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白天的时间很快就被消磨光了。
夜晚降临,罗近和袁洪分别躺在外面屋子的两张床上,灵儿也进了里屋休息。
至于黑风营的人,在白天经过罗近的一番指点之后,拼命演练,导致一个个真气消耗严重,吃过晚饭之后,一个个都倒在了营帐之中,此时的鼾声已是此起彼伏。
这是罗近在黑风营的第一个夜晚,相比以前在外面东奔西跑,降妖伏魔的灵侠生活,可以说是安逸了很多,可是罗近躺在床上却是全无睡意。
“师傅,你可是有心事?”袁洪见罗近没睡,自然也没有睡。
“心事倒是没有,只是难得的安逸,让我有些不自在。”
“师傅,安逸怎么不好了?”
在袁洪看来,人都是贪图安逸的,甚至妖怪也不例外,只是妖怪的生存环境比较特殊,在弱肉强食的妖魔中,只有不断修炼,不断强大自己,才能过上相对安逸的生活,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自己现在的师傅罗近,却是不同,似乎不太去追求力量,但是偏偏就是比别人强大,明明看上去只是个书生而已,可是在生与死的战斗中总是可以化险为夷;明明有启岸道人这个神仙级的师傅,却从来没见过他们相见。
罗近在袁洪眼中有太多太多的迷,也正是这些迷,才让袁洪一直追随这罗近。
其实罗近又何尝不是如此,莫名地穿越到了这里,无故成了别人的弟子,不想追求力量,可是体内却有着一颗随时可以夺人魂魄的夺魂珠。
就这样一步一步,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一直推着他走。
“安逸?现在哪来的安逸。”罗近说着,眼神一冷。
而后看了看屋顶,说道:“朋友,既然来了,就露个面吧。”
“罗大侠,果然修为非凡,哈哈哈。”
话音刚落,门轻轻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黑风营的一员。
“朋友找我何事?”罗近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袁洪一扑棱,立即跳下了床,就连屋里的灵儿也手持双鞭走了出来。
那人感觉出了此时屋子里的气氛不妙,立即说道:“别紧张,我此来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那你到说说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罗近依旧言语冰冷。
“罗大侠,我是奉了我家主人之命,想与罗大侠做个交易。”
“主人?交易?你家主人是谁?与我又作何交易?”
“实不相瞒,我家主人,就是当今皇上的亚父,迟涯大人。”
听到这罗近不禁一笑,心想:“来的还挺快。”
于是继续问:“既然是迟涯大人的使者,有什么事,就说说看吧。”
“罗大侠,难道不请我坐下说么?”
“请坐。”
罗近随手一指那半张桌子边上的椅子。
这个黑衣人倒也不嫌弃,直接坐了下去。
而后也不着急说话,只是坐在那想屋子的四周看,同时又摸了摸坐着的椅子和边上的桌子。
最后摇了摇头说道:“可怜啊,真是够可怜的。”
“你在废什么话,有什么屁快放!”袁洪怒喝道。
“袁洪,让人家把话说完。”罗近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而这个黑衣人,看了看袁洪,笑笑说道:“这位就是罗大侠的爱徒白猿吧。”
“你到底是谁?”
听见对方一下就说出自己的身份,袁洪不禁惊讶,瞪着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
“哈哈,我只是迟涯大人手下的无名小卒。”这黑衣人淡淡地说过之后,再次看向罗近。
“罗大侠,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甘心委屈在这?”
“莫非兄台,你有更好的归宿?”罗近反问。
“当然,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莫非你是要我投奔迟涯大人?”罗近依旧冷冷的说道。
“正是。也许你和迟涯大人之间有些误会。”显然黑衣人是看穿了罗近的心思。
“误会!”罗近不禁怒目圆睁。
说道:“先不说迟涯害死先帝,就说他和蛮夷勾结,害死我大哥,这一条,我与他就不共戴天。这哪里有什么误会!”
