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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乡遇故知

梦雨在这个时候碰巧看了眼皇后富察氏,皇后虽然脸上一直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但眼里却透漏着另一般的神色,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其实看一个人是否真的开心是要看他的眼睛,而不是嘴角是否上扬。不过皇后眼里的神情转瞬即逝,之后,皇后又恢复常态,时不时的和皇上对望一眼,在其他人看来,好不恩爱。梦雨想着,这后宫三千佳丽,只为争得一人恩宠,哪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会有小女人拈酸吃醋的时候,可怜的女人们啊。

这家宴上侍候真不是件容易事,首先规矩上不能出错,就这家宴上的规矩吴公公都是提前好些日子就交代给她的,而梦雨上学的时候可是背背书就能睡着的主儿,现在让她被这些可难死了,可结果她还是把规矩记得烂熟于心,其原因就是,“出了错许是要掉脑袋的!”

吴公公的话也随着那些规矩的条条框框一起挤在了梦雨的心里。除了规矩多,再就是可怜一点,只能看不能吃,这样的家宴过的太可怜了。席间梦雨看见了傅海,皇上赏他的酒,一饮而下后,却望向梦雨这边,一个笑容让梦雨觉得自己的脸忽的热了起来,就瞬间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但在别过头的一瞬间,梦雨却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惊讶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梦雨的眼睛盯盯的看着那个人袖口的花纹,是,就是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花纹,那花纹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梦雨心跳的很快,手也有些发抖,吴公公也看到梦雨状态不对,赶紧过来问:“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手抖的这样厉害?”梦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转向吴书来:“吴公公,奴婢没事,皇上爱吃的火锅还没上来,奴婢就去催了一下,出门时候被凉风吹了一下,一会暖和过来就好了。”吴公公见梦雨没事也就不再过问只是自己咕哝着“这小丫头,只要她不出错,我就万事大吉了”。

梦雨整理了一下情绪,恰巧皇上给那个让自己的惊讶的女子和她的夫君赐酒,“谢皇兄,今儿个这美酒可是香啊,我都馋多时了,弘昼在这祝皇兄吉祥永乐,平安顺意。”

这弘昼很是幽默啊,梦雨不禁笑了,弘昼梦雨是见过的,弘昼饮下美酒之后,回头对着身边的女子,两人相视一笑,其间的深情不易言表。

“弘昼啊,你和福晋可是情深啊,连这一眼都不放过啊。”皇上笑着调侃着弘昼。

“皇兄有所不知啊,我此生只希望与眼前这个叫做闵玥的女人相互扶持,一起游山玩水,过让自己舒心快乐的生活。”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就知道你的游山玩水”聪明如乾隆怎回听不出弘昼这一语双光之意,既表达了对皇位一如既往无垂涎之意,又哄了自己的福晋高兴。

闵玥?她叫闵玥,是弘昼的福晋,一定要找机会了解她接近她,以确定心里的疑惑,这是此时梦雨心中的想法。剩下的时间,梦雨在心里一直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原来对她诱惑最大的美食,在她眼前也黯然失色,傅海的关切目光,梦雨也视而不见了。家宴一结束,梦雨就赶紧走了,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心神不宁,她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再想确认自己心中疑虑的对策。

梦雨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接近五福晋的机会,乾隆五年正月里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日,五福晋便不用日日进宫向太后请安,今天是梦雨最后的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

五福晋给太后请安途经后花园,梦雨便躲在假山后,喊了句“老宁”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发音却使得五福晋闵玥定住,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惊慌。

此时梦雨从假山后面走出,看似正好经过,“给五福晋请安”霎时间两个声音重合,五福晋睁睁的看着梦雨一动不动,一旁的宫女以为面前这个小宫女的出现惊吓了五福晋,上前呵斥“哪个宫的奴才,竟敢惊吓着五福晋,该当何罪?”

