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大人提醒得好,刚才朕一不注意,竟把话题阐得这么远,这都怪朕。咱们书归正传,大学士陈名夏宣朕嘉奖魏裔介等旨诣。”
“臣遵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穆里玛与史飞标随魏裔介征贼有功,由原来的四等侍卫,晋封为三等侍卫,钦此。”
“下臣穆里玛与史飞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穆里玛与史飞标叩谢皇上。
大学士陈名夏接着又宣了第二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丁小宝随魏裔介征贼有功,特由原来的魏裔介侍从晋封为皇宫三等侍卫,钦此。”
“愚民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愚民还有一要求不知皇上能否答应。”丁小宝接旨道。
“讲出来,让朕听听。”
“朝廷内有的是人才,不缺我小宝一个,小宝愿终生追随魏公左右。”
“好哇,小宝,朕为你有这样忠心而高兴,看来又应了那句话‘有其主,必有其从’,朕恩准你。”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丁小宝谢恩道。
紧接着大学士陈名夏,又宣了第三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兵科都给事中魏裔介亲往平定了一方贼乱,皇上念其剿贼有功,特擢升魏裔介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并赐御笔中堂一幅,马一匹。颁诏天下,以告国人。钦此。”
“愚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裔介双膝下跪,俯首叩地,他接着言道:“皇上,愚臣才疏德浅,朝廷贤能儒士众多,裔介唯恐不能担当此重任!”
“魏爱卿,不要推辞,朕早已斟酌多日,此位非你莫属,不要辜负朕对你的用心。”
“谢过皇上。”魏裔介再次致谢。
魏裔介被皇上提升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可把鳌拜、图海、班布尔善等极派分子给气坏了,但他们只有听之任之,毫无办法。
“今日就到这里,有本上奏,无本退朝,魏裔介留下。”顺治照例宣布退朝,但不同的是把魏裔介一个人留下了。以往都是众百官慢慢地看着皇上退去,然后自己才可退下,今日不同,是皇上看着众百官退下,偏把魏裔介留下了。
这令众百官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也让从未遇到此事的魏裔介内心有些忐忑。
群臣百官都在内心里揣度猜测,这准是皇上又要跟魏裔介谈什么大事了。
皇上把魏裔介唤至太和门左东室,君臣二人坐定。
魏裔介俯首道:“皇上,裔介自幼读书,为的是报效国家,以备皇上顾问,不料今日却承蒙皇上超擢提用之恩,裔介不才,实不敢当。”
“魏爱卿不必推辞,朕今日提拔你,并不是朕一时冲动,也不是由他人荐举,只是朕通过平日对你细心的考核后,今日才做出的决定,完全是朕自己的主张。日后,且不可听他人引诱,把朕对你的厚爱错说成他人的用意,误导你报恩他人。朕今日擢升你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他日朕还要升你为左都御使,使你能够真正享用皇上赋予你的权力,把你的才智完全展现出来,施报于朝廷和黎民。”
“谢皇上信任与厚爱,裔介定当肝脑涂地,知恩尽报,鞠躬尽瘁。”
“那就好,魏爱卿,朕要听的就是这句话,朕不想再多言了,朕深知你对朕赤胆忠心。朕也知道你懂得都察御使自古以来在朝中是多么显赫的位置,又有多么重的权力,都察院作为朝中的监察机关,与殿阁一起对朝中的所有部院行使监察权,监管各级官员,惩治腐败。”
“皇上,愚臣明白。”
“朕最后要对你说的就是——你作为都察院的长官,你要为朕力破党羽之争,杜绝结党营私。结党是历朝历代君王都非常憎恶且不可容忍的!”