听完罗近的话,那黑衣人一点也不气,看来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罗大侠,先王是因病而亡,这怎么能与迟涯大人有所瓜葛,别忘了,迟涯大人与先帝是曾经一起驰骋过沙场的兄弟好友,他们两个之间的兄弟情义是毋庸置疑的。不怕告诉罗大侠,是先帝早已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秘密委以迟涯大人托孤之任,所以罗大侠所说的第一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说到这他再次观察了一下罗近的表情,见罗近不为所动,于是又接着说道:“至于魏郡侯的死,我家迟涯大人对此也深表惋惜,一代战神,我商周国之中流砥柱,竟然丧命在蛮夷手中,每每我家迟涯大人提及此事,都会伤心落泪。”
“谁信呐?”袁洪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猫哭耗子。”灵儿也是一样不信。
“呵呵,也难怪罗大侠,你们不信,我说过,这其中是有误会的。”这黑衣人继续说道。
“迟涯大人与那蛮夷征战多年,早已恨蛮夷入骨,怎可能与之勾结,这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罗大侠,是因为孔啸的话,那您就完全想错了,我家迟涯大人为了保护当时太子顺利回京,临时把军队交给了孔啸管理,谁料那孔啸竟然是个见利忘义之人,暗中投靠了蛮夷,这都是我家大人始料未及的,因此才害了魏郡侯的性命,为此我家大人确实有用人不当之责,可是真正的凶手毕竟还是孔啸和蛮夷人,与我家迟涯大人并无直接的联系。”
罗近一听,不由得暗自惊讶:“好一张利嘴,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责任全都推了出去。”
“胡说,那蛾皇的事你又怎么解释?”不等罗近发话,袁洪抢先说道。
“蛾皇?这蛾皇是谁?在下完全没有听说过啊?”黑衣人听了袁洪的话,一脸的茫然。
“别跟这装糊涂,你们和蛮夷人之间的交易我们都已知道,你隐瞒也没用。”袁洪愤怒地说道。
“白猿老弟,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刚才我就说过了,我家迟涯大人并没有与蛮夷人有任何瓜葛,如果有那就只有仇恨,是这十几年来积压的仇恨,蛮夷人夺我疆土,杀我百姓,深遭西北百姓痛恨,我家迟涯大人守土卫国十几年,在边疆深得百姓爱戴,他有何理由去勾结蛮夷?”
这黑衣人说起话来字字铿锵,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再说假话,而是单纯地在为一个忠心爱国的老将军辩护。
“所以白猿老弟,你刚才说的蛾皇在下真的没听过,没见过,也更加的不明白。话说回来,我问问白猿老弟,这个叫蛾皇的是在哪被你们发现的?”
被黑衣人这么一说,袁洪也立时哑口无言。
蛾皇在哪发现的?就是这徐康将军府的地牢啊。
“好一招离间计,几句话不但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嫁祸给了徐康,如此看来,这迟涯和徐康,或者是徐胜之间的联盟已经瓦解,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敌人。”
罗近的脑袋也不是白给,自然听出了黑衣人这话里的奥妙,微微点头。
那黑衣人见罗近有反应,以为自己的游说有了希望,马上接着说道:“罗大侠是明白事理之人,想必早就懂得良禽应择木而栖这个道理,现在我家迟涯大人求贤若渴,此时罗大侠如果有心投奔,我这就可以回去替您转达。”
“阁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罗近只是个山野莽夫,不值得迟涯大人如此抬爱,麻烦阁下回去后替我谢谢迟涯大人的好意。”罗近的话看似委婉,可是说出来却是一字一钉,明显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意思。
“那太可惜了,我奉劝罗大侠还是考虑一下,要知道这商周国毕竟还是殷氏为王,而我家迟涯大人可是当今皇帝的亚夫,罗大侠如果跟了我家迟涯大人,好处自是不必说,并且你的家人也会得到保护。”
显然现在的黑衣人是在威胁罗近。
“家人?”这两个字一下就刺中了罗近的软肋。
“有胆就试试看。”罗近说话已经不再客气了。
“好好好,迟涯这个老家伙消息还真是灵通。”有个人一边说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是谁?我明明已经布置好了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黑衣人见到门外走进来的这个人倍感惊讶。
仔细一看,进来的是个老头,须发皆白,一脸的沧桑,看上去只不过是个普通老者一般,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他那一双眼睛,好似来自地狱一般,黑衣人看了一眼,立即觉得后背发凉,感觉像是背后有人拿刀顶这他一样。
“你是谁?!”黑衣人不禁又问了一遍。
“我是谁?哈哈,笑话,这是谁的地盘,我没治你个擅闯之最,你还敢问我是谁?”
这时刚刚进来的老者已经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你是徐······”
“知道了,还不快滚!”
“嘭”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在这房间里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