒着微微细雨进了宫,本想着伺候完康熙用早膳,就出宫去探望裕亲王,谁知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无法离开,无可奈何下,我只好呆在皇宫,盯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发呆,直到黄昏时,大雨才缓缓止住。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撩起车帘深深吸口气,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