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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忆

“秋儿啊,今天妈妈跟爸爸要去外婆家,外婆病了,从咱们家走到外婆家要很长时间的,爸爸妈妈赶时间,就不带你跟哥哥去了,乖乖地在家听奶奶的话,别乱跑”一大早妈妈边给我穿衣服边说,昨天傍晚小姨就托人捎信过来了,说外婆病了,所以今天一早妈妈就早早地把我跟哥哥叫了起来。给我穿好衣服后,妈妈又跟哥哥说:“星儿啊,看着妹妹啊,在奶奶那好好待着,别皮,知道吗?”

“知道,妈妈放心吧,我一定听奶奶话,一定看好妹妹”哥哥像个小大人似的回答妈妈。

其实哥哥那年才十岁,我六岁,妈妈说哥哥出生时是晚上,满天的星星,所以取名叫星,而我出生那天正好立秋,所以就取名秋。奶奶总说我跟哥哥就该换换,他是当女孩,我当男孩,而且哥哥遗传了妈妈的基因,很漂亮,我呢大概遗传了奶奶的基因,因为我看父亲也不难看,可是我,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吧,反正五官都小小的,唯一像妈妈的,就是皮肤白点。再加上哥哥没我皮,奶奶又重男轻女,所以平时有好吃的也只给哥哥留。

“我不要去奶奶家,哇”我哭了起来,“她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去呢,老巫婆”

“瞎说,怎么能这么说奶奶呢”妈妈开始责怪起来,“别闹了,再闹妈妈生气了啊”

“快点,都是你平时把她惯坏了,才这么没礼貌”爸爸在边上催着妈妈,还瞪了我一眼。

这下我哭得更大声了,“我要去看外婆,外婆有好东西都留给我吃的,奶奶坏,她只给哥哥,还老凶我,我不要去”

“好孩子,乖,不哭,等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妈妈边哄着我,边回头对着父亲发牢骚,“还不是你妈重男轻女,要不然她会这样,她怎么不说我妈,孩子比大人明白,谁好谁坏”

“行了行了,她要不是老把我妈的东西弄坏,我妈能凶她,算了,这会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点吧,天这么热,要走一个多小时才到呢”爸爸语气软了下来,明显理亏。

“让你买个自行车,你不买,这下好了,有点急事都给耽误了”妈妈埋怨着。

“知道了,过两天去买,赶紧哄哄她,你妈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爸爸很不耐烦地催着妈妈。

“秋儿最乖,妈妈答应你,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还给你买漂亮的绸带扎小辫,好不好”妈妈又开始哄起我。

“真的,不骗人?”一听说有漂亮的绸带,我一下子停止了哭。

“真的,拉勾,好不好”妈妈伸出小手指。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盖章”我兴奋地大声说着。

“星儿,赶紧带妹妹走”妈妈似乎怕我又哭,赶紧让哥哥带我走了。

事实上,那天,我没有得到绸带,而且以后也一直没有扎小辫,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妈妈一定会带上我们的,那么之后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家离奶奶家也就是200米的样子,到奶奶家时,奶奶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过去,大老远就喊:“星儿来啦,快来,奶奶的乖孙子”,满脸堆笑,不过看见我时,笑容一下子没了,凶巴巴地说,“秋儿啊,今天不许瞎皮啊,再把奶奶屋里的东西弄坏了,看我不打屁股”。

我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心里又骂了好几遍“老巫婆”。

“来,快吃早饭,奶奶都给你们盛好了”奶奶拉起哥哥的手进屋。

桌子上摆着两碗红豆粥,一碗奶奶自已腌的咸菜,还有两个煮鸡蛋。“来,坐这儿”奶奶把粥和鸡蛋摆在了哥哥的面前,一把拉过我,“秋儿,过来,你坐这儿”把粥和鸡蛋也放在了我面前。

