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问:“你不摸?”
爷爷道:“不摸!烂酒糟鼻子,我瘆得慌。”
“不摸不行!”奶奶说:“不摸,他不让你,硬把你手拉过去。”
“干嘛?”
奶奶道:“让你摸他鼻子呀!你没办法。”
爷爷无奈,“那就摸吧。”
“一摸,他高兴了。”
“高兴啥?”
“他说,您再拿手摸摸您自己的鼻子。”
呱呱:“别摸!——传染!”
奶奶:“没事。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摸,他高兴了。说,行了,您这鼻子有信息了。”
爷爷:“什么信息?”
“以后,您这气也得打这儿来。”
“这不是废话!喘气不打这儿来,打嘴来?我成蛤蟆了。”
大宝喊:“蛤蟆就是嘴喘气!”
呱呱喊:“是这样!”
奶奶对爷爷说:“您,再摸摸我鼻子。”
爷爷:“你咋让人摸出瘾来啦?”
呱呱:“爷爷,奶奶让你摸,你就摸嘛!”
爷爷:“那,那就再摸摸?”
几个小孩道:“摸吧,爷爷。”
爷爷就摸了**奶的鼻子。
奶奶道:“你这一摸,他又高兴了。说,我这鼻子,硬吧。这就是练功练得。完后,他又瞅你手。”
“瞅我手干嘛呢?”
“他想让你打他的鼻子。”
呱呱:“打他鼻子干啥?“
奶奶道:“不是为了证明他的鼻子功嘛。“
爷爷:“对对,我打了吗?”
“那能打?”奶奶说:“你肯定不能打。”
“为什么?”
“你说,你和他几年没见面了,这一见面,没说几句话呢,你就打人家?”
爷爷:“是是,是不能打。”
奶奶:“不合情理么,对不对?”
“是是,是不合情理。”
奶奶:“我当然不能打了。他不高兴了。咋?我让您打我,您不打?”
爷爷:“就是,为什么不打?”
奶奶说:“那能打?咱们是老相识,热乎还没热乎过来呢,怎么能打您呢?”
爷爷回道:“就是。”
“您不打?”
“不打。”
奶奶:“这位,一听你不打,火了!握住拳,照自己鼻子,‘咚’,就是一下。”
爷爷:“唉呦!受得了吗?”
“当时就懵了,脸也肿了,捂着脸在地上直转圈。”
“疼不是?”
奶奶:“他疼。他问我,您在哪儿呢?”
爷爷:“在哪儿?”
“我这不是没动地方在原地站着呢么。”
“好么,把自己打晕了。”
奶奶:“你这人才怪呢,跟你说话,你动地方干啥?”
爷爷:“你动地方了吗?”
奶奶:“没动地方。”
爷爷:“是呀,没动。”
奶奶:“没动?没动你刚才脸冲南,现在怎么冲北了!”
爷爷:“得,这位,真被打得分不清南北了。”
奶奶:“看看,这位,这功练得,练成啥模样了。”
爷爷:“哪还有模样。”
奶奶:“还有一位,也是玩穿越练功的。”
爷爷:“练啥?”
奶奶:“练喘气。”
爷爷:“喘气还用练?”
“这话,你可千万别跟他说,要不,他埋汰你。”
“为啥?”
“你那叫喘气?”
“不叫喘气叫什么?”
“这喘气得这样,一呼……一吸……”
“我是一呼一吸呀。”
奶奶:“一呼一吸?他拿眼斜你,看不起似的。切!你呼得那是嘛,吸得又是嘛?”
爷爷:“是嘛?”
“你呼的吸的是污染的浊气!”
“那你呢?”
“我呼吸的是空气。”
“对呀,还不都是气?”
奶奶:“你不懂——他,很傲慢的样子,一拍你肩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见我这鼻子没?”
爷爷:“看见了。”
“几个眼儿?是不是俩?”
“是呀!眼儿多,是藕。”
“我一呼,看见那颗树了没?”
奶奶指着外面一颗风中的大树问。
孩子们喊:“看见了。”
爷爷:“好么,离这儿百八十米。”
奶奶:“再远也不怕。他说,我一呼,那树就‘哗~’地,往外倒;我一吸,那树就‘哗~’地,往咱这面倒。”
爷爷:“这么厉害?”
