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那只纸箱里的东西,有发黄的照片,有很多小时候的东西,照片有厚厚一沓,第一张是江文乐抱着何卷卷的照片,江文乐用手指捻她的刘海,而何卷卷对着他龇牙咧嘴,用手指戳他的脸蛋。
照片第二张是江文乐,第三张是江文乐……
第四张是于振乔……
第五张是江文乐跟于振乔……
翻了很多,都没有看见夏芮絮的照片。
看到合照,却有一个大洞,是被剪刀剪掉的,剪掉的那一部分就是……夏芮絮。
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张夏芮絮的照片。
夏芮絮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张合照,顿时感觉格外讽刺,她想不通为什么她跟何卷卷的芥蒂从何而来,以至于让她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念。
又想想从医院躺了七天,何卷卷一天都没来看过她,也没收到她一条短信。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跟何卷卷的友谊,十几年的友谊,洗脚可以共洗一个盆,喝矿泉水可以同喝一瓶,脑海中闪过何卷卷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想多了。
但是如果不是有芥蒂,为什么合照都要把有她的那部分剪掉呢。
可是听何卷卷的姨父说她经常提起自己,很多照片里也有自己。那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江文乐?
难道……她一直喜欢着江文乐?
夏芮絮一时有些理不清,突如其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她理不通,而且江文乐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过去的事,她也不想再想起。
过去,既然已经过了,就应该让它安安静静地去。
夏芮絮是这么想的,然而,有些事儿你不说,不代表,它就能过。
箱子里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一罐装满彩色纸星星的玻璃瓶,几只折得很蹩脚的千纸鹤,一根水分早已经全部流失变干发黄的狗尾巴草,一个里面全是亮闪闪小雪花的水晶球,一张会唱歌但是电池掉了一颗的贺卡,一件织了一大半却没织完的深蓝色毛衣……
还有一副画,是用铅笔画的,因为时间太长都有些模糊了,画的是一头滑稽的小猪,小猪头上有个蝴蝶结,脸上点满了麻子,长着张香肠嘴,香肠嘴还特意用红色的彩铅上了色。
小猪旁边还加了个表示说话的气泡,里面一排工工整整的字体:大家好,我是何卷卷,是全世界吃得最多又最蠢的猪
“何卷卷”三个字又被红笔打了把大叉,歪歪扭扭的改成了“江文乐”。
画纸的背面还有一排字,字迹依旧歪歪扭扭,写着:江文乐是个神经bing,大神经bing,讨厌蛋
夏芮絮忍俊不禁,她想何卷卷可能当时是想写“讨厌鬼”,但是“鬼”字不会写,所以才写了“讨厌蛋”。
肥卷……是真的喜欢江文乐啊。
夏芮絮想起来在网上看过一个话题“你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有一个网友的评论她记得很清楚:“我喜欢了闺蜜的男朋友三年,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夏芮絮当时觉得这个网友在编段子,喜欢这种东西,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她一直没看出来。
如果何卷卷的姨父当初没有说,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知道,别人都能看出来,但是她却看不出。
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夏芮絮看了这张搞怪的画好久好久,笑不出了,一个人躺在了地板上,风吹动没扣好的窗子,发出“吱吱”的声音,窗帘微微被吹了起来,窗檐上挂着的那串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桌上几本纸张较薄的本子被风吹的翻飞,唯独几本书及那本日记因为厚重的封面而丝毫不受影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