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先请在这间房稍作休息,等会晚宴开始奴婢便来唤小姐。”粉扑的两颊,圆乎的脸蛋,耳后扎起两个发髻,精致的衣裳,一个丫环恭恭敬敬的说着。
一路舟车劳顿,墨瞳随着大批人马赶到薄都王宫里。今天已是墨瞳来这里的第五日,便是今日,也是熙王薄奚梵的生辰,墨瞳也是受邀到此。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同样劳累的雪莲开了口。
墨瞳静静的躺在被褥上,这个房间的布局装饰她还清楚的记得,因为这里是她穿越住的第一晚。就只是在前几日,她还偷偷摸摸的从这里开溜,而如今,却要光明正大的再次住在薄奚梵安排的房间。
她好像陷进一个迷宫一样。
白雾茫茫,烟雾缭绕,不远处出现丛丛绿林,但在迷糊中只见黑森森的高影。高影之间,纤细的红影飘过,望不见看不清。是年轻女人的背影,透着抑郁万千。模糊之间,更是透着重重恐怖。
“姑娘!!”铆足了气的高音从耳边传来,满额大汗的墨瞳从阴霾中苏醒。
“雪莲,我是不是刚睡着?”墨瞳喘着气,从惊心中坐起。
“姑娘,你已经睡了好一会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雪莲捏着一块干巾拭去墨瞳的颗颗汗珠,“刚才的丫环已经在门口等着给你上妆了。”
感觉才刚深睡却被唤醒,只记得梦中那远处的红色背影,墨瞳拖着疲惫的身体迈步至梳妆台。
“小姐你的肤质真好。”之前的丫环娴熟的在墨瞳脸上描绘着,粉扑扑的脸蛋变得微红了。
不知为何墨瞳又想起了玉珠,她将雪莲悄悄唤到身边,支开正画着妆的丫环,低语几句,雪莲领会的点了点头便出了房门。房内的丫环满意的瞅了瞅墨瞳的脸,将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素白色的精致衣裳取下……
房外,雪莲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左右探了探头毅然向人少的庭院深处走去。宫里四通八达,房梁高筑,夜里映着月亮的光晕也显得金碧辉煌。雪莲向有两三个宫女的地方走去。
”诶,你们看到玉珠了没,玉珠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被我逮到了非弄死她不可!“雪莲扎紧了腰间的流苏,趁着夜黑在几个宫女面前鱼目混珠。
本在庭院角落偷懒的两个丫环被吓了一跳,听这凶悍的语气是支支吾吾的不敢抬起头了。
雪莲见这两人胆小不敢抬头正视她,更是铆足了气息怒斥道:“你们两人半夜三更躲在这做什么呢!要是不想我深究就赶紧告诉我玉珠去哪儿了!”
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的丫环听完这话就身体颤抖一下,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今天没有、见过玉珠啊……”
另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丫环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人,也吞吞吐吐地说着:“没、没错,不只是今天,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玉珠了……”
“对啊、对啊,这么一说我也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她这个狐狸媚子,又不知道到哪儿去勾搭人了!”那个身形娇小的丫环突然来了劲,口口的流利地抱怨着。
雪莲叉腰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丫环,只会偷懒又会妒忌人,估计在她们这不会查到玉珠的下落了,打算转身离去,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你们三个不去前面帮忙都聚在这儿,是在做什么坏事!”
雪莲立刻默默低下头,和身边两个丫环一样恭恭敬敬,因为她一听就知道这一定是个管事的太监。雪莲双手交错轮流捏掐着指甲盖,这下可怎么办哪!
“问你们话呢!你!说你们三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我逮了个正着!”公公手指了指雪莲,翘首等着回答,却看着低头紧张的雪莲穿着略显不同,脸蛋还挺生疏,最重要的是一脸紧张模样,他走近雪莲,拉长了嗓音问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哪,你是哪个宫里的丫环?”
雪莲后退一步,作隐在那个高大点的丫环身后,偷偷打量了自己与其他两个宫女的穿着,支支吾吾的竟也不知该如何狡辩。不料公公这时忽然更走近雪莲,探手正想把雪莲揪出来,雪莲一慌张,转头拔腿就跑。
雪莲只听见身后的喊叫声愈来愈近,慌慌张张的瞎跑,一头栽进一间半掩着的门,哆嗦着将门掩上,心惊肉跳地紧贴着房间最内处的隔间里,憋着大气不敢喘。
门突然一侧向内转动,雪莲紧贴着的身子也开始一百八十度转动,停下来时已进入另一个房间,这是个密室。密室很大,几张小桌台,内还有张松软的床,几根暖烛驱散了密室的阴寒之气。这不像个密室,更像个常有人居住的房间。
雪莲迈着还哆嗦的脚,摸索着走着。雪莲不知自己跑进了谁的房间,更不理解房间内怎会有这样一间暗隔,她精心打量着密室内。
很快,她便被床旁边一副壁画所吸引。一副长长的壁画,背底只有白色映衬,画中的女人也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裳,恬静的站在那里;倾国的笑容,精巧的脸蛋,仔细看那眉毛,那眼神,那鼻尖,那唇角的浅笑……雪莲难以置信,画中的女人是墨瞳姑娘?!
暗格的门再次打开,空隙间直射进强光,雪莲也看不清进门人的模样。门转动,掀起阵风,墙上的壁画依旧纹丝不动,可桌上几张宣纸像获得生命般依仗着阵风乱窜,飞舞的满屋子尽是。那洒落在地上的、在桌上乱窜的、从眼前越过的,满满的全是画像。
全是墨瞳的画像。
雪莲惊诧在原地:满屋全是姑娘的画像,她在笑、她在哭、她在发呆,这屋的主人和姑娘是何关系……雪莲也忘却门口正走进来的人,忘却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那门口进来的人,正探手伸向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