“不知五福晋在此,惊动五福晋,奴婢知罪”梦雨由深蹲礼直接改为双膝跪地,一扬手中的帕子整个人伏在地上,帕子整个平铺在地上。

“你们都在这等着,不许跟来,你!跟我走”闵玥指着伏在地上的梦雨,语气冰冷,曾经的女王气场完全散开。

“嗻”梦雨起身跟上闵玥的脚步,往远处的亭子走去,大家都在议论这个小宫女怎么惹到温文尔雅的五福晋,却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宫女向上扬起的嘴角。

“你是谁?”闵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宫女。

“回五福晋,奴婢苏梓昕”梦雨还是礼数周全的给五福晋闵玥请安,在不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必须要做到礼仪周全,梦雨想好了一切的退路。

“你说你叫什么?”闵玥向后退了两步,扶着亭子里的小桌子才没有直直的倒下。

看到闵玥的这个反映,梦雨更加确定了之前得猜测。面前的这位吴扎库?闵玥,大清朝的五福晋是自己的“故人”

“奴婢叫苏梓昕”虽然在行礼,这次梦雨却抬头直视面前的五福晋。

“把你的帕子给本福晋看看”

“奴婢的手艺拙劣,恐污了五福晋的眼”

“无妨”

“嗻”梦雨双手呈上自己的帕子。

“这上面的花色是你自己绣的?”闵玥来回抚摸着梦雨帕子上的图案,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一下一下来回摩挲。

“回五福晋的话,是奴婢自己绣的,这是奴婢的姐姐为奴婢设计的,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客观原因和姐姐分开了,每次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都觉得奴婢的姐姐就在奴婢的身边,奴婢无礼,五福晋恕罪”梦雨说话的时候特意用了‘客观’二字,五福晋听到后并未有不理解的现象,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泪已沿着下颚流下,忙跪下请罪。

“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闵玥已端坐在石凳上,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个端庄的五福晋,但颤抖的手始终表现出了她现在的心情。

“五福晋赎罪,奴婢的姐姐叫宁玥。”(注:在封建社会,奴才名字里的字和主子的重字或重音都属大不敬之罪。)

“能跟本福晋说说你姐姐吗?”闵玥长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拳头。

“嗻,奴婢的姐姐个子很高,长的有点黑黑的,她非常厉害,三年的时间从最基层的卖东西的,做到真个地区的头头,本来奴婢是跟姐姐一起出去玩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奴婢就来到了这。”

“叶子”五福晋泪流满面,刚刚伪装的坚强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前的五福晋更像是个迷路后找到妈妈的孩子。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梦雨已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了,用力抓着闵玥的胳膊。当猜测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梦雨还是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

“你最喜欢吃的是土豆、最喜欢喝卡布奇诺时边死命放糖边吃番茄,最喜欢看我煮美式,但自己又嫌苦不喜欢喝。”五福晋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真的吗?老宁?真的是你吗?”梦雨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是我,叶子,真的是我,是你吗叶子,真的是你吗?”

两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等到两个人都平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雨死死抓着闵玥的袖子,怕一松手,闵玥就会消失一样,“我们分开后,我沿着青峰路跑,你家的那些亲戚身体也真是不济,我很轻松就甩掉了他们,我想跑到信仰路那边与你会合,刚一抬脚,心一痛眼前一黑,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醒来后,就是现在这副吴扎库闵玥的身子了,哦不,醒来的时候我叫富察菁漪。”

“什么富察菁漪?怎么这么多人?”梦雨彻底蒙了,本来这满人的名里的字就多,这一下又这么多人。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跟你说,你是怎么回事?进宫多久了?”

“那天我一直沿着信仰路跑来着,我爸和我哥还有那个男人死追着我不放,眼看就要追上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马路对面有一只小白狗,跟你送我吊坠上的白狗一样,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直觉跑过去自己一定有救,刚一抬脚,碰的一声,好像我就飞起来了,接着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也许我是出了车祸了吧。再醒来的时候就到这了,成了你们家五王爷的包衣魏清泰家的五小姐。”

“小白狗?我送你那吊坠是只白狐狸好不好?还小白狗,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闵玥白了梦雨一眼,这个苏梓昕脑袋被驴踢过吧,真愁人。

“伦家又没见过白狐狸的,哪里知道……”梦雨嗲嗲的装起了淑女。

“拉倒吧你,好好说话,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好了,先这样吧,我得先走了,入宫的时间不能太久,我想办法再联系你,你现在在哪个宫当差?什么职位?”

“乾清宫,柔侍。”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让裕皇贵太妃那的小义子给你送信,他是弘昼的人,信得过。有什么事,一定通知我,知道吗?这个你拿着,宫里不比外面,凡是得多打点,记住,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就都不是事,别让自己受委屈,在这个地儿记得自保永远是最重要的,听明白了么?自保!”闵玥把身上来带的所有银票都塞给了梦雨,一再嘱咐梦雨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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