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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本纪(2)

尧通过考查,了解了舜的人品、德行和才能以后,决定把天下传给舜,于是先让舜代行天子政务,到四方去巡视。舜巡行天下的时候,了解到高阳氏的后代里有八个有才有德的子孙,人们尊敬他们,称之为“八恺”;高辛氏的后代里也有八个有才有德的子孙,人们称他们为“八元”。这十六个家族的后人,好几代人都能保持他们先人的美德,没有败坏他们先人的名声。舜就向尧推举了八恺和八元的后代,使他们得到尧的重用。八恺担任掌管土地的官职,他们任职以后处理的各种事务,都办得有条有理。八元负责教化人民,传播伦理道德。很快,天下臣民各司其职,各守道义,父慈母爱,兄善弟恭,子女孝顺,家庭和睦,邻里之间也都能真诚相待。他们的功劳都与舜的推荐是分不开的。

舜一方面重用八恺和八元,另一方面,他又帮助百姓惩治了“四凶”。“四凶”分别是“浑沌”、“穷奇”、“梼杌”、“饕餮”。其中“浑沌”是黄帝后代中一个不成材的人,他不讲仁义,专好行凶作恶,百姓都认为他野蛮,没有开化。“穷奇”是尧帝的哥哥帝挚的其中一个后代,他不讲道理,言语恶毒,百姓都认为他无比的怪异。“梼杌”是颛顼帝的一个后代,他不懂好歹,不辨是非,百姓都认为他是凶顽极致的人。“饕餮”是三苗的一个后代,他好吃懒作,贪得无厌,百姓也很讨厌他。舜将这些情况反映给尧帝,并将他们及其家族流放到很远的地方抵御害人的妖魔。

舜继位之后,任用了尧帝时代很多大臣。

他任命皋陶掌管监狱,负责天下的刑罚制度。皋陶不负所望,执法公正,赢得了人们的爱戴。

他任用伯夷主持礼仪,伯夷也不负所望,诸侯、臣民、百姓在他的管理下能够和睦相处。

他任命垂主管百工,垂也不负所望,百工在他的管理下都能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任命益主管山泽,益也不负所望,在他的管理下,山林湖泽都得到开发。

他任命弃主管农业,弃也不负所望,在他的管理下,老百姓的收成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他任命契担任司徒,契也不负所望,在他的管理下,百姓都得到了教化。

他任命龙接待宾客,龙也不负所望,很多远方的诸侯也都来朝贡了。

除了以上几位官员,舜尤其重用了大禹。在这些人当中,以大禹的功劳最大。他不但成功地治理好了水患,还开凿大山,修筑道路,治理湖泽,疏浚河道,勘定了各诸侯的地界和物产,规定了各地应缴纳的贡物种类和数量。

由于舜善于重用人才,天下在他的治理下更繁荣。他统治的区域也比以前更大了,东到渤海湾,南至越南,西到昆仑山,北到长白山,当时都是华夏的区域。

舜在位的第四十八年,舜去南巡,最后死在南巡途中的苍梧,享年110岁。舜在死前就把天下禅让给了禹。舜死后,禹效仿当年的舜,将帝位传给舜的儿子商均。但商均也遭遇了当年丹朱一样的情况,天下人都不服他,只服从禹,于是禹就正式登上天子之位。

大禹治水

禹,名文命,是黄帝的玄孙。禹也与舜一样,虽然祖先显赫,但他的父辈不曾登过帝位,只是一般的臣子。

禹最大的贡献是治好了洪水。当时,天下发生了特大洪水,山岳、丘陵、平原都被淹没,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的尧帝寻找治水的能臣,大家都推荐了禹的父亲鲧。尧帝虽然觉得鲧的能力不行,但一时之间没有更好的人选,就只好听从大家的建议,对鲧委以重任。鲧治水治了九年,也没能平息天下的水患。这时候,舜成为新的天子,舜觉得鲧的能力不行,直接命人在羽山海边诛杀了鲧。由于禹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治水过程,有一定的经验,于是舜就提拔他继承鲧的位置,让他继续负责治水,并派伯益、后稷协助他平治水土的工作。