奶奶:“可不!我这就给你呼吸。注意,我呼吸了啊,——都躲远点儿,别扇着你们。”
几个孩子吓得躲到一旁。
奶奶:“我……。呼……吸……看见没,看见那棵树动了没?”
孩子们:“看见动了。”
奶奶:“是不是前仰后合的动。”
孩子们:“不是。”
奶奶:“那咋动?”
孩子们:“是左摇右摆的左右动。”
奶奶问:“左右动?”
爷爷:“是左右动。”
奶奶:“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爷爷:“怎么了?”
奶奶:“你要这么一说,他肯定极度地小瞧你。——啥了这是,你这心不诚,意不灵。你意念没加进去,它能前后动?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不学无用的东西!”
爷爷:“耶——他、他怎么说开我了?”
奶奶跟爷爷一递一句。
奶奶:“埋汰人么!你不顺着他胡说八道,他埋汰你。”
爷爷:“对对对。”
“还有一位,也是练鼻子功的。这位更邪乎。”
“你讲讲,这位咋练。”
“他练闻味儿。”
“闻味儿还用练?”
“练!这位还真用功。”
“怎么用功呢?”
“他得先跟你讲这功的意义,完后,讲练法。他问你,你瞅我这鼻子,几个眼儿?”
“两个呀!”
奶奶:“对!眼儿多,那是蜂窝煤。蜂窝煤眼儿不行。”
爷爷:“咋不行?”
“你想,风道、烟筒是不是一个眼儿?”
“哦,我明白了,那蜂窝煤眼儿多,它不兜风。不像一个眼儿的东西兜风。”
“对吧。人,这鼻子,都是俩眼儿……”
“当然俩眼儿了!我还没见过一个鼻子眼儿的人呢。”
奶奶:“其实人用不着俩眼儿,一个就够。”
爷爷惊讶:“用一个?”
“咱只用一个,——聚风。”
“那另一个眼儿呢?”
“另一个眼儿?呆着!这个累了,换那个,两个轮换着用。”
“这可得有功夫。”
“对吧……”
“咋用呢?”
奶奶:“他这就给你做示范。”
爷爷:“真用一个鼻子眼儿?——那个呢?”
“那个?那不是用棉花堵着呢么。”
“哦,这样。”
“这位,就把你,领大锅那儿去了。”
“领大锅那儿干啥?”
奶奶:“给你示范呀!——那大锅煮着埚肉,香喷喷的,咕嘟咕嘟地直冒大泡,闻见就让人流哈拉子。他站锅边,用他那一个鼻子眼儿吸气。……吸、吸、吸,吸完,憋住,尽量憋;憋到最大程度,接着,慢慢往外放气;完后,再来下一趟……”
爷爷:“再完后呢?”
“再完后,他就告诉你,你呀,你闻这味儿,你得闭上眼,把意念加进去,想象你的鼻子眼儿里伸出只大手来,偷偷地往锅里伸、伸……”
“这是人么?”
奶奶:“这大手在他锅里头搅和,把所有的肉都抓到你手里。然后,再把手一点点缩、缩、缩,缩回鼻子眼里,把肉藏起来,藏大鼻腔里……”
爷爷:“吙!这大鼻腔,赶上大箩筐了。”
“这只手抓完了,嫌烫不是?你就堵住这个眼儿,放开那个眼儿,从那个鼻子眼儿里伸出另外一只手,伸、伸,伸到他锅边上……。”
“干啥?”
“那不是锅边还有大骨头呢么,也不给他留,也抓手里,然后缩、缩,——别缩了。”
“咋了?”
“那锅里蹦出个大泡来,把鼻子烫了。”
呱呱:“哎呀,这咋办?”
“赶紧往医院跑。”
喜佳:“干什么?”
奶奶:“看手去。”
大宝:“看了?”
奶奶:“到了医院,大夫把他鼻子拿刀给豁开了。”
呱呱:“豁他鼻子干啥?”
奶奶:“那不是找手呢么!”
大宝:“鼻子里有手?”
“哪有。——鼻子里没有手。”
多多:“那有什么啊,奶奶?“
奶奶:“有?——有俩大鼻涕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