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有着月光的”了线”,今晚隔外的热闹。
舞台的四周,各种鲜花已经开放,被树枝上的小彩灯照的比白天还鲜艳,各个路口水晶狼狗头都装上大彩灯,照亮整个“了线”。舞台上已被铺上红地毯,有专人开始抬桌子上来,有人搬来音响调音色,又有人检查灯光,整个围绕舞台,来来往往的人忙碌着。
释梦荷被金澄致派给她的专用司机曹楹载到“了线”,陈苏佳便带她去梳化间换好衣服,一套淡紫色晚礼服,因为太瘦又没有胸几个服装师临时还改了改尺寸她才穿得上,再穿上她平日不会穿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服装师看她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心里直嘀咕致哥的眼光是不是出了问题,陈苏佳看不下去,便临时教了教释梦荷怎么样穿高跟鞋走路,释梦荷虽没有完全学会,倒也能正常走路了。
舞台那边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有歌舞节目表演了,释梦荷和金澄致就要等这些歌舞完后一同上舞台,陈苏佳说今天致哥有事要宣布,致嫂一同上台,就是要对内公开致嫂的身份了,释梦荷一听整个像古时候皇帝纳妃一般,等会是不是就是封妃了。
释梦荷本以为“了线”了不起百来人,大不了今天就上回台,陪陪金澄致,演完致嫂这出戏就闪人,可是出门就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从陈苏佳扶着她出门,两旁迎接站的人都不止这个数了,他们一路头稍低下来,完全是古代皇后驾到的场子,陈苏佳就一公公。这下让释梦荷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了,一路上走来心就不踏实了,这“了线”到底是个什么样组织,怎么感觉像进了一个皇宫,显然她这个致嫂地位是极其高的,没想到金澄致有如此大的威望。
来不及释梦荷多想,眼睛就可看到舞台了,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怎么拐过来的,心跳快得很,陈苏佳发现她的紧张,微微一笑,带她到后台,金澄致早穿着正装打着领带坐着等着她。
释梦荷坐下,眼睛瞥了瞥四周,见都是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见到金澄致都会恭敬的叫声“致哥”,而金澄致并不答话。
释梦荷轻声问:“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金澄致也不看她一眼,答:“帮你过生日。”
释梦荷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生日?”金澄致不答,释梦荷一想,他连她的身份都完全掌握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出生日期。不过,他为何要替她办场生日会呢?
正当释梦荷想问为什么,一旁工作人员过来轻声说:“致哥,马上上舞台了。”
金澄致点点头,对释梦荷说:“手抓住我,准备上场了,寿星。”
此时,听见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了线’一位重量级人物,今天是她生日,也是她初次与大家见面日子,我们一起先唱生日歌欢迎她上台,祝你生日快乐……”
释梦荷还当要等台上唱完生日歌,金澄致已经抓起她的手往台上去了,她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掀起幕布她就看见台下黑黑压压人群,按照队形各自站好,男男女女,年纪都差不多在15到35之间,彩灯的照耀下,他们显得特别精神。舞台就如体育馆一样的,舞台最高,舞台下后面的地势比前面高,以便后面的人能看到台上的情形。这哪里只百来人!没有五万也有三万了!而台上,除了刚讲话的穿着白衬衫的俊俏男主持人,四周都摆满跟释梦荷差不多高的蛋糕,少说也有五十个了。
释梦荷后背都直冒冷汗了,这到底是个做什么的地方?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在学校她连教室的讲台都没上过几次,这会心都会跳出来了。
“她叫释梦荷,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我们鼓掌送致嫂第一份生日礼物。”金澄致不带任何表情的拿起麦,在释梦荷完全没有平静下来就宣布了她的身份,让她不知所措。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台下的人,因为这么多年致哥从来没有宣布过有致嫂这件事,今天来得很是突然。但马上,一个约模30岁的男子第一个拍手,紧接着台下掌声雷鸣。
按照“了线”规矩,所有在场人都得敬礼,瞬间,释梦荷看见一排一排的人整齐的向台上敬礼,她心慌的看了看金澄致,他一如的面无表情。
随即,主持人开始宣布要切蛋糕了,金澄致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刀,便抓住释梦荷的手,一起朝身边的一个蛋糕切下去,台下又一片欢呼声。
释梦荷本还以为还要做些别的或者她还要说些什么话,然而舞台上就没有她的事了,她被主持人请到后台,台上只剩下金澄致一个人,静了片刻,却听得金澄致开始讲话,刚开始的话都与她无关,都是“了线”下面各地区的账本情况,倒是最后几句是说的有关释梦荷:
“以后,释梦荷就是‘了线’的女主人,我不在时,她可作主,不听者,杀!”听得释梦荷直发抖。
金澄致说完便回到后台,看到释梦荷苍白的脸也不作声,就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起红牛来。不一会儿,后台便走进几个人,除了陈苏佳,刚刚在台下带头鼓掌的也在,释梦荷见他高高的,身体不算壮硕,但显得全身都很有力量,左手上的黑色佛珠倒不符合他一身休闲的打扮,不过佛珠有些面熟。在戴佛珠的和陈苏佳中间,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比戴佛珠的还要高些,身体就是壮硕型的了,脸上有些胡渣,年纪看上去过三十了。而壮硕男旁边的女子,就显得娇小了,脸上无一点杂质,不擦粉依旧白净,似笑非笑。
四人一进来便叫了声“致哥”,主持男见他们进来便分别叫了声“二哥”和“五哥”,陈苏佳与那女子一起又叫“七哥”,看来主持男是“七哥”。
金澄致此时却严肃的说:“怎么不叫致嫂?”