因为父亲治水的失败,禹很难过,但也因此让他下定治水的决心。为此,他经常随身携带治水的工具、测定平直的水准和绳墨。鲧用堵的方法治水,结果失败了,大禹就吸收父亲的教训,采用疏通河道的方式治理洪水。为了确保治理的效果,他带领百姓翻山越岭,在每个经过的地方都按照高低做上标记,为将来规划山河做准备。为了尽快解决天下水患,禹不顾自己刚刚新婚,整日不知疲倦地工作,为了治水到处奔波,甚至几次经过自己的家门,都没有时间回家看一下。

经过大禹和百姓的不懈努力,终于开通了九条山脉的道路,这九条通道分别为:从汧山和岐山开始,经荆山越黄河;从壶口山、雷首山开始,到太岳山结束;从砥柱山、析城山开始,直到王屋山;从太行山、常山开始,到碣石山,入海与水路接通;从西倾山、朱圉山、鸟鼠山开始,到太华山结束;从熊耳山、外方山、桐柏山开始,到负尾山结束;从嶓冢山开始,到荆山结束;从内方山开始,到大别山结束;从汶山南面开始,经衡山,越九江,最后到达敷浅原山。

开通了九条山脉的道路之后,大禹又带领百姓疏导了九条大河,这九条河的路线分别为:把弱水疏导至合黎,使弱水的下游注入流沙;疏导了黑水流入南海;疏导黄河,使之经过洛水入河口,直到大邳;经过降水,向北分为九条河,最后流入大海;疏导漾水,向东流,经汉水、苍浪水、三澨水到大别山,南折注入长江,再向东流入大海;疏导长江,向东分出支流沱水、醴水,经九江后向东斜行北流,与彭蠡泽之水会合,向东流入大海;疏导沇水,向东流注入黄河,再向东与汶水会合,再向北流入大海;疏导淮水,向东与泗水、沂水会合,再向东流入大海;疏导渭水,往东与沣水、泾水会合,向东经过漆水、沮水,流入黄河;疏导洛水,向东北与涧水、瀍水会合,又向东与伊水会合,再向东北流入黄河。

通过打通山脉,九条山开出了道路,通过疏通河道,九条大河疏通了水源,九个大湖也因此筑起了堤防,天下的山川河流都治理好了,从此九州统一,四境之内都可以居住了,天下诸侯摆脱了水患,从此又可以朝贺天子了。

然后,大禹又治理好了金、木、水、火、土、谷六库的物资,将天下各个地方的土地评定出等级,根据不同的土壤等级来确定赋税,最后在九州之内为诸侯分封土地,赐予他们姓氏,天下从此安定下来。

然后,大禹又对天下进行了重新规划,天子国都以外五百里的地区是为天子服田役纳谷税的地区,称之为“侯服”。要求百里以内的地区交纳收割的整个庄稼,一百里至二百里的地区要交纳禾穗,二百里至三百里的地区要交纳谷粒,三百里至四百里的地区要交纳粗米,四百里至五百里的地区要交纳精米。

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是为天子侦察顺逆和服侍王命的地区,称之为“甸服”。紧挨侯服百里以内的甸服地区是卿大夫的采邑,侯服往外三百里以内的地区为侯的封地。

甸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是受天子安抚并推行礼乐教化的地区,称为“绥服”。紧挨侯服三百里以内的绥服地区根据具体情况推行礼乐法度、文章教化;再向外二百里以内的地区负责保护天子,扩大天子的威名。

绥服以外五百里的地方是受天子约束服从天子的地区,称为“要服”。紧挨绥服三百里以内的要服地区要和平相处,遵守教化;往外二百里的地区要遵守王法。

要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是为天子守卫远边的荒远地区,称为“荒服”。紧挨要服三百里以内的荒服地区荒凉,这里的人来往可以不受限制;往外二百里的地区更加自由,人们可以随意居住。

