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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杰诺维斯

坐落在偏僻的街道,几乎是在最旮旯的角落里,星巴克正亮着掌灯迎接夜幕降临。

这片街区位于罗马古城的西南地域,是从前世林林总总的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一处哥特式建筑群。著名的圣乔治教堂就在其中。由于受到浓厚的宗教气息影响,来往此地跟多的是虑诚的信徒和精心打扮的僧侣。饱经沧桑的街道到处都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属于历史的厚重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而在一个同样古老沧桑,却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有着一家哥特式风格的咖啡厅倔强地亮着灯,张望着圣乔治大教堂,仿佛一个守护者,至始至终不曾离弃。

乌云遮住黄昏时刻原本火红的苍穹,夜晚在这个时候就算到来了。一声惊雷过后,大雨便倾盆而下,洗刷着这个疲倦的古老都市。

一把黑色的雨伞的出现在一条悠长且狭隘的街道,持伞的是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身材粗壮,身高大约一米八几。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让人很难琢磨他此刻的神情。男人快步走着,混着泥土的雨水溅在裤脚。雨完全掩盖了男人的行踪。男人就在这个时候,窜进了某个偏僻的巷道。

“叮咚”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欢迎光临”店员打扮的人向着男人的方向深鞠一躬,面带微笑。

里面相比外边暖和太多了。温暖的灯光,空气中也弥漫着焦糖的香甜气味,这一切对于一个刚刚漫步在冰冷雨地的人来说,简直是伊甸园般的存在。

男人摘下墨镜,合上雨伞,督了一眼从刚开始就满面微笑的店员。把风衣脱下顺手挂在衣架上,男人没有搭理店员,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尊敬的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店员说着,并没有向男人走过来。反而靠在身后的长方形柜台边上,双手正百般无聊地捋着墨绿色围裙的褶边。

“你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和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嘘寒问暖?”男人望着窗外此刻灯火通明的圣乔治大教堂,头也不回地说着。

店员的面部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复微笑,说,“这可不是卑微呀,这只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不是吗,先生?”

“我可记不得有谁教过我们要尊称平民,叫他们先生小姐的。”男人戏谑的笑了,朝着店员的位置挥了挥手。

“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少放糖。”

店员从相对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让更多的灯光散在自己周身。金黄色的卷发如波浪横在脸前,直到他修长的脖颈的末端。俊秀的脸庞仿佛是某名家亲手篆刻的一般,棱角分明,英气逼人。店员穿着星巴克员工的套装,有一个很大的logo在墨绿色围裙上。

“要不要加点音乐,我比较喜欢摇滚呢,那种风格的音乐总是让人感到年轻。”

“随便你。”男人摇摇头,终于把目光投放在这个店员身上。

“你还是没变啊,这么多年了。”男人继续说,语气略显沧桑。

男人语罢,这家温馨的咖啡厅陷入了沉默,不知何时从屋顶传来了一阵激昂的音乐,是甲壳虫乐队的。

橱壁上的火炉里面还烧着干柴,噼里啪啦地作响。火光柔和地延伸,慢慢地渗透,在不知觉中吞没了所有黑暗,包括房间里两个人的影子。整个空间充斥着光明,强烈地足以刺瞎人类的瞳孔,威力几乎和一枚常规的照明弹一般。

然而店员打扮的人却好像完全不受这令人乍舌的异象影响,依旧面带微笑,朝黑衣男人走来,手中多出了一杯咖啡。

坐着的男人则没有这么轻松,他眯起眼睛,把手挡在自己脸前,却好像作用不大。男人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压,脊椎被硬生生的往下压去,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男人大声呵斥,语气带着一丝惊恐。

店员看着男人,面带微笑,伸手在男人变形的脖子上一抓,一团黑影便从男人的脖子逃逸出来,四处乱窜,最后在这一片光明下发出类似被烤焦时的“嘶嘶”声响,便凭空消失了。

男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颈椎受到的压力似乎缓解了很多,他盯着店员那对碧蓝色瞳孔,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法张口。

“没事了,那东西进了我的大烤箱,已经废了。”店员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漫天的光芒便如潮水般朝店员所在方向退去,最后浓缩成粘稠的液体状环绕在店员的身旁,店员站在那,有种莫名的神圣感。

男人如释重负地大口出气,随手端起桌子上那名店员放下的杯子,喝了一口。

“这么甜,什么东西。”男人勉强咽下口中的液体,然后再次看向店员。

“焦糖玛奇朵,怎么样,好喝吧,这可是店长推荐喔。”此刻店员身旁的光辉已经完全褪去,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帅气阳光的服务员嘛。“哎呀,忘记说了,我这个唯一的店员顺便兼任店长。”

“像我们这种年龄的人,实在不该吃太多糖,可以给我来一杯白水吗?”

