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神秘会 第十三章楚楚可怜的她 (1)
猩猩扑到殷凤身上去，使每一个霍派艺员的心像要跳出胸腔一般。邱峰、田江、武千斤等人恰与他们成反比，手舞足蹈，非常高兴。
可是殷凤就地一滚，滚出一丈以外，猩猩扑了一个空，立即纵跳而起，又追踪过来猛扑。殷凤所以倒卧于地是有计划的，她倒下地去，抓起两把尘埃在手掌中，等猩猩扑近，她对准牠的眼睛用力丢掷，然后闪往一旁。
少量泥土尘埃，丢进了猩猩右眼内，这虽不能伤害牠，但猩猩那只右眼，已不能随意睁看，使牠相当的不舒服，猩猩用前爪去擦眼睛，这使殷凤证实牠的眼睛已有了障碍。当猩猩再度扑过来时，殷凤第二把尘埃又丢进了牠的左眼。
猩猩左右两眼都受了障碍，视力显然大大受了影响，动作也缓慢下来，而且两只前爪不时去擦眼睛，攻击的频度也松弛了。
这给了殷凤许多机会纵跳至猩猩身后去，她用击倒畸形大力士一般的集中攻击法，以食指中指，运全身功劲，点触牠的左腰，猩猩的腰部和其它巨兽同样相当软弱，被殷凤训练有素的手指猛烈地点触之后，那猩猩受了相当重的内伤，于是又削弱了牠的攻击力量。
现在殷凤已控制了战局，她再潜纵至牠的身后对准牠的左腰原部位点触了一下，这一次那头猩猩晃了几晃，但并未倒下去，依然纵跳过来对殷凤抓扑，不过来势已不再凶猛了。
郭波——我和你掉换一个搏斗目标，我这一头猩猩已受了相当重的伤。’殷凤说着往另一头猩猩身后蹿过去，在牠背上攀了一拳，挑惹牠转换目标。果然这猩猩转过身来攻击殷凤了。
葛波松了一口气，跳过去敌住那头受伤的猩猩。她应付这头战斗力削弱的猩猩，已能略占上风，也不再慌乱。
这时，高达志、高达玉与霍蓬从外面回来。
霍蓬见了这战斗场面，十分惶急，嗫嗫地对邱峰说：‘你快把这两头猩猩唤回去，闭入铁笼，否则要闯出滔天大祸来了!’
邱峰置若罔闻，反而催促着猩猩加紧进攻。
达许——达许——’
霍蓬转身再对高达志说：‘老高——这成什么局面?快把两头猩猩唤回去。’
高达志站在那里，口内衔着雪茄烟，悠闲而冷淡地说：‘你不是说她们的本领空前绝后吗?让她们与猩猩练习搏斗，也许我们可以把这精彩节目列入表演秩序中。’
人怎么可以跟这样凶猛的野兽搏斗，她们会有性命之忧的，’霍蓬几乎在恳求了，‘谢谢你，赶快制止这种怵目惊心的搏斗。’
高达志轻喷了一口烟，掉头跟邱峰说话，任凭霍蓬如何恳求，如何哀求，他祗作充耳不闻。
战斗又继续了七八分钟，殷凤觉得没有武器，是不能将这战争迅速结束。她一边战，一边想，武艺与智慧配合起来，她想起方才田海那柄匕首被她踢落在场地上，她可利用这柄匕首杀死猩猩。
她的目光在场地上搜索，终于被她发见那柄匕首落在竹篱旁。她闪过猩猩的猛扑，蹿到竹篱旁拾起那柄匕首，猩猩追踪扑来，殷凤闪过了，往场中奔跑，猩猩紧追不舍，她突然往斜里一闪，猩猩已追过了头，她就用匕首对牠的腰部直刺。
猩猩中了这一刀后，乱跳乱纵，血流如注，她没有时间拔出那柄匕首，重新再在场中奔跑。
那猩猩带刀追逐，但已是强弩之末，势衰力微了。殷凤仍用老方法闪往旁边，猩猩又追过了头，她将那柄匕首从它腰部拔了出来。
不到五六分钟，那头猩猩身上已中了十多刀，虽然顽强凶猛，终于倒在地上奄奄待毙。
邱峰、高达志等弄巧成拙，非但不能伤害殷凤与葛波，反而丧失了一头猩猩，于是不得不出来收拾残局。
他们将另一头腰部受伤的猩猩唤回去闭入铁笼，另谋复仇之计。
殷凤与葛波虽然顺利完成拦阻猩猩的艰巨任务，不让牠们闯出祸事来，但也相当疲乏。尤其葛波像新病初愈，四肢痪软，路也走不动了。
那些霍蓬派的艺员将她们蜂拥至蓬帐中开庆祝会。
高达玉是狐群狗党中脑子最灵敏的一个。她怀疑这两个武艺高超的女子邢文与郭波加入马戏班是另有作用的，她将武千斤唤到蓬帐中。
老武——那晚你正要甩死应世昌，有一个女子前来援救他，跟你动手搏斗，你认识她吗?是不是邢文与郭波两人中之一?’
我也正在怀疑，虽然面貌不十分相似，但身材姿态跟郭波可说一般无二。’武千斤说
高达玉思索了片刻，双眉一皱，恨恨地说：‘事情糟透了!邢文与郭波，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武千斤说。
就是大名鼎鼎嫉恶如仇的殷凤与葛波——也就是女飞贼黄莺与柏克!’