大禹对天下重新规划之后,天子的声望传遍了东西南北,四方偏远的地区也都知道了天子的威望。

大禹用了13年的时间来治水,在此期间,他未曾踏进家门一步,就连儿子启出生时他也没有回去看一眼,以至于后来他回家见到启的时候,启已经是13岁的小伙子了。大禹治水的功绩以及为天下鞠躬尽瘁的精神,赢得了人们的爱戴。为了表彰大禹的功劳,舜赐给他一块代表水色的黑色圭玉,以此为证说明治水成功,天下又重新安定下来。

舜帝禅位大禹

大禹治水有功,舜帝就把他留在身边辅佐朝政。一天,舜帝将大禹、伯夷、皋陶召集到一块问政。皋陶首先说:“要团结有才能的人,要按照道德准则办事。”

大禹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就问他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皋陶说:“首先要有长远的目标,注意自身的修养,平常要注意团结亲属,吸引有才干的人。从自己身边做起,然后再由近及远。”

大禹觉得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就对皋陶行了拜谢礼。

皋陶对大禹说:“你还要了解你所重用的人,只有他们踏实办事了,才能安抚四方百姓。”

大禹回答说:“你这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不过比较难以做到,恐怕连圣明的尧帝都很难实现啊!了解他人需要明智,只有这样才能给人安排合适的职位;安抚民众需要仁德,只有这样百姓才会拥戴。如果既明智又仁德,那就不用担心兜这样的坏人了,那也用不着流放三苗那样的叛乱者,更不必担心只懂得花言巧语阿谀谄媚的小人了。”

皋陶赞同说:“的确是这样。考查一个人行为和言论,要考查他的九种品德。这九种品德分别是:做事威严又不乏宽厚,态度坚定又不乏温和,诚实而又不乏恭敬,有才能而又不乏小心谨慎,善良而又不乏刚毅,正直而又不乏和气,平易而又不乏棱角,果断而又讲求实效,强有力而又讲道理。如果有同时具备这九德的人,他们就是善士呀,就要好好重用。一个人如果每天能有三种品德,就应该赐予他卿大夫的采邑;一个人如果每天能有六种品德,就应该赐予他诸侯的封国;一个人如果每天能有九种品德,就应该赐予他官职。如果他不适合自己的官职,就让上天用五种刑罚来惩罚他。我讲的这些方法,大家觉得能行得通吗?”

大禹对此表示赞同,他说:“如果按照你说的做,肯定会有不错的成绩。”

皋陶说:“我才能有限,只是提出一些小小的建议罢了,只是希望对治理国家有所帮助。”

舜这时候对大禹说:“你也说说自己有什么意见吧!”

大禹对舜施了一个拜礼,然后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是想每天兢兢业业地为百姓做事而已。”

皋陶就问他:“怎样才叫‘兢兢业业地为百姓做事’?”

大禹说:“当年我治理水患的时候,洪水滔天,高山、丘陵都被洪水包围了,百姓的生活面临危险。为了彻底平息水患,我架上车行走在陆地上,乘着船行走在水中,乘着木橇行走在泥沼中,穿着带齿的鞋行走在山路上,翻山越岭,终于成功地用木桩在山上做了标志。然后又统一规划整个地形,才想出了治水的好方法。我带领大家疏导了九条河道,将洪水引入大海,将田间沟渠引入河道,这才彻底消除了水患。后来益又帮助我送给百姓稻粮和新鲜的肉食,稷又帮助我将粮食赈济给灾民。当有地区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我们又将粮食从较多的地区调集到粮食不足的地区,或者将灾民迁往有粮食的地区居住。这样,百姓的生活就安定了下来,各诸侯国也因此相安无事。”

皋陶赞道:“这些都是你的贡献啊!”

