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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郑婆子刚要福身离开,却又听霍老太君道:“不用了,她是你身边唯一得用的人了,待会少不得会兵荒马乱的,也只有她才能帮你照看好俍哥儿了。你也不要离我半步。”

官陶阳怔,那里会还不明白的,霍老太君这是在防她了,一时只觉恨海难填,仿若天下人都负了她。

纵然藏恨宿怨,可官陶阳面上到底也没露出半分来,对郑婆子道:“那你去看好俍哥儿。”转身又到里间去,拿了一身狐裘,又搬了一床狼皮褥子来,道:“那些个精巧之物的确是累赘,可北院虽有日常修缮,可到底也是空置了多年的院子,荒凉得很,老太太年岁大了,那里经得住冻的,这些到底还是带些的好。”

这话又贤惠又熨帖,霍老太君的心又软了。

霍杙听了也点头,道:“那就干脆再多收拾出一份来,乔姨娘自打病了一场,一受寒气就咳个不住的,多收拾一份出来给她用。”

闻言,官陶阳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回不过神来。

霍老太君自然是瞧见了,拍拍官陶阳的手,对霍杙道:“好个多情种子,妻儿都不顾了,就先紧着小星。”

霍杙略微讪讪道:“老祖宗先头过去吧,你还在这她们都不好就先去了北院安置了。”

“哼。”霍老太君拄着龙头杖,在官陶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霍老太君从后房门出的去,在后院上了一辆松绿帷幄的骡车,车后头缀着一队丫头婆子往北院去了。

北院是由翠湖院、抚松阁、濉溪院、听雨轩、长水苑、珠还楼和庭中阁七个院落组成的。

霍老太君自然是住主院翠湖院的,随后到的是带着一双儿女的霍夫人,大房也后脚到了,性命攸关自然是快的。

这样一来,霍夫人和霍韵住了抚松阁,霍榛和霍杙住庭中阁,宋凤兰和几个哥儿姐儿住听雨轩。

霍荣和霍杙的妻妾都不少,拉拉杂杂的一大堆人就都挤珠还楼和长水苑去了。

剩下的濉溪院就是留给二房的。

只是袁瑶和王姮在听了寿春堂的来报,说怕人多搬动,一来拥挤,二来动静闹大了,引府外虎视眈眈的歹徒不再顾及,所以要按长幼顺序一房一房地悄声往北院挪。

田嬷嬷前头听说大房的已经过去了,想来也快到他们二房,只是老半天不见有人来知会该二房过去了。

王姮是最耐不住的,带着两个夏雨和秋风就到漱墨阁来了,“不是说收拾些细软过去就行了,其他的是累赘就先不顾了,可东院怎么就挪了那么久,宋凤兰不会是在把整个东院都过去了吧。”

就在王姮向袁瑶抱怨之时,一个身形微微佝偻的婆子向近西院的侧门走去了。

那侧门外头是一条死胡同,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走动,有时府里不要的破旧家什,一般就堆放在那里,虽有不少被人拾了去,可到底还是杂乱得很。

因着这门偏,所以派来守门这处的媳妇婆子也不多,就四人。

此时天色已晚,这四人打着灯笼,见有人影影绰绰地过来了,就沉声喝道:“谁在哪里?”

背微驼的婆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笑道:“是我。”

那四人道:“你老怎么过来?”

婆子道:“老太太、太太、奶奶们都挪北院去了,让我来告你们把门拴好,也赶紧到北院去。”

四人听了也不迟疑,再拿了根粗木棍子顶在门上,便往北院去了。

就在那四人前头走的功夫,驼背的婆子故意落后,轻轻把棍子搬开,又把门闩给抽了,罢了急急几步就去追那四人。

这门才松开,就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小乞丐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的,见只前方不远有移动的灯火外,就四下里无人了。

小乞丐一抹鼻子,高兴地往胡同外跑,“快来,快来,这里的门开了。”

喊声才落,一群手持火把的人呼喝着三五成群的就往胡同里涌了。

其中以一个手持杀猪刀,左手被断了三指的胖子最为凶狠,也是暂时充了他们这些人的头,都叫他断指。

断指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娘的,什么侯府,就是个乌龟王八,害的老子围着转了半日也无处下嘴的。”说着就啐了一口痰,扯开了嗓门就吆喝,“小的们,都给我抖起精神来,这家人可不得了,富贵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这家人也有些看门狗,功夫了得,可要小心些。”

“哦。”一群市井流氓地痞凑着的乌合之众齐声应罢,就四散着往各处去了。

少时就听到不少来不及撤到北院的奴仆被抓被杀的动静传来。

袁瑶面上的血色立即就没了,“糟了,歹徒冲进来了。”

王姮和她的丫头们那里还坐得住,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就往外头跑去。

袁瑶急忙道:“拦住她们。”

有青梅她们这些会点腿脚功夫的就是好,就见她们侧跨一步身子一档就把王姮她们给拦住了。

可要逃命的人就是不讲理的,谁拦她就打谁,还不住地尖叫着。

这样的动静随时能把歹徒给勾来了。

袁瑶真是又急又怕,当机立断道:“把她们都打晕了。”