武千斤得了这一个大消息，匆匆奔出蓬帐去报告高达志。
事实上高达玉在武千斤谋害应世昌时，被一个武艺高超的女子救去后，就感觉到他们的全部计划已遭遇了严重困难，当他胞兄擒获应世昌要将他喂狮虎的时候，她就设法制止了这不妥当的行动。她深怕那个武艺高超的女子追踪而至，觅获证据，发现他们的罪行，于是他们每一个人将鎯铛入狱。因此她为自己打算，把整个计划加以变换，她不预备再杀害应世昌，她背叛她的胞兄，要与这个风流潇洒的美青年成就好事。
应世昌是盛有德财产合法承继人，如果她变为合法承继人的妻子，应世昌获得了财产，等于她获得了财产。她将应世昌藏匿在假猩猩空壳中，就是她变换计划的初步措置。
至于那般狐群狗党，包括她的胞兄在内，都是鲁莽的草包，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布置一个圈套让他们去钻。
现在这两个嫉恶如仇的女子，果然不出她所料，追踪而至，更使她坚决地尽速进行蛊惑应世昌的手段。
这一日深夜，场中万籁俱寂，高达玉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无比，悄悄潜进芦席棚，开启了假猩猩的铁笼，用极低的声音说。‘应先生，我来救你出险，快爬出铁笼来!’
应世昌被塞进猩猩空壳，禁闭在铁笼中，自知万无生机，怎知会有人来救他。
他服了哑药，声带失音，没办法说话，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苗条的黑影，还以为殷凤或葛波，就不问她是谁——事实上也无法问她是谁，他爬出铁笼，随了她走出芦席棚到一漂亮蓬帐中。
蓬帐中有保险煤油灯，有精巧可以折迭的桌椅，及可以折迭的弹簧床。在灯下他从猩猩空壳的眼洞中，望见救他出铁笼的，并非殷凤，也不是葛波，正是那个可怕的蛇蝎美人高玉环——也就是高达玉。他不知这一个恐怖美人将对他施展什么阴谋!
应先生——这些日子你受尽折磨，’高达玉用极低极温柔的声音说：‘我本该早些救你，可是丝毫没有机会，所以迟到今晚才将你救出，我感觉十分抱歉，要请你原谅!’
应世昌缄默不语，即使他要说话，口内也无法发声。
我想，你看见我在戏班中，非常诧异吗?’高达玉始终以极低的声音说。
应世昌还是默默无言。高达玉想到他失音不能说话，在抽屉内拿出几张白纸与一支铅笔给他。
你可以用纸笔与我谈话。’她说。
应世昌举起猩猩的前爪，隔着猩猩的皮毛，将那支铅笔抓在掌中，虽然万分不便利，但还可勉强写字。
我知道你怀有一身绝技，正因为你有这一身绝技，使我怀疑你在盛宅中帮佣有极大的目的，使我怀疑你盗取三具无价之宝，杀害盛碧……’应世昌把这些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请你不要误会——我在盛宅中帮佣的确负有一种任务，’高达玉用谎言蒙蔽他，‘可是我被这群小人包围，他们势力滔天，我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命令，但是我仅供给他们关于盛宅的消息，至于盗宝杀人与我无关，这是另有其人的。’
谁?’
我不知道——他们也不让我知道——我被他们威胁着去盛宅做奸细，觉得非常痛苦，所以他们盗宝后又杀害了盛碧华，使我决心要冲破他们的包围与威胁……’高达玉说著作出无限伤感的表情，眼泪也流下来。她本就是一个十分艳丽的少女，再加上悲伤的表情与晶莹的泪珠，更楚楚可怜了。
应世昌在猩猩空壳的眼洞中看见她那副神情，竟然相信了她，也相信盗宝杀人另有其人，不知不觉对她起了一种同情之心。
如此说来，我对你的怀疑是错误了——高女士!’
高达玉的软性战术，已获得初步成功，于是她再加紧进逼。
应先生，不要唤我高女士，唤我高小姐吧!’她这句话的意思，暗示她是一个还没结婚的少女，‘那天他们要杀了你充作狮虎的饲料，我当时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救你，所以急中生智，想出这一个无可奈何的主意，把你暂时藏匿猩猩空壳中……’
你为何给我服哑药?’
不给你服哑药，他们绝对不会采取我的主意，’高达玉说，‘好在这哑药效力是暂时的，一个月之后，你的声音会自然恢复。当船在海中行驶时，他们好几次要将你丢入海底，用各种方法阻挠，才把你救了下来；也就因为我救你，他们已开始怀疑我有背叛的心，所以我的处境也很危险。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那高达志不是你的胞兄吗?’
不是同胞兄妹，我自幼被他母亲所领养，所以如果背叛他，他将不加思索地杀害我。’高达玉的鬼话，使应世昌句句信以为真。
那么，你现在怎样救我?你自己也在危险中。’
明晚他们都要去赴宴，我们可乘这机会先逃出这危险的牢笼，然后再逃往云南去，暂避数月，离他们愈远愈妙，慢慢地想一个妥善的方法应付他们。’
我们既逃出了这危险的牢笼，为什么不向当地警局求助与控诉?’
这方法一点也没有用，我早已说过他们势力滔天，况且你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罪行，是不是?’
那么，为什么要逃往云南去，而不逃回上海?’
我们要逃到一个地方去，使他们意料不及，使他们找寻不着，否则我们仍随时在危险而防不胜防，那天晚上若不是一个武艺高超的女子来救你，你岂不是已被畸形大力士武千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