“没有,准确来说,我这只有焦糖玛奇朵。”店员突然轻笑了一下,“对,只有焦糖。”

男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轻咳几声,低声说:“关于刚刚那个东西,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说老唐,你都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呀。”店员摇摇头,称呼那个男人为老唐。

“呵,你以为我有你这个甩手掌柜的天赋啊,这么多年了还没多少变化。”被称为老唐的男人牢骚道。

“嘻嘻,是啊,现在我还可以迷死很多少女呢。”店员在老唐的对面坐下,突然悻悻然的说:“我没有多大啊,我本来就年轻嘛,你们怎么跟我比。”

“对了,玛奇朵,要再来一杯吗?”

“我说,你不会认为我专程跑来喝咖啡吧。”老唐揉了揉脖子,说:“你下手还真狠。”

“当然不是啦,你当然是来看我的嘛,毕竟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店员微笑着说,端起老唐面前的那杯焦糖玛奇朵一饮而尽。“玛奇朵的香气,总是让我想起她。”

店员的神色变得低迷,微笑也显得勉强,苦笑着说,“我始终忘不了她啊,有关她的一切我都无法忘怀呀。”

“是,你为了她不顾家族反对来到这个地方孤独一人,连家族的事务也推给几个老头和几个小屁孩去打理。家族没有乱真是上帝保佑。”老唐说,“不过现在不是为情伤神的时候,你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为了劝我回去,当叱咤风云的BOSS?”店员把脸前的头发拨到后面,认真的看着老唐。

“你太瞧得起我了吧,他们都劝不动你,我来顶屁用啊。”老唐大声地说,有些激动。“你也是的,也不回去看看。”

“有你们,我很放心的。”

“很好,我也就直说我的来意了,我绝对不是来看你这个家族的叛徒的。”老唐说。

“真让人伤心啊,老唐。”店员摊摊手,微笑着说。

“我来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老唐恢复平静,低声说,“你的女儿她呀,偷偷去中国了。”

“喔,有卡顿陪着,我很放心。就是好久没有见她了,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漂亮了。对了,下次你要是见到她,帮我把这个给她吧。”店员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状物品,递给老唐。

“这是不称职的父亲给她的零花钱。”

“原来你都知道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呢。”老唐笑着说。

“恩,一切都还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店员朝窗外望去,暴雨中的圣乔治大教堂正灯火通明。

“那就这样吧,等假期结束后我也会去中国的。毕竟要出事了。”老唐站起来,撸了下袖子,走到门口穿好风衣。推开门,老唐撑起那把足够大的黑伞,而墨镜被放在了大衣内侧。

“那么,再会吧。”

“你自己要小心,刚刚那个玩意儿没这么简单的。”店员也站起来,朝柜台走去,目送老唐离去。

“叮咚”又有客人来了,伴随着一声更大的惊雷。

“欢迎光临星巴克。”店员向着门口的方向深鞠一躬,面带微笑。

“哟,这不是杰诺维斯嘛。”进来的人戏谑地叫着。他带着一个小丑面具,朝店员的方向不停地摇头,十分兴奋的说,“真的是杰诺维斯。”

“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店员没有抬头,面带微笑。

“喔噗噗,焦糖玛奇朵,你最爱的那种。”小丑手舞足蹈地坐在刚才老唐的位置。

“刚刚那只黑蛭是你放的吧。”店员捣鼓着各种奇怪的器皿,还是没有抬头。

“噗噗,中国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最后一战,终于来了呢。”小丑古怪地说着。

“恩。”店员肯定地回答了小丑。

“那么,我们派去的特工是你杀掉的吧。”小丑忽然又阴沉地说。

“不是。”

“那就奇怪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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