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城是一个很繁盛的城市,玉倾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亦能听到街上的叫卖声。察觉到已经进了城,玉倾睁眼看向正在喝茶的罗肃,问道:“请问罗兄对洛川城可熟悉?“罗肃说道:“不瞒你说,我本便是洛川人氏,以前一直在外求学,正打算明年上京城参加会试,如今便是要回家准备了。对于我来说,洛川很熟悉,不知可是需要帮忙?”玉倾说道:“我打算在洛川租个住处,在此停留半年。“罗肃讶异道:“你不打算在此定居么,其实也可以买个住处的,今后再来也能住的。“玉倾道:“我本是京城人氏,如今也只是尊从先师遗命到处游历作个游方大夫,并不会在一处常住。再过两三年我便会回京城陪我父母,却是长年不可能离京了,就算买了房屋,不住也是浪费。“罗肃道:“原来如此,不知你对租住的房屋有何条件,我让下人去帮你找。“玉倾道:“那便多谢罗兄了。“罗肃浅笑:“本是应该,如今你尚无住处,便先来吾家住上几日。你我二人已是朋友,倒是得多聊聊。”玉倾点头:“那便叨扰了。”
罗府府砥不小,直到到了罗府玉倾才知晓原来罗肃是洛川城府尹之子,这倒是玉倾没想到的。罗肃将玉倾引到自己的院子,安排了客房,说道:“此时才酉时,父亲忙碌,母亲亦外出赴宴交际,你我二人可先冼漱休憩一番。“玉倾道谢。走了好几天路,正好泡澡解乏,小果分天受了惊,玉倾便给了她一瓶安神露让她亦去放松休憩。玉倾常年习惯了冼浴之时在水中倒入养身的药露,因此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药香,认识熟悉他的人知晓他是个大夫,不熟悉的人却会把他当作个身体不好的药罐子,毕意他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大夫。他通身的气质风度亦不像,而是一看就是个世家公子。
罗肃的父亲四十岁左右年纪,蓄着须,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中年人;而他的母亲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美妇人,看起来很是温柔可亲。罗肃的父母在见了玉倾自是留了饭,每家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饮食单子,纵然玉倾只是小辈,却依旧饭食丰盛。饭菜盅汤荤素各类,竟是玉倾自离京五年多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餐。尽管如此,玉倾自幼所受的皇子教养依旧让他吃的很是文雅,在外人看来,看着他吃饭倒是享受了。饭毕,自是离席安坐,罗母已经回房,正厅便只剩下玉倾,罗父与罗肃三人。罗父问玉倾道:“贤侄可曾有字?“玉倾道:“小侄年龄尚幼,家中父亲并未曾予字,只待来日年龄到了。“罗父点头,又问:“贤侄今年是何年龄,家中可有哪些人?”罗肃坐在旁边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些无奈:爹啊,妹妹今年才十二,您到底有多想将她嫁出去啊,不然是因为调皮偷偷剪了你几次胡子么,没了胡子多年轻啊!虽说心里这么想,却没插话。玉倾心中虽然疑惑他问得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只是照实道:“小侄今年十五,家中尚有父亲嫡母,还有姨娘。我是家中庶子,排行第四,有一嫡长兄,七个庶出兄弟,十三个庶出姐妹。“罗肃父子都是一震,为他那庞大的兄弟姐妹团表示震惊。罗父哽了哽,又问道:“咳,不知贤侄家里是做什么的?“玉倾听到这儿,也知道了他的用意,自己才十五,但还是答道:“家中父亲与三位兄长皆是在京作官,我现在是个游方大夫,到处游历的。“罗父听了,喝了口茶,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人老了容易困,老夫就先去休息了,悠然哪,好好照顾贤侄。“听到罗肃应了是,便背着手离开了正厅。罗肃有些尬尴得向玉倾道:“那个,咳,父亲见到出色的少年都会如此,咳,你……抱歉!”见罗肃脸都红了,玉倾浅笑出声:“无碍,罗兄不必如此,伯父很…很有趣。“罗肃听了玉倾的笑声和话语,松了口气,同时脸更红了。实话说,刚才自己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并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