“皇上,愚臣明白。”
“魏爱卿,时候不早了,你这一趟剿获山贼来回有俩月没回家了吧,赶快回家看看妻儿老小吧。”
“谢过皇上,愚臣告退了。”
魏裔介出了宫,带着皇上对自己委以重任的兴奋,又带着因剿破山贼而奔波的一身疲倦,走进了那久违了的自家门口。
“老爷回来了,大奶奶,老爷回来了……”先前到家的小宝高兴地喊着。
“爹爹,儿想你了。”长子魏襄高兴地跑出家门冲着魏裔介喊着。
“老爷,快看看孩子吧。”蔡夫人高兴地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后取名嘉孚),高兴地迎向魏裔介。
“夫人,你的身体可好,委屈你了。想不到我这一来一去俩月没见着儿子了。”魏裔介高兴地亲昵着刚出生的儿子,走进屋门。
室内,蔡夫人早已烧制好的美味佳肴摆满桌面,全家人及小宝,小宝之妻,依次围座,气氛融融。
“老爷,皇上又赏你一匹御马,这可是老爷您的福份呀。还有这字画,百宝箱都盛不下了。”蔡夫人说道。
“再腾个大的箱子,皇上的御书字画可要妥善收藏。来,夫人多吃些,你的身子还虚呢。”魏裔介边说边往其夫人碗中拨了些菜。
“老爷您快吃呀,怎么……呀……老爷睡着了。”
魏裔介进食未半,便在座椅上疲惫地睡着了,鼾声微微传来。
待魏裔介醒来,小宝主动向魏裔介道:“老爷,您交小的办的事情,已调查完毕。”
“那好,快快讲来。”魏裔介道。
小宝如实道:“老爷,京城内出了一个地痞恶霸,他叫李应试。此人三十多岁,体态肥硕,臂力过人,三五人不是其对手,由于地处京城特殊环境,其社会关系复杂,与社会各界三教九流俱有来往,助长了其行恶的胆量。其日常游手好闲,常聚不务正业者多人,在其门下听令。这样久而久之,其势日增,名声在外,一般老百姓惹不起,又由于与官府勾结,一般官员得过且过,不愿管,也不敢管,更甚有袒护行为,岂不更助其为所欲为,不论白天黑夜,愿抢谁家店铺就抢,愿霸谁家妙龄少女就霸,愿打谁就打谁。在他手下的人命不下十余条,但其一直安然无恙,逍遥在大清律令之外。今天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就是李应试刚带人打抢之后的情形,大多民众苦不堪言,无处诉理,只有一忍再忍,谈李色变。”
魏裔介听完小宝的诉言,顿时没有了睡意,气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小宝道:“你可知晓贼人李应试的住宅?”
“小的已经打探到了。”小宝道。
“那好,你带上防身器,我也带上这件皇上赏与下臣的黄马褂,现在我俩就再去暗查这一贼人李应试。”
就这样魏裔介在小宝的前引下来到了李应试的住宅附近。他二人停下,站在远处向宅内观察动静。
“门内有侍卫。”小宝道。
正在这时,宅内有一阵噪杂声,还夹杂着打骂声,随之有一破衣褴衫者中年男子被两三侍卫从门内抬出来扔到了门外。门卫随即入内叩紧了宅门。
该男子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抬眼看看,便向街口的魏裔介这边爬来。魏裔介急令小宝把该男子背向一拐角僻静处。
待该男子回过神来,魏裔介问道:“这位大哥,这是如何?”
男子淌着眼泪看着魏裔介道:“你是官府的人?”魏裔介点点头。
“官府的人也没用,没人敢惹人家,净是些吃俸禄不管民苦的享乐之官。”中年男子此时毫不惧色地对魏裔介道。
“老哥,下官就专管这件害民的闲事,相信下官,不要怕,请对下官讲实情。”魏裔介对该男子道。
“我怕啥呀,反正不就这一条命吗?活着也不值钱,今天下人就对你这个官人讲一讲:下人养有一头猪,一不小心跑了出来,下人急忙在后追赶,结果左拐右拐,这头猪钻进了强盗李应试的家了。当时下人就想这算完了,可还是想讨回这头猪呀,这头猪就是下人维持生计的命呀,于是下人就冒险来到他家讨要。结果不出下人所料,不但没要回猪,反而遭了一顿毒打,还说下人与猪一样不长眼。唉,这世道没法活呀!料你也管不了此事呀,说了也白说。”该男子伤心说完,就想起身走。
魏裔介急忙拦住,胸中更加气愤,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李应试宅门打开的声音。魏裔介急忙探望,噢,果有一膘肥体壮者领着两侍从步出宅门,后赤手骑马向东奔去。
魏裔介忙问该男子:“刚出来的这位是不是贼人李应试?”
“正是,正是。”该男子答道。
“老哥你先慢慢回家,老夫要捉拿此贼人,交于官府还你损失。”
说完,魏裔介便令小宝骑马追赶李应试。
李应试看来是中午吃饱撑得没事干,找倒霉。他骑着大马,两侍从一路小跑,紧随其后,形影不离。魏裔介与小宝在后吊得很近,看得一清二楚。不一会儿,李应试转到了一个僻静处的宽阔地带,魏裔介见时机已到,便与小宝打马至前,并在后高呼:“李应试大哥,等等小弟。”
听唤,李应试急忙勒马回头,端详魏裔介,一脸迷惑地问道:“你个小子,敢直呼本爷大名,怎么本爷不认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