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飞鸾的本意不过是多几个人吃饭热闹点,虽然行事上已经渐渐能够符合如今的身份,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在这个举目无亲又身陷险境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希望身边能有几个靠得住的人,但是如今这情形飞鸾却猛地意识到,这些男人怕是误会了自己,难道博澜如今过来,竟是准备侍夜承欢了吗?
略略一皱眉间,和允已经明显感到了飞鸾的不快,看向博澜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同情,但这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能够插嘴的事情。和允掩下心头那一点莫名的难受,躬身退下。
博澜见暖阁里只剩下自己同飞鸾,便颤颤地走过来坐下,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却是怎么也稳不住,脸上的颜色也渐渐充血。
飞鸾原本有些气闷,心里身上都有些痒挠挠的不舒服,可是让她就这样和一个第二次见面没说上几句话的男孩——飞鸾心里是十分抵触的,正不知道怎么混过今天的情况,然后好好了解一下这时代的侍寝制度时,博澜那边手一抖,刚刚盛出的滚烫的汤汁就溅了几点到飞鸾的手上。
博澜眼见飞鸾一缩手,吓的不知所以,放了碗便从凳子上滑跪下来,眼泪填满了眼眶却抖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飞鸾眼见少年如此怯懦,叹气道:“算了,我也不想呛人所难,你回去吧。”这话出口,心里也有些侥幸,幸好不是天禄那类热情的,正好打发了就算。
博澜闻言,身上一抖眼泪便急了,惶恐叩首道:“求主子不由撵了我,博澜能服侍主子。”
飞鸾眼见博澜脸色红的异常,惊觉不对,伸手去探他额头,触手竟是极烫。
“和允!”艾飞鸾急唤。
和允和裕两个本来等在屋外,闻声连忙进来。
艾飞鸾道:“他身上很烫,可能是发烧了,屋里可备有退烧药?”
和允两人原本不知何事,听艾飞鸾这样一说却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和裕更是脸红的耳朵都立了起来。
和允眼睛在博澜身上扫了一眼,躬身垂首道:“回主子,博澜公子是服了帐梨香,并非发烧。”
若不是和允的耳朵也快像和裕的那般立起来,飞鸾也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不过能让和允这样的——艾飞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帐梨香”恐怕是某种催情的药物,也是脸上一红,再想之前博澜一直无事,洗了澡回来不久就这样,立即想起来之前留天禄用膳,就被误以为是召他侍夜的事,结合今天的情况,终于反应过来侍膳与侍夜是一回事,难怪刚刚的粉衣侍女拿着托盘进来说叫翻“膳牌”。
这么说,她随口的一句话叫博澜会错了意,洗澡的时候便吃了药。
难怪博澜怕她,飞鸾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少年年纪不大,身份又只是一个小侍而已,以这时代男子地位的卑下来看,身为贵族的少女在情事上恐怕手段不少,博澜应付不来整个晚上,又怕自己扫兴才如此,如今药力受热水激发,片刻就生效了。
艾飞鸾头疼,她一直克制自己,最不想的就是在这些事情千头万绪的时候,就和这里的男人发生关系,如今博澜却……
“可有解药?”
和允微愣,这需要什么解药?不过还是答道:“不是毒物,自然也没有解药,主子若不想要,着人将公子送回去便好,四五个时辰自然无事。”
艾飞鸾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博澜难过的呻吟,这么一会时间,他连身上也染了羞色。
“那他……。”艾飞鸾问不出口,她见博澜眉头紧锁,似是难以忍受。
和允只是道:“不碍的,只是难过一些,帐梨香药性霸道,只是服食原本也无碍,不过主子暖阁里的家具多是樟木,两相催化药力倍增,再经沐浴蒸腾,药力尽发散出来,才有些难耐。”
和允这样一说,飞鸾也发觉这房里的家具是有些淡淡的樟木香气。
此时博澜虽然还撑着桌子,可身体已经抖的厉害,俨然就是一条下了锅却还未死的鱼,连挣扎也不知该往哪去,飞鸾问道:“这药力会一直这么强么?”
和允道:“因房事虚耗,这药每隔一个时辰会更强一些,”他顿了顿,才道,“主子若舍不得公子受苦,不如……。”
博澜早已经坐不住,这会身体微晃眼看便要倒,他身上难受,可是意识却清明的很,耳听着飞鸾同和允说着他的身体状况,心下越发的难受,似乎更催着体内翻涌却无处发泄的热火往小腹流去。艾飞鸾伸手去扶,博澜身上滚烫,已经这般出丑,博澜索性抓住飞鸾微凉的手,贴身上来。
艾飞鸾禁欲日久,加上这幅女尊时代的身体和较之以往有所下降的自制力,被博澜这么贴上来,竟然也有些心跳加速。
和允见状,本该就此退出去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挪不动步子,双手握得紧紧的,轻声道:“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艾飞听这话,注意力立即从博澜身上转移过来道:“那还不快说!”
和允抿唇道:“博澜公子身上的药力只需泄出来就好。”
艾飞鸾怒道:“废话,我难道不知道么。”问题是,她不想去做这事啊。
和允其实有些不解为何博澜已经如此主子还一再推脱,若是以往——
和允没有想下去,只是俯身道:“用下奴就可以了,公子也是主子,下奴服侍公子,并不违礼。”
艾飞鸾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出不了,脑子里立即邪恶的闪过许多香艳画面,这算什么?她知道大曜女尊男卑,女人多娶却未必能雨露均沾,可却从没听说过男风盛行的话,毕竟男子地位卑下,除非行军在外一切以军士为先,有谁敢做那种为天下人不耻的事,男子与男子欢好,便只有一种可能——
如和允般地位低下者,与主人夫侍同在房中服侍……
不知为何,想明白这一层,艾飞鸾原本的欲火蓦然之间尽数转成怒火,喝道:“滚出去!”
这边将博澜抛到床上,随手落了帐。
艾飞鸾身上也是燥热,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自己的意识,当她醒过神来的时候,手却早已隔着衣物覆在少年小腹羞处。她好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博澜却不肯,许是用药这么久始终没能得到纾解,少年纤细的身体不自然的拧着,所有衣服没遮到的部分都罩着红,眼睛半张着,艾飞鸾这时才发现博澜的睫毛竟然极长,此刻笼着泪花,我见犹怜。
博澜虽然难过,这半晌意识其实是清醒的,之前艾飞鸾同和允说的话,全都听在耳里,他前半生在母家虽然只是个庶出不受重视的儿子,可到底大家族中教养不同,自己这般情状被妻主外的人看去,只觉得不如死了的好,心里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就当是和其他人一起侍奉了妻主,这倒是常有的。出家门时父亲握着他手叮咛的话他都记着,到了妻家,便一心一体都得是人家的,不去想自己日子就好过了。
可如今飞鸾遣退了别人,手放在他要害,博澜还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博澜松了口气,这才哭出声来,见飞鸾去寻棉布为他擦拭,才又惊恐的收了声。他不明白今日主子为何会如此温柔,可是他知道,就这么一次的温柔,他却已经完全沦陷了,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为夫侍做这些事呢。
艾飞鸾累极,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却是不想再动,将两个人弄干净了,便和衣躺在博澜身边,博澜不解,微微侧身看着飞鸾,却在飞鸾睁眼的瞬间规矩躺平,少年红着脸,睫毛微微抖着,早已去尽衣衫的身体打开,腿也微微张开,摆出一副羞涩而又诱人的邀请姿态。
艾飞鸾下意识伸手去碰博澜还带着水珠的眼睫,却在下一刻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沉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