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笙冰真想一口就喝下去。如果说前一秒笙冰还信誓旦旦地答应完成老人交代的事,那这一秒,她宁愿直接saygoodbye。
老奶奶说:“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初见他的时候,我正骑着一匹脱缰的马在公路上奔跑,呵呵,他就是那个追着马跑了好久的傻帽交警。”老人一边讲,一边眼泛泪光,“现在我们都老了,好不容易终于决定要在一起,他却生病了,只能每天住在医院里。他这个人啊,心里有事就一直憋着,又不爱笑,对他身体来说真是慢性毒药。”
“所以,为了让那位老爷爷开心地笑,你拜托我在公路上骑马,还安摄像头,给你们现场直播?”
“对。”老人点点头,“虽然不确定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交警,但如果这样做,他也许能高兴好多。我也只能做这么点事了。”
这……笙冰真是连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啊,谁叫她那么快就答应了!
于是,在长河边的公路上,出现了这么一幕:转角口出来一位穿着白色羽绒服骑着马的东方女孩,她手牵着缰绳,凌厉的眼神在被风吹散的头发中似乎闪着莫名的美丽,耀眼的像天空中的星星,洒下一片优雅,身下温驯的马小跑在微湿的公路上,沿途的人禁不住想:再拍东方版的《破产girl》?
笙冰尽量无视掉路人的眼光和话语,冲着镜头甜甜地笑。老奶奶说,只要围着河边公路转悠就行了,最多不超过一小时。
此时正是下午,路上的车并是不很多更不要提什么交警,正好顺了笙冰的意。
可是,不好的事总是会在人放下所有防备之后突然来袭。对于笙冰来说,现实就是这样总是与她为敌。因为她才坚持骑了十多分钟的路,在另一个转角时,几辆狂奔的赛摩跟本来安静温驯的马儿擦肩而过。
镜头放慢,轰大的油门,飞一般的感觉。马儿惊吓地抬起前肢,想要甩掉背上的笙冰,开始疯狂地往公路上跑。
“啊!”笙冰一声尖叫,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马儿已经不受控制地躬跳往前跑。笙冰紧紧地抓紧了缰绳,心突突地似乎要跳出胸腔。
马用力地挣脱开来,笙冰好几次都险些掉在公路上,她只能用英语叫着救命。
呜呜呜,要是就这样摔下去我的脸怎么办?那得多痛啊!呜呜呜,后悔都来不及了!呜呜呜,爸爸就我!
“呜呜呜呜哇哇,孟朝西!!!!!”
笙冰的声音似乎划破天际,响亮地闪落在空气中。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口中所说的条件反射?还是习惯?即便当事人根本不在身边,在某些情况下,潜意识也会告诉你,你埋藏在心底里的声音。
*
孟朝西在出租车里打了个小盹,伸了伸懒腰,用慵懒的声音问司机,“还有多久才到?”
“十多分钟,快了。”白人司机热情地答道。
孟朝西点头,紧了紧身上的灰色大衣,他揉揉自己的耳朵,刚刚,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嗯,一定是幻听,他一周多没见井笙冰,所以有点幻听。
出租车安静地转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骑着受惊的马的女孩摇摇欲坠,而马的奔跑方向好像是,这边!司机立马靠边停车,准备打电话报警。
孟朝西擦了擦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和上面的人,眉头紧锁,瞳孔紧缩,下一秒,飞快冲了出去。
NND,上面的人不是井笙冰那傻蛋是谁?她是猪吗,居然敢骑马上路,还是这种顽劣的马!不怕被摔死啊!
几乎还来不及触碰,疯狂的马儿已经跟孟朝西擦肩而过,笙冰只能紧紧地趴在马背上以防被摔的死惨死惨,她并不知道孟朝西就真的在她身边。
“把车借我!”孟朝西眼疾手快地抢过司机的钥匙,二话不说熟练地转弯加码向前驶去。他隐忍着心中烦躁和担心的情绪,紧握方向盘。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笙冰要安安全全地从马背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