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见这两人衣着不凡,大概猜到身份尊贵,却也没有刻意逢迎,只是选了一排衣服供其挑选,林晓筱看了看,心下点了点头,料子挺舒服的,款式也还不错,不过还是不符要求,心下有些不爽,看来这老板是欺负我们不懂行情。
林晓筱冷哼一声,也不发作,只是继续挑选,忽的摸到一件手感很独特,便停下仔细看了看,边对徐韫滢说道:“韫滢,你看这件,有点像广袖流仙裙,和我想象中的还是有差。”又转身看着那老板一脸为难之色,忽起玩笑之心,笑道:“不知这怎么卖?”
“少爷,小姐,真是好眼色!只是请恕小可直说,这裙子乃是‘巧手神婆’在我店寄卖,只此一件,如今早有人预定,所以,还望两位高抬贵手吧。”
“不知这预定之人是?”林晓筱看着这老板满脸堆笑,升起一阵无名之火,开始故意刁难。
“实不相瞒,是四皇子。”那老板看了看林晓筱和徐韫滢,心下转了几道弯,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却不料徐韫滢本不愿追究这老板看低自己,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不知这四皇子可有买下?”
“那倒没有!只是……”那老板没多想这个问题,刚开口便有些悔了。
“哦,那倒好!既然没有买下那为何不准我们买,还是说因为他是皇子,身份尊贵,是我们平民不能比得上?”徐韫滢神色淡漠,令他有些不寒而栗。当下赔罪道:“这位小姐说笑了,是小可的不是,当然可以买。”
“那就好!我还得挑两件,你先收好这一套。”徐韫滢见他改口也不再咄咄逼人,神色也恢复平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随手将青木令丢给那老板,便自顾自地挑着衣服。再替小丫头晚碧选了一条粉色,一条浅紫色长裙,又替林晓筱挑了两套白色男装,那老板看着她此时平静的容颜,饶是平常迎来客往的,还是有些移不开眼,徐韫滢斜斜地瞟了一眼,他立马收回目光,打心底的有些害怕。林晓筱在一旁如看戏一样,有些想笑,像想起了什么又忍住笑意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
徐韫滢转了两圈,没什么想买的便结了帐,晚碧接过那几件衣服跟着她往外走,心下一阵感动,原来小姐总还想着自己。徐韫滢没想她这些小心思,拉过一旁笑嘻嘻的林晓筱往外走。却不料碰上陪一女子逛街的玄漓。
那女子挽着玄漓,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估计是个男人就会产生保护的想法吧!林晓筱却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拉着徐韫滢转身欲走。那玄漓像是猜到他的心思似的,提前开口道:“徐小姐,碧落公子,可否留步,有要事相商。”
“四皇子,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事说吧。”徐韫滢白了他一眼,有些厌恶。
玄漓看着她厌恶的神情,心下一痛,欲抽出手,却发现身旁女子正凝望自己,眼中的柔情将自己包围,只不过不再像以前一般感动,反而有些不耐。玄漓定了定神,尽可能温柔地看着身旁女子,告诉自己喜欢的只有身旁这一人。
“不知可否将那蓝色长裙割爱与我?”
徐韫滢看了看玄漓,又看了看他身旁女子,略一思索,猜出了大概,原来她就是杜昕柔,估计是为了她才预定这‘巧手神婆’的衣服吧!
“嗯,当然,既然四皇子都开口了,小女子又如何不答应呢?”徐韫滢粲然一笑,众人都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真如天女下凡,相比之下那杜昕柔便差了几分。四皇子为了杜昕柔而放弃了徐韫滢可算是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啊!
玄漓听得这话心中堵得慌,却又无法收回说出口的话,只能呆呆的看着徐韫滢一行人。
晚碧愤愤然将那件蓝色裙子交到杜昕柔贴身丫鬟手中,心下很是不情愿,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答应,又不能违抗小姐的命令。
“等一下!可不可以把那件粉色的裙子也……我可以出双倍价钱。”杜昕柔本就偏爱粉色,见到晚碧手中的那套粉色长裙,心中很是欢喜,忍不住想要买下,话刚出口就看见玄漓一脸不悦,不见一丝温柔之色,顿时委顿,声音不自觉地就小了。
晚碧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姐是好人不和你争,这是小姐买给我的,你若喜欢都给你好了。”说罢,将手中的几套全都塞在她贴身丫鬟手中,便怒气冲冲地跑到徐韫滢身旁,徐韫滢拍了拍晚碧的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漠的瞟了一眼玄漓等人,莲步轻移,在玄漓身前定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杜昕柔,又看着玄漓,轻声道:“三皇子,这青木令也还给你。”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软软的很舒服,只是在玄漓听来,却心如刀割,疏离淡漠得让他喘不过气。徐韫滢将青木令扔给他,转身走了。
林晓筱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这出戏演得好!既给人一种温婉大方的印象,博得高印象分和同情分,同时贬低了杜昕柔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地位,又狠狠地扇了玄漓两耳光,杀人不见血,正所谓人言可畏,既然可以将她传成废物,当然也可以将她塑造成一个仙女。
不知逛了多久,林晓筱瞥见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摊,摆着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首饰,突然看到了一条手链,一阵熟悉之感涌上心头,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冲了过去,拿起那条水晶手链看了好久,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是她戴了两年多的手链,掉下来的时候丢了这紫水晶手链,现在失而复得,和那个世界的联系又多了一个,是不是预示着自己回家的几率更大了?
“这是什么?”徐韫滢看着林晓筱这么入神地看着那串手链,有些好奇地问。
“额,这是我以前带的手链,我来的时候掉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有些激动。”林晓筱看了眼徐韫滢,又转向卖家,仔细打量了几眼,那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穿着宽大又有些破旧的黑袍,脑袋被帽子遮住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显得突兀,奇怪,饱经沧桑的脸像被晒干的树皮,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闪着精光,他看你一眼竟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嘴中念念有词,像个在祈祷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