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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山

素雪按着脑袋起床,她觉得头疼欲裂,昨晚的,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在想着那句:“一直,一直,一直找下去……”

素雪明白,自己要下山去寻找答案了。折凌的行为很清楚明白的在告诉她,她真的要走了。

素雪收拾好行囊,来到六年前她亲手做的坟前。

“爹,娘,我要走了,我不会让你们冤死的,我会找到黑凤凰蛋,我会努力查明真相,我会回来的……”素雪摸着墓碑一字一句道。

一阵风吹起了柳树的枝条,素雪仿佛听到她的爹娘在对她说:“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一滴泪划过素雪的脸颊,素雪用力的将它擦干净,笑道:“嗯,我真的长大了,我不会再随便哭了……”

素雪拿出一只玉笛,道:“爹,娘,折凌教我很多东西,临走前,我为你们吹一曲吧。”

青葱玉指有节奏的按在玉笛上,朱唇轻轻的吹在音孔上,笛音似在诉说着她的故事,缠绵悱恻,扣人心弦,连鸟儿,鱼儿,所有的动物都停下了叫声跟动静,驻足倾听。

一曲《梦里》将素雪的不舍与思念萦绕在柳树里,素雪知道,虽然她说她会回来,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还会回来,六年的修行,毕竟只是六年。

她记得第一次听折凌吹这首曲子的时候,她十四岁。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折凌吹笛子,她曾以为折凌只会折扇,只会看书,只会品茶,却没想到,原来他还会吹笛子。

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他的秘密一样高兴,缠着他教她吹笛子。可是她刚开始太笨,怎么都吹不响,口水喷的到处都是。

现在,折凌你听到了么?我已经能吹的很好了,连鸟儿都在听我吹笛,连风都在为我伴奏,连云也在为我起舞。折凌,我要走了,谢谢你这六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谢谢你对我的疼爱,谢谢你……

素雪的行囊很简单,两件衣服,一支折凌亲手做给她的玉笛,一把樱色倾蝶折扇。

素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她过去生活了六年的地方,然后缓缓的离去。

折凌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提着酒壶,笑道:“素雪丫头,一路顺风。”

折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太阳,真刺眼呀。

千年的寂寞,就像陀螺般,继续轮回。前世,我曾有负于你,所以今生,南翁让我来还。我是该叫你素雪,还是……罢了,无论是哪个名字,你都已离去,不再属于我。

折凌苦笑了一下,迎着风,灌了一大口酒。

墨静山上。

“师傅,徒儿就此别过。”墨染提着剑,拿着包袱道。

“去吧。”凌钺真人背对着墨染。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受徒儿三拜。”

说罢,墨染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出去不要随便给人下跪。”凌钺真人缓缓道。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三天前。

“我要去闯荡江湖,你会不会陪我一块浪迹江湖?”梦中的女子笑容清澈明净道。

“会,你去哪,我就去哪。”墨染忍不住开口道。

“那你要快来,不然你就追不上我咯。”女子调皮道。

“嗯,很快就会去了。”墨染笑道。

“……”女子似乎开口说着什么,但墨染听不到了。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长出了八条尾巴,站在熊熊烈火中。

夕阳是血染过的,天空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世界混沌不堪,杀戮,杀戮,杀戮,到处都是杀戮,杀戮就这样不断的重复着。遍地狼烟,遍地残骸,遍地鲜血。

“我的愿望嘛?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一切噩梦都快结束,我不希望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要……”一个少女抱着一具尸体哭喊道。

顿时,墨染全身发出金光,然后四周就变了个样,墨染又失去了意识。

当墨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躺在一个女子的怀里,虽然他睁不开眼,但他闻到了专属女子的清香,他脸一红,想挣开这个怀抱。

女子却更用力的抱着他,柔声道:“乖,多休息会,你太累了。”

墨染就这样渐渐睡去,这个怀抱实在是太舒服了,令他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他觉得他好像就是属于这个怀里的,这个拥抱是专属他的,没人能跟他抢。

“快要到仙兵会了,可是怎么办?我还没有做好兵器,这下糟了……”女子忧虑道。

“这个……”

女子低头一看,惊喜道:“墨灵玉石!太好了……”

女子拿起玉石笑道:“我的计划有希望了!谢谢你……”

女子又抱起墨染狠狠的亲了一下,墨染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看,这是我做好的折扇,跟你一样,是黑色的哦,叫什么名字好呢?”女子苦着脸道。

“你觉得呢?”

