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警笛灯的警车一到来,路人便一个两个的开始围观,围成一个大圈。
警车来了,警察就开始派人打捞。
一个警察拿着本子开始问夏芮絮事情经过,夏芮絮心情很紧张说不清楚,警察只好开始清场,把围观的人都驱使散开,以免引起交通堵塞。
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会不会游泳,哎他可是风南老大嘛,怎么可能不会游泳,相信淹不死他的嘛!哈哈哈…
可是…他万一真不会游泳呢…
夏芮絮想不出自己有哪一点超凡脱俗,让赵封年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来追她。
警察做了笔录,让夏芮絮暂时回去了,夏芮絮想想痞里痞气的赵封年,于是又想到了江文乐。
江文乐以前也这么费尽心思地追过她,她和江文乐、何卷卷、于振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除了何卷卷,其他三个人都在福利院。夏芮絮小时候很喜欢跟着整天玩得一身泥的江文乐身后叫他“乐哥哥”,江文乐总欺负她,把她当小跟班叫她“屁丫头”,没有父母,江文乐他们就是她的一切。
夏芮絮也很想回到过去,但是她不能原谅自私的江文乐,他竟然为了钱把于振乔的生命卖了。
以前江文乐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他调皮但是学习很好,夏芮絮总是受欺负,他和于振乔一起和别人打架,为了她从小打架,打到大。
福利院照顾他们的那个大婶经常对他们说“你们就是一群野孩子,父母就不要你们!你们就应该死!”据夏芮絮回忆,这个福利院的大人都很凶,只在有关部门来视察的时候,才对他们做出无微不至的样子。
记得有一次,有电视台节目组来采集什么[人间温暖]材料,采访抽中了夏芮絮,夏芮絮对着话筒声音有些颤抖,却老老实实地指着那个大婶说:“她打我们。”
然而这段被剪掉了,那个大婶跟节目组说夏芮絮有精神病,等人走后又挨了毒打。
没有爸妈的孩子是受人冷眼的,于振乔一直梦想做赛车手,而且还很有天赋,七岁就会开电动车,但是并不长的小腿踩在油门上竟然有模有样,还教我们什么是压盘什么是离合器片。
然而,偷过米人巷巷口杂货店老板的面包车钥匙偷开,磕碰了车头,杂货店老板跟福利院的那个大婶说了一通,于振乔当场被双手绑着吊在福利院门口那颗高高的歪脖子树上,那年他十二岁。
还落下了胳膊剧烈运动就会脱臼的后遗症,就连打完篮球都要用药酒揉半个小时。
我们都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次次的教驯也许会让我不敢再飞,而于振乔不同,他是鹰,他知道他想要什么,要去哪里,天空才是他的归宿。
如若说江文乐是放浪不羁,而于振乔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活得太干脆。
江文乐也是个骨头特别硬的人,他认定的东西特别倔强,就算是输了也不见得会服软。
第一次听他说脏话是骂他的母亲,他哭着对夏芮絮吐露心声:“我恨我妈,她就是个婊(biāo)子!”“婊(biāo)子”这个词当时他们年纪太小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巷子里修车的那个男人喝醉了,就经常这么骂他老婆,他们听多了就知道是骂人的。
只知道,这是第一次见江文乐哭,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后一次,之后再也没看见过他掉眼泪。
江文乐说他记得是被她妈扔在福利院门口的。
即使没有父母又怎么样?以前也是有快乐的。夏芮絮从柜子里翻出发黄的宝来照片,看到四个人坐在田野的草垛上傻傻地对着镜头笑。
头埋进膝盖里开始哭,慢慢哽咽。
并不是赵封年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选错了时间,夏芮絮纠结对江文乐恨与爱的时刻想走进她的心里,这么多年了,夏芮絮恨江文乐的时候,总是想起小时候,不恨他的时候就想起于振乔。
所以她只好不理江文乐,拼了命地摆出衣服高冷样,谁也不理,把自己封闭起来。
夏芮絮突然觉得自己很贱。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夏芮絮的手机铃声是朴树的《白桦林》,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喜欢这首歌,一直没变,很喜欢这一句。
夏芮絮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哭的像核桃的眼睛,她抹掉了泪,按亮已经暗去的屏幕,提了提声音:“喂,是谁?”
电话那头很是沉稳:“你好,夏芮絮小姐,我们已经很努力的全方面开始打捞霍江,没有找到你说的赵封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