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满眼疑惑地望着爸妈。
当李局长看到真实的分数和排名时，嘴里就骂起何国栋和梁仁杰来，这俩家伙也太不争气，怎么一个考了个八分一个考了个九分。直拍着石峰的肩膀说：“石峰你真行，想的可真周到，你又做了一件好事。你看看啊，你仔细想想，何国栋、梁仁杰怎么会考的那么低呢？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的领导想做什么事，他就是不直说。他想法拐弯抹角画圈让你跳，让你揣测，让你定夺，事办成功了，功劳是领导的，出了事，错误是你自己的。领导根本就没有开口，是你自己误解领导的意图，李局长也一样。
“那就改一下分数。”石峰可是揣测领导意图的高手，也不愧为在李局长身边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地说。见李局长不置可否，接着大胆地问道，“李局长，你看怎么个改法，你先说个大概。”
“不显山不露水，还得彰显公平公正。第一名第二名不能改动，以免别人看出破绽引起怀疑，激起民愤，当然有一两个黑马出现也是很正常的。”
“好的，我明白。”
“还有什么安排吗？”石峰毕恭毕敬地问。
“等到打分的时候，你注意点何国栋、梁仁杰。”李局长想了一会，若无其事地说。
按照李局长的意图，石峰回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消字灵涂改了分数之后，照原样密封好，盖好骑缝公章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保险柜，方才出现了考试的黑马。
三
温玉清一进家门就闻到异香，迅速朝餐桌上扫了一眼，只见破例多了个自己爱吃的红烧肉和烧鸡，还特地摆上了两瓶啤酒。不过烧鸡的一对翅膀早已飞了，只留一只腿还弯弯地盘在盘子里，述说着自己被撕裂的痛苦。儿子站在餐桌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一手拿着早已啃得光光的鸡腿骨在嘴里涑着，另一只手抹了一下油腻腻嘴巴，朝盘子里指了指，吐出骨头，腾空嘴巴说：“爸，我没舍得吃，给你留着那只腿呢。”话没有顾得说完，嘴又被鸡腿给堵上了。
刘思佳听到儿子的说话声，知道温玉清回来了，急忙从厨房端着汤出来，看到盘子里只剩一个鸡腿，扬手拍下儿子，却下不去狠手，白在空中画了个圆弧，板着脸说：“看把你惯成什么样，说好等爸爸来了一起吃的，怎么转眼就剩下一个鸡腿呢？”
“我年龄小，什么都没有吃过，老爸年龄大，什么都吃过了，老爸应该让着我吃。”儿子不甘示弱，大声辩解说。
刘思佳一听，上来就要拧儿子的嘴，儿子伸开满是油腻的手，令刘思佳不敢上前，也只好笑笑作罢。
“我年龄大了，吃的机会越来越少，儿子你年龄小，将来吃的机会多着呢，儿子应该让着老爸吃。”温玉清一本正经地和儿子理论起来。
“你们爷俩都不是个东西。”刘思佳听了哈哈大笑，使劲地点了下说温玉清的眉头说。
“谁来了？”温玉清满腹孤疑地问。
“没有人来。”
“没人来，怎么搞那么丰盛。”
“没人来都不兴咱们自己庆贺庆贺。儿子考个第一名我还给他解解馋呢，何况大儿子考了个第一名啊！”刘思佳一高兴就把温玉清降一辈，称温玉清为大儿子。
提起考试成绩，温玉清心花怒放。他没想到自己会考的那么好，也没想到成绩真的会这么真实，确实反映了一个人的真才实学。原想着如社会上所说的那样，什么都可以做手脚，市政下水道都可以造假，何况一个考试成绩呢？谁说不公平，不公平自己就能名列前茅吗？都是那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在后面嘟噜着要自己跑啊送啊，为此和刘思佳还不止一次吵架闹别扭。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这是温玉清一贯坚持的原则。这次考试不是印证了自己的正确见解吗？可是不管怎么说，妻子的心意还是要领的。
“衷心感谢老婆的关心、爱护和栽培，谢谢啊谢谢！”温玉清郑重其事地拿着相声里的东北腔加重了“谢谢”两个字，引起三人哈哈大笑。随即摇摇头，接着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果这也值得庆贺，那么要是真的能如愿以偿了，你该怎么庆贺呢？”
“我请人给你唱三天大戏。”刘思佳说着俯身从餐桌下面摸来启子，砰地一声把啤酒打开，汩汩地给温玉清倒满，泛起的白沫溢出来，流在餐桌上。温玉清伸长脖子趴杯子上面就喝，酒沫慢慢地消失。刘思佳破例给自己倒了半杯，端起杯子朝温玉清的杯子碰了碰，接着朝儿子举了举，说，“来，为你老爸干杯，祝贺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完一饮而尽，喝个底朝天。
儿子看了看没有自己的杯子，端起面前的水杯也来凑热闹，装模作样地喝完，倒过杯子来，看着一滴不剩。
刘思佳喝完，把杯子一放，用手掩着嘴说：“谁要是再说酒好喝，我就和他拼了。就这猫尿你们男的还喝得不亦乐乎，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也太不容易了，真难为了你们，我现在可体会到了。保证以后再不管你喝酒了，看来你们男人喝酒也都是身在江湖心不由己啊。”说完急忙吃了口菜，接着问，“其他人的成绩怎么样？有没有作弊的？”
“成绩档次拉不开，这可能是大家都努力的结果。整体成绩而言，基本上反映的是实际情况，从我这方面来看，更是如此。但也有出乎意料的黑马出现，不知道梁仁杰怎么考的，平时最不见他学习，这次考的成绩倒还不是很差。不知道怎么搞的？”经刘思佳一提醒，温玉清现在也感到莫名其妙，有点疑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