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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早知如此

到最后,我终于还是在考完试的第二天就去了舅舅家。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舅舅又给姥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就很不情愿地在第二天就去了,带着满满的两大箱子东西。其中任何一个的重量,都远远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每次去舅舅家,姥姥都恨不得把她那整个家都搬给那唯一的儿子。姥姥催我早点去的重要一个原因,我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充当搬运工的。

下车后,舅舅去车站接我。我说“东西太多了,拿不动。”结果他说我“没本事”。可是等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只是从后备箱提到电梯口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就让他后背全都湿透了。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然后舅舅边喘着粗气,别擦着额头上的汗,狼狈地说:“是不轻哈!”

“不,一点都不重。”我一边笑着一边走进电梯。

舅舅按下23键,“是住二十三楼吗?怎么我一直记得是二十二楼。”陈晓在心里想着。眨眼功夫,电梯铃响,又一件一件地抱出去。家里舅妈已经在准备饭菜,有鸡有鱼,有虾有蟹,总之还算丰盛。

吃过午饭后,舅妈把箱子打开,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眨眼间厨房的一角已经被堆成了山。不知道为什么,在舅舅家总会觉得不自在。不管干什么都会觉得很局促,想看电视,想玩电脑。可是,又有那么一个孩子,说写不完作业,不能看电视,更不能玩电脑。这两样,我动了其中任何一样,都会影响到她。“好无聊,好无聊,真的好无聊!”陈晓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手里不停地摆弄着手机,却不知道要干什么。Q上了又下,上了又下,将好友从上翻到下,又从下翻到上,却不知道要跟谁聊天,该聊些什么。就在陈晓接近崩溃的边缘的时候,小姨突然就像一个天使一般地降临在舅妈家,然后就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姨本来也是打算去找我的,于是我就不假思索地跟着小姨走了。我从小就是跟小姨亲,就是觉得跟小姨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不必去刻意地伪装自己。总之,就是很舒服,很踏实。我高高兴兴地来到小姨家,没想到小姨给我准备的礼物竟是一份报纸!一份带有高考答案的报纸,天呐!今天刚刚十号,可不可以让我喘口气。

“来,这是我昨天晚上刚买的报纸,你快对对答案,看看考得怎么样。”一进家门,我鞋子还没脱,小姨就去沙发上拿了她昨晚买的那份报纸,递到我面前。

“这什么东西啊?”我结果报纸,随便甩了甩。

“这里面有高考答案,我昨天特意去买的。”

“哦。”我把报纸一扔,然后将自己甩在沙发上。

“你不对对么?”

“对什么?”

“看你考得怎么样啊?”

“对答案有什么用么?又不能改变什么。”我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

“这不是自己心里有个数么?”

“哦,不想对。”

“那,你看电视吧!我去做饭。”

陈晓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尽管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可是被丢弃的那份报纸,总是不经意地闯入你的视线。陈晓的心也就跟着不自觉地感到不安。

“晓儿,过来吃饭吧!”

“哦。”陈晓边应着,边关了电视。

在饭桌上,陈晓跟小姨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过晚饭后,陈晓又去打开电视,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小姨收拾好后,端着两盘切好的西瓜,一盘递给陈晓。可是,陈晓哪儿有心思,那份报纸就那么明晃晃地杵在那儿。陈晓接过西瓜,就直接放下。“怎么不吃啊!这瓜挺甜的。”

“吃不下。”

“怎么了?”

“还不是你,买这份破报纸。”

“哦,那你就对对答案呗!”

“我不敢。”

“怎么了?没考好么?”

“嗯,感觉数学很难,后面大题直接看不懂什么意思。”

“没事儿,大不了重考呗!”

好一个大不了,陈晓自己在心里想着,虽说她知道自己高三没有劲十分的力,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没有感受到高考的那份压力。虽然自己表面上蛮不在乎,可是她自己心里的那份压力也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陈晓实在是不想再去承受那高考的压力。而且在陈晓的概念里,同样的路只要走一遍就够了,她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做同一件事上。

小姨见陈晓没有答话,“要不就不对了,我还想着你会着急呢!不对就放那儿吧!”

“可是,不对,你这报纸买回来了,放那儿让我瞅着,我还难受。”

“要不你就对对。”

“妈呀!纠结死我了。”陈晓说着,却把报纸扯到小卧室里对答案去了。

心快跳到嗓子眼儿里了,这种躁动不安与紧张感是她前所未有的,第一次感到了高考的紧张,这种感觉简直都快让她窒息了。陈晓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着,胡乱地翻开报纸,在报纸的后面几页全都是各科的考试题目跟答案,陈晓抖索着双手去找语文试题,一个一个的选择题对着,看过题目再看一个答案,然后再回想自己的选项。第一题对了,第二题对了,再加上后面的古文选择题,好像只错了一个,然后古诗词填空全对了。“啊!我语文选择题,只错了一个!”陈晓兴奋地喊出声来,“啊!哈哈!真好!”

小姨本来是在刷碗的,听到陈晓喊,然后就跑过来,“这不是做得挺好的么?”

“可是有两个我也不太确定,忘了自己选的是什么了,就是有那么点儿印象。”

“快看看其他的考的怎么样。”

“这个报纸弄的有点乱,不好找。”

“我一会儿刷完碗,过来帮你找。”

“嗯。”陈晓在兴奋之余,却又充斥着担忧,她知道自己的数学没考好。就在她找到数学卷子的那一霎那,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居然第一个选择题就做错了,老师说过第一个选择题是万万不能错的,第一个错了,后面的全都完了。而老师这像是诅咒的一句话,就这么活生生地在我身上得到了证实。那么简单的一道题,居然让我给做错了!陈晓尽量地让自己镇静,可是那选择题居然像是连环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错,总共十五个选择题,陈晓竟错了六个,而其中一半以上的都是自己的马虎出错,明明可以不错的,明明可以的。

“完了,完了。”陈晓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这次高考真的就这么完了么?万一真的完了,自己要怎么办?是复习吗?不复习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了?”陈晓只顾自己对着答案,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姨已经坐在自己身边。

“我数学考完了,错了六个选择题,后面的题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错这么多?”

“我也想知道啊!”陈晓指着报纸,“那,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本来都不该错的,全都是因为我的马虎!”

“你当时做完了,没检查么?”

“哪有时间给你检查啊!最后一个大题直接就没机会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今年数学题就是难啊!看新闻都说了。那你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考不上,复习吧!”陈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在她心里是特别排挤复习的。

“你看这是物理么?”小姨看出了陈晓的难过,可是这种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自己有些后悔买了这份报纸吧!

“哦,这是理综的卷子,物理的部分。”陈晓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可是自己还有对答案的必要么,反正已经考不过了。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还对对么?”

“对,为什么不?数学都对了,就索性全对了吧!总得大体知道自己做的什么样啊!”陈晓故作镇定地说,可是她脑子早已是一片空白,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题目,竟一个也记不清自己选的是什么,索性就放弃了。

陈晓把报纸扔在一边,手搭在床上,“啊!完了,完了,考不上了!”

“没事儿,又不就这一次机会,不行咱就复习。”

“啊,不想复习啊!”

“今年题难,普遍地考的都不好。你这也不确定啊!像语文跟英语不是考的挺好的么?一科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啊!”

“可是,我这错的也太多了啊!六个啊!”

“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唉,不管了,去看电视去。”陈晓狼狈地爬起来去看电视,心里却在强忍着泪。

小姨知道陈晓心情不好,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收拾好报纸,放在一边,然后又去厨房收拾,准备熬明早的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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