“谢谢奶奶”哥哥说完就吃起来,“哟,好孩子,奶奶家的还谢什么呀,奶奶家的都是我孙子的”奶奶摸着哥哥的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秋儿啊,你怎么不吃啊”奶奶看我不动,有点悦,“还要喂啊”

“为什么哥哥的鸡蛋大,我的小啊”我撅着嘴说。

“你小啊,哥哥大,当然吃大的了”奶奶生气地说。

“妹妹,我们换换,给”哥哥把他的鸡蛋给了我,拿走了我的。

“你这丫头”奶奶朝我白了一眼,我也不搭理她,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奶奶喂猪去了,哥哥捧着他的小人书看了起来,我无所事事,开始进奶奶的屋子翻箱倒柜起来。翻着翻着,都是以前见过的,没啥好玩的,一抬头,我发现奶奶平时总锁着的一口大木箱没锁,好奇地想要打开,可是它在柜子上面,我又够不着,我搬来了椅子,颤颤悠悠地站了上去,打开盖,惦着脚尖,埋头翻了起来。

哇,好多我没见过的,有一头尖的一头带朵小花的,白白黑黑的,也不知道干啥的;有绣着很好看的花的、摸上去软软、凉凉的衣服;还有大的圆圆的圈,还带个小锁,这个我知道戴脖子上的,我拿出来套在了脖子上;还有一把漂亮的小扇子,上面画着好看的图画;突然,我看见一个圆圆的,绿绿的东西,是手镯!我看见姑妈手上就带着一个,我心里一高兴,想着回去给妈妈戴,一定很好看,就把它套在了手上,结果一下套到了胳膊那,还是很大,我使劲地把它往肩膀那靠,总算卡住了,正当我想法下来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叫:“秋儿,你在干什么!”

是奶奶,我心里一惊,人一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本来没事,地是泥的,椅子也不太高,可是我倒下的时候,椅子也倒下了,不偏不倚,砸向了我的胳膊,又不偏不倚砸向了玉镯,结果,“咣当”一声,玉镯成两半了。

“呀呀,我的玉镯”奶奶一把把我推开了,捡起了两半的玉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边哭边骂,“你个赔钱货,我就知道你来就没好事,好好的宝贝,你又给我弄没了,你个害人精,生你干什么,那个可是祖传的”

而我吓得愣了,居然忘了疼也忘了哭,呆呆地趴在地上看奶奶哭,哥哥也冲了进来,傻傻地看着奶奶哭。

可能是奶奶看我没反应,也可能很生气,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把我拎了起来,使劲地在我屁股上打了起来,边打边骂边哭,这一打,我好像醒了,觉得哪都疼,哇哇,大哭起来,哥哥也哭起来,跑过来拉着奶奶,一个劲地说,“奶奶,边打妹妹了,别打妹妹了”

奶奶哪听见呀,一把推开了哥哥,“走开,没你的事,你也是,不好好看着她”,可能是奶奶的劲太大了,“砰”地一声,哥哥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哎哟”大叫了一声,奶奶一下子松开了手,“啊”我又掉回了地上。

“星儿,星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奶奶”奶奶跑过去抱起了哥哥,我看见红红的东西正从哥哥的头上淌了下来,一下子也不哭了。

“奶奶,疼、疼”哥哥说完就没声音了。

“星儿啊,你醒醒,你醒醒,你是奶奶的命啊,你可别吓奶奶啊,你要出了什么事,奶奶可怎么活呀!”可能是奶奶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怜居,隔壁的牛伯冲了进来。

“怎么了,婶,星儿这是怎么了”牛伯看见地上的血,惊慌地问着奶奶。

“他大伯,快,快救救星儿”奶奶像溺水的孩子抓到的救命的稻草一样,哀求道。

“快,快送医院”牛伯抱起哥哥就冲了出去,奶奶顾不上她的镯子,也跟了出去,没人知道我还在地上躺着,而我像是傻了一样,木然地爬过去,捡起奶奶丢下的两半镯子,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妈妈回来,才把我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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