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澄致穿着带有窟窿头的黑T恤,坐在手指沙发上,右手轻轻的敲着电脑桌,他本想抽根烟,看了看昏睡在沙发的释梦荷,他还是忍住了。
他轻轻走到窗前,撂开紫色纱帘,窗外的玫瑰开得正艳,有几只飞虫在旁边环绕,一股热风迎面扑来,炎热的夏天开始了。他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他故意藏在花草中好让吴姨和母亲着急,等她们四处忙活半天仍找不到他正无计可施要告知父亲时,他便扮着鬼脸跑出来,这时吴姨便会抱着他大哭,母亲就会板着脸去忙工作了。一恍,居然二十年有余了。
电脑轻轻响起肖邦的小夜曲,金澄致顿时回过神,轻轻跑去按了ENTER键,音乐止,计算机里的田唐,轻轻推门而进,金澄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田唐看释梦荷并没有什么大碍,低声说:“致哥,致嫂没事,您放心吧。”
金澄致轻声说:“她一时也难以接受,心里怕是好不了,你觉得谁可以说服她?”
田唐略想了想,说:“水柔姐呢?”
金澄致顿了顿,还是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水柔毕恭毕尽的站在门外,金澄致示意她进来,田唐连忙起身,金澄致向田唐点头说:“田唐,你跟她说明,我去会议室。”
金澄致下楼到会议室,五哥杨浪早在里面等着他,电脑里显出一张图像,他很漂亮,二十出头的年纪,要不是他那凸出的喉结显出他男性的特征,你一定以为他是个女人。他叫罗永衡,天不怕地不怕的搞了一个小帮派,帮派倒是不大,但其人却是神秘,他突然的出现神秘的消失,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住所,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
杨浪掉出计算机数据,说:“致哥,这是我们掌握的有关罗永衡的所有资料。”
金澄致眉头一皱,问:“五哥,没有别的了?”
杨浪右手按了按键盘说:“据说罗永衡不近女色,不过他长成这样子,估计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比得上吧,外界传他可能是GAY,他的人没有一个女的,致哥你看要不我们也送个美男子勾引勾引他。”
金澄致淡淡的瞄了一眼计算机,果然如杨浪所说他的人都是男的,他一般都在本省活动,没有人知道他的老窝,这位公认的美男子曾吸引无数美女,但他身旁从未出现过女人,说他是gay也是如此推测,也曾有人贪他貌美想把他弄到手,却从没有人得逞。
金澄致否定杨浪的提议:“他身边虽没有出现过女人,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男人,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杨浪立即回道:“我明白了,我查清楚他的背景。”
金澄致说:“再派个卧底,我已经有人选了。”
杨浪想想仍无法猜到卧底派谁去,金澄致右手轻轻敲着会议桌,说:“她很快就醒了。”杨浪随即明白,便不再言语。
释梦荷醒来,头还是疼,她马上想起她的身世,她想电视果然是骗人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失忆才对的,怎么反而更清醒了,昏睡时连噩梦都没有,这不符合逻辑呀,电视上她这个情况不失忆也应该从噩梦中惊醒才对,怎么那么平淡就醒来了呢!她慢慢爬起来,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怎么她已被冷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站在窗边的水柔听到声响见释梦荷醒了,立马过来问:“致嫂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释梦荷打量了下水柔,她声音依旧温柔,穿着白色雪花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到膝,释梦荷看着便觉得自卑了,金澄致身边这么一个大美女不要,脑子应该有问题吧。想到脑子,释梦荷便觉得头更疼了,水柔见了便拿出一个药瓶倒出白色药丸。
释梦荷迟疑着不敢吃,水柔便笑着说:“致嫂放心,这是田唐哥开的药,这光明正大的我可不敢随便给你药吃,我要是把你毒死了,致哥非得把我千刀万寡。”
听水柔如此说,释梦荷仍不敢吃,心想万一金澄致也想杀了我呢,水柔看出她心思便说:“难不成致嫂也不相信致哥?”
释梦荷见被猜中,脸一红,从水柔手里夺来药丸一把塞进嘴里,药丸苦涩,水柔递来早备好的冷开水,释梦荷便咕喽咕喽的喝了。
释梦荷问:“金澄致呢,他怎么不在?”
水柔回答:“致哥开完会就来。”
释梦荷站起来,这一睡她似乎更清醒了,她记得她有一次生病了,爸爸妈妈都很紧张,不停的问医生是不是要输血,直到医生说她的血好好的哪里需要输血时才松了口气,现在想想他们怕自己的血型不符而暴露身份吧。而电视中,释梦荷这个时候应该大叫大闹的说“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类似这样的话吧,怎么现实中全都改了剧本,她现在很镇定,不是亲生的又如何,爸爸妈妈待她比亲生还好,她才不管谁生的,既然亲生的都已经放弃她了,她又何必再去苦苦纠结,不如就这样当作不知道,省得爸爸妈妈担心呢。
释梦荷缓缓走到窗前,她打开窗,外面的清香夹着热风扑进来,是呀,老是在空调下,受不了热风,怎么会有清晰空气,她大大吸一口清香,问水柔:“你的爸爸妈妈呢?你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水柔略一愣,随即答:“我是个孤儿,从小便没见过生父生母。”
释梦荷也一愣:“原来你也不知道你的生父生母呀。”
水柔继续说:“我生父生母在我才两个月时车祸去世了,我是养父领养的。”
“你也这样才加入‘了线’的’?”
“算是吧,不过,我的养父养母对我都很好的。”
“那你在‘了线’负责什么?”
水柔答:“心里辅导。这是我的专业。”
释梦荷冷冷一笑:“你也是金澄致找来给我心里辅导的吧,不用了,我心理素质好得很,不会想不开的。”
水柔依旧笑着说:“致哥知道致嫂不是一般人,致哥让我来是劝致嫂安心的做个‘了线’人,接下来还会安排给致嫂任务。”
释梦荷依旧冷冷的说:“杀人吗?”水柔摇摇头,释梦荷又问:“你们就不怕吗?杀了人心里不会恐惧吗?不会被警察抓吗?你们也不怕死吗?”
水柔反问:“怕什么?反正人都要死的,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每个地方都有黑暗面,除去我们生存要做的必要的事,你不觉得‘了线’其实很好吗?”
释梦荷摇摇头,说:“可我做不到,生存有很多方式,为什么这么极端?”
水柔说:“因为我们如果不那么极端不来‘了线’,我们早已被这个世界给杀掉。你没有经历过那种你想活下来的求生欲望,你不会明白,但致哥让你来,说明我们都是同类人。”
释梦荷喃喃地说:“一定要这样吗?我明明活得很好,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水柔又一笑,说:“致嫂,与其现在这么反抗,不如假装迎合,说不定有一天,你总会有机会逃出‘了线’,把你所知所看全盘托出,也是好的一个选择,你看你现在,想不听致哥就难了,毕竟你在乎你身边的人,而致哥只是要你而已。”
释梦荷心里一寒,明白水柔的话绝不是开玩笑,想起他命聂文健杀人那一幕,下手丝毫不心软,释爸爸工作上有点困难,金澄致不费吹灰之力便摆平,如果他要对付释梦荷,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水柔见释梦荷沉默,心里一冷笑,便关门离开,接下来不需要她了,金澄致会安排释梦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