大禹对舜说:“帝啊,您身处天子之位,做事应该小心谨慎,处理国家大事要认真负责,选拔人才要得当。只有这样才会得到百姓的拥护,得到上天的庇佑。”

舜帝说:“的确如此啊!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要帮助我治理好天下啊。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们一定要纠正我。不要当面奉承我,背后又指责我。我对你们这些辅政大臣是敬重的,至于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臣子,我一定会将他们清除出去。”

大禹说:“的确应该如此。明辨是非了,就能成就大事业。”

舜帝对大家说:“你们可不要效仿丹朱,他既骄横又懒惰,终日做些荒唐的事,在陆地上开船,聚众在家里淫乱。如此恶行,以至于失去了继成帝位的机会,我是绝对不能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的。”

大禹说:“不付出努力就没有收获。我接替治水工作的时候,刚刚娶了涂山氏之女,新婚才三天就离开家,出来治水。后来妻子生下启,我也没有养育过他,直到平息水患我才能尽父亲的责任。后来我又帮助帝制定了五服制度,又将天下划分为九州,这样帝的国土就一直开辟到四方荒远的边境,每个地区都设置有诸侯国,每五个诸侯国中有一个首领。所有诸侯国首领都恪尽职守,只有三苗人不肯顺服,恐怕将要不利于国家,希望您能注意一下。”

舜说:“我用德来教导他们。教化民众,这是大家的功劳啊!”

舜敬重大禹治水的功绩,于是号召百姓都向大禹学习。如果有谁不遵守法度,就按律处罚。经过努力,诸侯之间都能彼此礼让、和平共处了,民众们又学习诸侯,彼此之间也不再发生矛盾,大家都能和平共处,舜的德教因此发挥得很好,舜的威名远播四海。

后来,舜将帝位禅让给大禹。17年之后,舜去世,大禹服丧三年之后,将帝位传给舜的儿子商均,自己躲到阳城隐居了。天下诸侯和百姓不朝拜商均,仍旧朝拜大禹。大禹被迫重新出山,正式继承了帝位,并建立了国家,国号为夏,国姓姒氏。

夏朝的兴衰

大禹继位之后,曾将皋陶作为帝位的下一个继承人,但皋陶还没来得及继任就死了。后来大禹又将伯益作为帝位的下一个继承人,并将国政交给他掌管。十年之后,大禹到东方视察工作,并汇聚江南各诸侯,不幸在达苗山逝世,葬在当地。后人将埋葬禹的达苗山改名为会稽山,会稽就是会合考核的意思。

虽然大禹将天下交给了伯益掌管,但伯益辅佐朝政的时间不长,到大禹死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服从他。于是大禹的儿子夏启就号召这些不服者与伯益展开全力争斗,杀死了伯益,夏启自己继承了帝位。

夏启称帝之后,有扈氏不肯归属他,于是夏启率兵前去征讨他,双方在甘地大战一场,结果有扈氏被消灭了。其他诸侯国一看反对夏启没有好下场,纷纷表示归附,夏启这才坐稳帝位。夏启在位期间,国家安定,天下从此太平。

夏启晚年的时候,开始疏于朝政,终日饮酒、打猎、歌舞,使得夏王朝内部发生动乱。首先是夏启的另外五个儿子与太康争夺帝位,后来又发生了武观叛乱,国家已经岌岌可危。不久夏启死去,他的儿子太康就在动乱中继承了帝位。

太康与晚年的夏启一样,也是不管朝政,终日沉湎于酒色之中,夏王朝内部的动乱更严重,一些诸侯国趁机捣乱起来。其中有一个东夷族有穷氏,它的首领后羿看到夏王朝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就趁太康出去狩猎并且100天没有回朝的时候,攻克了夏朝的国都,掌握了夏朝的政权,自己当了天子。

后羿也不是一个好统治者,他自恃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仍旧不理朝政,终日狩猎、游乐,政事傍落到大臣寒浞手中。后来寒浞勾结后羿的家臣,杀死了后羿,获得了夏朝的统治权。

且说太康失国之后,太康与弟弟仲康逃往东方,不久太康死去,仲康继承了帝位。仲康兵力弱,当了后羿的傀儡。仲康的儿子相因为不堪迫害,逃到斟灌氏和斟氏那里,但后来被寒浞所灭。相被杀的时候,他的妻子后缗正怀孕,后缗从墙洞中逃出,逃到母家有仍氏,生下儿子少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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