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妈妈很快来到麻将馆,她把喜佳妈妈从里面叫出来,说:“我老公说我不能带孩子。”
喜佳说:“你得坚持!知道吗,孩子,就得让他们经风雨见世面,就得锻炼!咱们人,你知道,最优秀的地方在哪儿?”
“在哪儿?”
“适应能力!咱们得发掘这种能力,应该努力让让孩子变得更优秀——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既然是法则,违背了,将来就得受罪。你想让孩子受罪吗?”
“不想。”
“你是不是很想有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孩子?”
“是,我特别想!”
“那好,那你就亲自带他吧!”
“我懂了,我得回去。”
“干什么去?”
“你别管。”
——呱呱爷爷奶奶的拍摄任务没有完成,但没有死心。
老两口又一次来到宋老婆子家对面。
宋老婆子的家是在小区边缘地带,一座住宅楼一层的拐角上。
呱呱去老宋婆家以前,去市场看了看,看见老宋婆儿子儿媳妇在那里出摊,才拎上东西去她家。快到她家的路上,遇见宋老婆子。
老宋婆拣好些破纸片,正蹲地上捆扎。
呱呱见了,便上前帮忙。
电子狗帮着把散落的纸片捡回来。
老两口来到宋老婆子家的楼前小树丛这儿,便躲在下面猫下了身。
头些日子,这小树长得还挺高。现在,却被修剪了,剪得只剩下半拉人高,所以,用不着小绳去搂那些枝条。
树丛后面,爷爷对奶奶说:“我给你放哨,你去看看,她在不在家。”
奶奶便过去看,刚走没几步,爷爷压着嗓音叫道:“快回来,回来,过来人了···”
奶奶紧忙回来。
藏好后,等人近点,爷爷一看:“哦——是收烂货的。”
奶奶说她:“你看准着点——”
“放你的心!——这会儿没人,你快去——”
奶奶拎着小袋,猫下腰,前进没多远,就听老伴又在叫:“不好啊,又来人了!”
奶奶几步蹿了回来,问:“人在哪儿呢?”
爷爷奇怪:“吔!刚刚还听见有人说话,这怎么没声了?”
“你看你把人整得,怪紧张——”
“行了,别说话,人过来了···”
“是谁?”
“有点远,看不太清。”
“你把墨镜摘了。”
爷爷摘掉墨镜。
奶奶伸手把他帽子也摘下来,说:“你干脆帽子也别戴啦。”
“我得戴着,遮光。”
抓回帽子,重又戴头上,再一看,果然十分清晰,爷爷说:“原来,是俩过路的。”
“我说你,侦察好了再报告行不行啊?”
“我这不侦察着呢么?”
“侦察啥你,总是谎报军情!你瞧你那熊样,纯粹一个卧底特务。”
“你觉得咱这会儿不像特务?”
“这是给我了,脾气好。给了你领导,早大耳瓜子扇你了!”
“切!扇我?我就是领导,我还不知道要扇谁呢!”
“行了你,你赶紧侦察你的——”
爷爷往远处瞭望,见那边走过个人来:“不好,又来人了!”
“是谁?”
“像是女的。”
“女的?”
“啊呀!”爷爷惊呼:“不会是那媳妇吧。”
“那咋办?”
“——快蹽!”
说声“蹽”抬腿就跑。
跑没几步,回头见老伴提着袋儿傻楞楞地呆在原地,返回身,拽上老伴,一块儿蹽。
一气儿就蹽进物业办公楼。
这当口,呱呱吃力地拖拽着大捆的纸片子,到了宋老婆子家门口。
宋老婆子跟在身后。
呱呱把东西拖到地儿,宋老婆子给他擦去汗水,对呱呱夸赞不已。
呱呱道过别,便走了。
正值星期天,物业楼里空荡荡的。
门房有个老汉,戴着老花镜坐桌子前面看报纸。
老两口潜伏进去,悄悄上了二楼。
二楼有厕所,窗户对着宋老婆子家,是最好不过的拍摄点。
老两口一见,大喜。
老头说:“这地方合适,这咱俩要是钻进去,想咋拍呢!”
“但是,咱俩钻哪个呢,你的,还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
“厕所呀!”奶奶说:“咱们钻你的还是钻我的?”
“钻我的。”
“这哪成,我可不敢钻男茅房!”
“怕啥嘛,男茅房没旁人。”
“没旁人我也不敢!——依我看,你还是钻我的吧。”
“你让我钻女茅房?”
“啊!”
“不行不行!”爷爷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辈子什么茅房都钻过,就是没钻过女茅房。”
“怕什么,没人看见。”
爷爷道:“没人看见也不行啊,传出去,坏名声。”
奶奶说:“老夫老妻的坏什么名声,谁不知道咱俩搁里面办事呢?”
“肯定是要办事嘛,不然,一男一女的钻茅房干啥?”爷爷考虑半天,道,“万一让人误会呢?清楚的人,明白我钻里头是跟你办事呢,不清楚的,还以为我搁里面跟你耍流氓呐!不行不行,这错误,我绝不能犯。”
奶奶问:“那咋办?”
爷爷道:“我看,咱俩还是各钻各的吧,你钻你的女茅房,我进我的男厕所。”
“那谁拍DV呢?”
“我拍呀!让你拍,你眼神不行,怕拍不好。”
“要有动静,咱俩怎么联系?”
爷爷笑道:“咱不是带着小细绳么!这小绳多结实,一头拴一个,都拴咱手腕上,谁有啥事儿,一扽小绳,互相不就知道了?”
“哦——这办法好。”
对于是不是自己亲自带孩子,呱呱妈妈实在拿不定主意。
她回到家里,继续跟呱呱爸爸商量。
“真的不行,老婆,适者生存,那是对猫呀狗呀狼猴子说的,不能针对呱呱。”
“为什么?”她问。
呱呱爸爸说:“呱呱是在奶奶家里,用不着去适应啥。世界上好多伟人,比如曹操,是妈妈带出来的吗?不是。真的,你听我的,带孩子不容易!抛开他那些玩具不说,吃,吃什么,你能弄出他合适的口味?喝,喝什么,他要是整天管你要可乐要雪碧,那得多少钱?”
“是啊——”她不如忧虑地说:“这都是实际问题。”
“所以啊,你都得把事情考虑周全,才可以去做!”呱呱爸爸极力要说服老婆。苦口婆心,“刚才是说吃,现在咱说说拉。”
“拉什么?”她问。
“拉shi!”呱呱爸爸说:“孩子吃得不合适,拉干巴巴蛋儿咋办?吃药,给他去火?吃得多了,拉稀咋整?尤其是拉绿屎,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尿呢,更得整天观察,尿水水发黄怎么整?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想过?我看你没有。咱那,不能放着轻省不轻省自己找罪受,咋能背着磨盘进舞场,——何苦白遭这份罪?你说,背着这玩意儿跳舞,你累不累呀?累!那的确是累呀!傻,太傻了!你这么干,轻省么,是不是自己犯糊涂?何况,说个身体扛不住,当时就能把你压趴下?你能保证不出事儿?好老婆,你听我一句劝,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别走呀,老婆,我没没有说完!”
来回跑了好多趟,呱呱妈妈还是决定呱呱和自己住。
她要自己亲自带孩子。
呱呱妈妈冷静地对呱呱爸爸说:“我带孩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带孩子不容易,有好多这样那样的困难,不过我不怕,我想试试。”
“试,可以,但不能拿孩子做实验。”
呱呱妈妈问:“我做实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