“唔,樱花,星光,蝴蝶,那就叫樱色倾蝶吧,怎么样?”

“嗯……”

连续好几天,都有跟这个女子有关的片段涌入梦中,墨染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

最后的梦里,他见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在柳树前吹笛,曲子缠绵悱恻,很好听,却笛音里却透着一股想念跟寂寥,他听到她心里在道别的话,她说她要走了。

他觉得很不放心,于是,他也决定下山寻她。好吧,他知道他这样做很可笑,又是为了一个梦,但是他能怎么办?他真的没办法抛下她不管不顾。

所以,在素雪下山的同一天,墨染也下山了。

墨染看了一眼梓墨剑,又看了眼天空,喃喃道:“这个世界满是苍白,而你,是唯一的色彩。”

迷迭林。

素雪背着行囊,稍微有点饿了,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令人发指的地方呀,除了迷迭香什么东西都没有。”

素雪记得迷迭林这个地方最易迷路,因盛产迷迭香得名,虽然这里容易迷路,但这迷迭香倒是个好东西。

迷迭香对呼吸系统很有益处,感冒等呼吸系统病都可以使用。迷迭香最著名的功效,就是能增进记忆力,使人头脑清醒、条理分明。不仅如此,它还能利肝胆,有帮助排毒、净化的功效。

素雪打算在这迷迭林多待几天,采点迷迭香炼制药粉做香囊放在身上,等需要的时候方便拿出来使用。

“咕”的一响,素雪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寻找食物,她记得迷迭香最惹蜜蜂,眨巴下眼睛,好吧,今天只能掏蜂窝了……

墨染也背着行囊来到了迷迭林,拿出水壶淡淡的喝了一口水,半晌,缓缓道:“出来。”

躲在迷迭香后面的一个身影,低声问道:“女皇,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没事,区区凡人而已,不用多久,我们就把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一个狂妄的女声回答。

墨染冷冷道:“我没耐心,出来。”

过了一会,还是不见动静,墨染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身影的藏身处射去。

两个身影马上就窜了出来。

“真麻烦。”墨染不耐道。

“凡人,见了我们,你不怕么?”工蜂道。

“怕什么,不过就是两只小妖,趁我现在心情尚可,你们走吧,我不想脏了我的手。”墨染又喝了一口水道。

“你胆子倒是挺大,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吃了!”女皇蜂道。

墨染又瞟了他们一眼,道:“有本事你就吃,我无所谓。”

女皇蜂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怒道:“小的们!”

一群蜜蜂就从天上还有迷迭香丛里不断涌出。

女皇蜂蔑视道:“凡人,怕了没有。”

墨染道:“怕什么?不过就是蜂妖,数量多些罢了。”

女皇蜂彻底怒了,指着墨染道:“小的们,给我上,把他给我弄死!”

墨染抬眼,顿时四周一片火光,冲过来的蜜蜂一个个都被烧死,墨染道:“看来今晚能加菜了。”

女皇蜂怒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皇蜂也施法来破除墨染的法术,火光消失了。

墨染淡淡的起身,道:“我没时间跟你纠缠,我有事,你快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女皇道:“我倒要看看谁对谁不客气!”

“烦死了。”墨染一挥手,一片蜜蜂被全灭。

女皇蜂黑着脸道:“小的们,给我上!”

一波又一波的蜜蜂涌上去,而女皇蜂则是叫来几只工蜂开始布阵。

另一边的素雪捂着肚子还在寻找食物,但她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停下来仔细听,有人在打斗!那边还有妖气!难不成有妖怪袭击人?素雪二话不说立马赶去。

这头的蜜蜂尸横遍野,女皇蜂的阵法也快好了。墨染发现他们在布阵,打算立马杀了工蜂破阵,没料到那些蜜蜂一批一批的攻上来,墨染被弄的烦了,打算一击将它们全灭了,他着实不想耗下去了。

墨染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冥冥之中,他就来到了这迷迭林,而且他越走就越觉得好像快要接近什么一样,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不想跟一群小妖浪费时间了,他害怕,怕什么东西走远了,找不着了。

墨染正准备施法,没想到,天空突然亮起一片红光,霎那间,四周的蜜蜂全灭,女皇蜂也受伤吐了一口浓浓的鲜血。

墨染皱眉,此人法术倒是不错。红光渐渐消失,一个身着红衣的长发女子站在墨染面前,风将她身上的迷迭香味道吹入墨染的鼻中,墨染突然愣住了,这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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