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还是快请起吧!”冷若萱走上前,俯身将他们扶了起来。
蓝佑夕和苏流因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冷哼了一句,对着冷若萱微微俯身便各自回到了座位坐下,这两人虽然一文一武,却也是敌对的冤家。
冷若萱缓步走近蓝嘉彤,只瞧着那双凤眼微微闪着光,没有丝毫惧意与慌乱。也是,今日之事她不过也是一个被害者,更是被利用的棋子。她伸手毫不忌讳的轻轻挑起蓝嘉彤的下颚,细细打量着她的容颜,然后便缓缓道:“本王相信蓝小姐不是凶手。”话毕,蓝嘉彤眸光微微一亮,瞳眸一敛,却是没有丝毫多余的神色。
冷若萱笑看着大殿上喧哗的人,眸光扫过安梦雪和杨筱筱,两人皆是身子一颤,然后低垂着头不发一言。今日之事不能闹的太大,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那飞来的刀只能找个替死鬼了。想着便看向那颤巍巍趴在地上的侍卫,“把那把刀给本王拿过来!”冷若萱淡淡说着,眸光依旧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内侍赶紧将还带着血的刀呈在冷若萱面前,“王爷…”
冷若萱并未拿起,而是看着内侍双手上的刀刃,“这刀把处有着明显的人为痕迹,错不了,是有人做了手脚!”
那侍卫身子一颤,连忙道:“冤枉啊,王爷!这把刀随属下多年,每日都有精心呵护,怎么可能被做手脚啊!而且属下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做这等事情呀!”
冷若萱哦了一声,只是淡声道:“不论如何这刀是你的,那与你定然脱不了关系!”
侍卫身子一颤,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看来宣王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他背上这个黑锅了。
冷若萱见他不说话,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挥挥手,“压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是!”几名侍卫上前,将颓然的这名侍卫架起拖了出去,众人也眼睁睁的看着宣王就这样爽快的结案了,而安修华和林淮一些人只是安静的喝酒,从开始到结束都不曾发一言,但是对于宣王却是另存了心思。
冷若萱温和对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笑道:“耽误各位大人,夫人的时间了,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各位都请回吧!”
众人起身,虽然对于宣王的结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许是宣王猜到是苏家公子所为,所以想掩护吧。
众人三三两两与冷若萱行礼便举步离去,杨蓉和淳于柔也行礼离去,只是走时那若有所思的神色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正准备道旁殿去看玉莲,却瞧着身后的还坐着几人。
“不知克洛威尔王子和冉太子有何事?”
洛基·克洛威尔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帕,走近她,然后轻柔的拉起她的手,为她擦拭伤口处还在溢出的血红,冷若萱一怔,她刚才一心在实行计划的事情,倒是忘了手上的伤口,现在被他一碰,倒是感觉到万分的疼痛。洛基·克洛威尔为她包扎好才笑道:“我还以为宣王的肉是铁做的呢!”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巧白瓷的瓶子,“这药消肿甚快,是我随身之物,还望宣王莫嫌弃。”
冷若萱一怔,看着洛基·克洛威尔那温柔的笑意,脸上浮现一丝暖意的笑容,她温柔道:“多谢克洛威尔王子的好意!”说着便接了过来。
洛基·克洛威尔浅浅一笑,托起她的手,印上一吻,“愿汝好梦。”转身离去,他随身的两名使臣也向她俯身作揖行礼,便快步跟了上去。
冷若萱看着手上瓶子和染着血红的方帕微微发怔,随后无奈的耸耸肩,准备离去,却看着冉智晟向她走来,“王爷好计谋!”
冷若萱似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礼貌的浅笑道:“冉太子请慢走,好生歇息!”说罢甩也不甩他就快步离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虽然有些是在她的计划当中,但是却没有想到真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王爷,方才是一小太监站在那侍卫的身侧!”杨鹏程跟随在冷若萱身后禀报着,“属下去追时,才发现这小太监轻功极佳,对皇宫很是熟悉。”
“哦?”冷若萱脚步一顿,微微挑眉,嘴角勾勒一抹嗜血的弧度,“无妨,既然这次没有成功,必然会有下一次!”
“王爷,可是…”
冷若萱扬手,转身凑近杨鹏程耳旁,轻声念叨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向旁殿行去。
“是!”杨鹏程微微一愣,然后便快步的跟在冷若萱的身后。
暗处一抹黯淡的眸光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不知道她是否还肯相信自己。
冷若萱进入偏殿,太医早已离去,她连忙散去侍女和内侍,对着冷郝毅温柔一笑,“辛苦你了,皇弟。”
冷郝毅只是颔首,眸光却是若有所思的瞟向床上的人,“皇姐为何让太医假意就诊?莫不是…”
冷若萱只是淡淡一笑,“三皇弟向来聪明,不用我解释吧!你替我去向父皇母后说一声,我带玉莲回府。”
冷郝毅清凉的眼闪过一丝无奈,起身颓然道:“也好!那我先行告辞了。”
冷若萱点头,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将玉莲扶起来,靠在她的身上。冷郝毅看她如此轻柔的对待床上的人,脑子不由得又回到了那日所见。他恼羞红了脸,气闷着转身不想再看一眼,快步离去。
“玉…”冷若萱刚脱口一字,便感觉到屋内有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气息,她双眼微米,浑身散发着一股肆意待发的怒火。
“魄!”清冷的声音含着一丝杀气,冷若萱看着突然立在她三步之外的魄,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你终于肯出来了!”
魄俯身,半跪在地上,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起伏。“属下护主不力,请主子处罚!”
冷若萱眉头微瞥,正想说话,玉莲却转醒,“主子…”
“醒了,怎么样?还能坚持住么?”冷若萱略有些焦急的问道,原本没打算走玉莲这步棋子,但是奈何她却忽然替她挡下了这一刀,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玉莲虚弱的摇摇头,“没有伤到要害,不碍事!”却是瞧着了冷若萱浮肿的脸,忙问道:“主子,你的脸…”
冷若萱摇摇头笑道:“我无妨,你无事就好!”然后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魄,不由的冷道:“你先下去吧!”
魄身子一动,连忙应声道:“是!”
冷若萱便唤杨鹏程进来,“你先护送玉莲出宫,虽然伤口暂时包扎了,但是还是要让善先生为玉莲看看伤口。”
杨鹏程颔首应声,便走上前扶起玉莲离去。
冷若萱呼了一口气,抚摸着胸口的木簪,眉头微皱。她还欠他一样东西,想着竟是向内廷尚工局走去。
“王爷,这可是杂家们精挑细选的精品中的精品,你看这圆润光泽…”内侍正兴奋的拿着手中的东西解说着,却是被冷若萱猛然抢过放入怀中。
“嗯,不错!明儿个本王差人来打赏!”说罢便急匆匆的向宫外行去,直撂下那动作依旧的内侍。
绿淑门口,难得一见的人终于出现了,依旧一身轻薄的绿色长袍,依旧懒散的披散着秀长的黑发,依旧一双清幽的蓝眸。不同的是,本就白皙的脸越发的苍白,清透的蓝眸没有以往的神采,只剩下一片空洞。冷若萱脚步微顿,唇畔的弧度早已消逝,瞟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车,难道是明叔让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