众人一听脸色一变,众人马上齐声叫:“致嫂!”
释梦荷没见过这场面,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金澄致不等释梦荷作出反应便说:“七哥,蛋糕推来。”
七哥推来蛋糕,金澄致又握着释梦荷的手切了一个蛋糕,并切了好几块小的,金澄致让释梦荷先装好一小块端在壮硕男面说:“这是二哥官它。”官它接过释梦荷手里的蛋糕,弯下腰行了个大礼,又叫了声“致嫂”。接着是戴佛珠的五哥杨浪,然后是主持男七哥廖子云,然后是那女子叫水柔,最后才是陈苏佳。
释梦荷端完五份蛋糕,金澄致便牵着释梦荷的手一起离开后台,而其他人并未跟来,一路上都有很多“了线”的人,每一个都叫两声“致哥”和“致嫂”,释梦荷只有傻笑。两人终于到释梦荷上次来过的房子,上了四楼进了房间,释梦荷才甩开金澄致的手,而金澄致也不以为意。
释梦荷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现在发现她当初的决定是个错误。
金澄致冷冷看了她一眼说:“下次我再告诉你。”
释梦荷见他今天似乎有些疲惫,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人弄来弄去,她心里就有些恼火,问得金澄致来,却招了个冷眼,正当脾气快爆发,却看金澄致打开电脑下的其中一个抽屉,从里拿出一个盒子。
金澄致说:“走,陪我去看看夜空的星星。”
释梦荷听得更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表态已被金澄致拽着胳膊出了门。不一会,他带着她到了一片大草地,晚上虽然灯火通明,释梦荷却看不出有多大,只知道这里是地势还算高的大平地,在空旷的草地上刚刚舞台的喧嚣已经很少听得见了,头顶就是繁星点点。
释梦荷也被当下的宁静感染了,心想这里还真的是什么都有,刚刚的紧张急躁都没有了,她开始有了放松的感觉,她转身看向金澄致,见他背对她坐在不远处,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真实的他,也是凡人一个。
释梦荷也坐下来,虽然她心中很疑惑,这时也不问了,心想我就信你一回下次再告诉我,如果牵扯到什么不好的事她就不干了。
这时金澄致转过身来,拿出手里的蓝盒子,对释梦荷说:“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释梦荷好奇的看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条项链,是一个“LOVE”图案,链子及“L”“V”“E”都是白金,而“O”用玫瑰金镶在最上面,释梦荷一看盒子上面印着“Tiffany&Co。”。
金澄致帮释梦荷拿出项链,说:“我帮你带吧。”语气居然是温柔的!
释梦荷没有说不,一切她还在刚刚他温柔的语句没有走出来,金澄致却已经帮她戴好,起身背向她走了几步才停下来望着繁星的天空。
半响,金澄致才缓缓的道:“你今后就是‘了线’的女主人了,凡事先动脑,你已经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了,这件事算我欠你的。”马上又冷冷的说:“做不好的下场和半路而退的下场都是一样,除了死还有牵扯你身边的人一起死!”
释梦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金澄致翻脸比翻书快,听着刚刚这话也不是闹着玩的,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踏进泥淖之中了,这个“了线”怕是很有问题,心里就又开始担忧,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应对,这个生日过得可畏一点都不快乐。
十八岁的天空来临,而她,即将面对的,是她完全想不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