青梅几个上前一人一个手刀,把王姮她们都劈晕了,总算安静了下来。

袁瑶深深地吐纳了几番,平复了些许心中的慌乱,走出正房看着灯火通明的四处,当机立断道:“青素把上下内外的灯火全灭了,宫嬷嬷带人悄悄地去把岸汀苑和枫红院的人都接到漱墨阁来,苏嬷嬷你们看着有什么是能当武器的都发给她们,尚嬷嬷你去把人都集合起来,看住她们也不许她们说话和哭。”

“是。”几人齐声应下,都分头去办了。

袁瑶回头又对田嬷嬷道:“一会儿等人都来了,你带上那几个体壮的媳妇婆子把漱墨阁前后两道门都上锁顶实……。”袁瑶的目光忽然触及暖房,灵光一闪,“对了,麒麟花。嬷嬷你和尚嬷嬷立刻带人去把麒麟花的花茎都缠墙头去,只是你们要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田嬷嬷一听也赶紧去办了。

最先来回差事的是青素,此时西院一片幽暗。

侧门里西院近,可要进西院得绕上一大圈才找到进西院的门。

寿春堂的后院和西院只一条夹道而已,且霍老太君离开时很是匆忙,寿春堂的灯火未灭,门户未关,歹徒们就先往寿春堂去了。

歹徒搜刮寿春堂的动静,西院自然是听到了,所以她们的动作也只得抓紧了。

也亏得寿春堂的好东西多,那些个贪得无厌的恶徒们整整抢夺了两刻钟才转移了。

此时田嬷嬷已将漱墨阁的院门上锁上闩,又找来木桩子顶严实了,再看墙头,或疏或密的缠上了满是尖刺的麒麟花花茎。

而院里的东厢房里,黑压压地蹲了一片人头,都在害怕可不敢做声,用手捂住嘴低低地哭着。

田嬷嬷又到后罩房后头的小门去检查。

小门只得两小门闩插着,没法锁,田嬷嬷只得留下了几个人守着。

一切齐备后,田嬷嬷才往上房去。

上房里因着炭盆还未灭,里头很暖也很静,静到有人因害怕上牙打下牙的声音都听清了。

田嬷嬷借着炭盆里暗红火光看见袁瑶端坐在上房堂屋的太师椅上,脸上不见分毫的慌乱,从容而淡定。

虽说袁瑶年轻不压事儿,可如今正因她的镇定,让她们这些人才不至于手足无措,乱了阵脚。

田嬷嬷上前小声回道:“都准备好了。”

“嗯。”袁瑶点头,看了眼东次间里晕睡在炕上的王姮,又对坐下头圆凳上的春雨道:“你身子不爽利,也到暖阁里去躺会子吧。”

春雨在岸汀苑中坐小月子,因着没了孩子整个人万念俱灰的,要不是她的丫头盘领不时出来串串门,西院里的人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可当危难来临,人求生的本能就被激发了出来,袁瑶不忘救她,春雨是感激的,故而听袁瑶这般说,她一时哽咽跪地就给袁瑶磕了几个头。

这时西院的大门被人冲撞的震动传来了。

到底都是女人,听到响声有人还是不禁低呼了起来。

众人望去,只见郑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来。

而几位嬷嬷则赶紧到东西厢房去,或安抚或警告。

那些手里分到了刀棒的人,都将刀棍横在了身前,蓄势待发了。

这时有人喊道:“都别管这里了,瘌痢头他们找到这户人家的正院了,我的娘,那里头可不得了。”

似乎不少人跟着都往正院去了,漱墨阁里的人才要送一口气,就听到轰隆一声。

好像是门被推倒了。

所有人的心立时又悬高了几分。

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从远而进,一声一声就像踩在了漱墨阁里每个人的心上。

袁瑶面上镇定,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如在擂鼓,还几欲破胸而出。

歹徒们先往岸汀苑下首的芷兰院去,那里无人居住,除了桌椅门窗,就没什么可给人搜刮的了。

不一会就听到歹徒们从芷兰院里出来,抱怨道:“娘的,费了吃奶的劲儿,不会是座空院子吧,早知道跟瘌痢头他们去正院了。”

另外有人就应他了,“不见得,这要真是空院子,怎么会从里头闩的门,都小心些找,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搜定有好料。瞧见那当中的院子没,那里应该是这院子的正院。”

漱墨阁里的人就听到有人一窝蜂的门前跑过,往枫红院去了。

一刻钟后,这伙歹徒才从枫红院出来,个个都高声大笑着,可见都收获颇丰。

这时,漱墨阁的院门被人推动了,“咦,这门推不开。”

顿时院里的人觉着自己的心跳,已蹦上了咽喉。

而在皇宫外和御林军呈胶着战的叛军,被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的镇远侯霍荣给断了后路,可叛军依然在顽抗,只听霍荣运气提声道:“郑满光,你可是在等援军?”说着往叛军大将郑满光处丢去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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