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和两个小媳妇在那里伏地痛哭,“二狗哥,二狗哥,呜呜,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真是让人不忍卒听,旁边的很多人也都纷纷落泪。
赵良听那人高呼二狗哥,心里不禁一咯噔,赶紧挤进人群,扶住那人问道,“你可是姓宋,叫宋三剩,这人可是叫宋二狗?”
那人哽咽的说道,“没错,我是宋三剩,这人就是我二狗哥,呜呜呜……”
赵良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只觉得气血直往上涌,问道,“二狗怎么死的?”
宋三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二狗哥见俺们饿得急了,就去偷吃的,没想到被他们抓住了,说是军粮,就往死里打,为了一个窝头,就把二狗哥活活打死了,呜呜,二狗哥,都是俺们害了你啊。”
赵良听完,心头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他高高跃起,砍断绳子,将二狗的尸体从城门上放了下来,说道,“二狗,我带你回家。”
那些城门守军见居然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把二狗的尸体私自放下来,于是拨开人群,稀里哗啦将赵良围了起来。
城门领是县令李贤的外甥高翔,此人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仗着李贤的势力欺压百姓。
昨晚,高翔喝得酩酊大醉,回去后被他老婆好好的修理了一顿,他老婆可是王凎的侄女,高翔根本不敢得罪她。
今日,高翔鼻青脸肿的来了,被手下一顿耻笑,十分的恼火。
心情郁闷之时,高翔正好碰见宋二狗跑到城门守军的灶房来偷窝头,于是,带着手下将宋二狗一顿暴打,把昨晚的一口恶气全部撒到了宋二狗身上。
没想到把宋二狗给打死了,这二狗本来身子板就弱,再加上好几天没有吃饭,身体虚弱的很,所以,没挨几下就丢了性命。
高翔见出了人命,刚开始也有点慌,后来,就给宋二狗按了个罪名,说是偷窃军粮,这可是重罪。
他干脆把二狗的尸体吊到城门口,杀鸡儆猴,让那些心里不忿的人也不敢开口说话。
赵良见高翔耀武扬威的装逼样,眯着眼睛问道,“是你带人打死二狗的?”
高翔趾高气扬的说道,“这厮偷窃军粮,理应法办。”
赵良根本不鸟他,只是问道,“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带人打死二狗的?”
高翔眼睛一瞪,“就是我带人打死的,你能把我……啊……”
后面三个字“怎么样”还没说出来,高翔就觉得腹部被人一脚踹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弯成了虾米状飞了出去。
然后,赵良像提着死狗一样,拉着高翔的一条腿来到二狗面前,将他往地上一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打死了二狗,那就拿命来还吧。”
高翔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愣头青,上来就要杀自己,急得哇哇大叫,“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敢杀了我,你也一定会没命的。”
赵良不屑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得偿命。另外,你不要威胁我,威胁我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高翔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碰到了狠茬子,来硬的不行,那就赶紧来软的吧,他痛哭流涕的说道,“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和三岁的孩子啊。”
赵良怒喝道,“你自己有老母孩子,难道二狗就没有老母孩子,为了区区一个窝头,你居然敢下此毒手,真是罪不可恕。”
突然,听到后面几声大喊,原来是高翔带的几个兵对赵良突施暗算,拿起枪尖戳了过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几个人像风筝一样高高的越过人群飞了出去,落到七八丈外的地上,躺在地上只能哼哼了。
不过,有一个头脑比较机灵的,偷偷的溜出人群往县衙方向跑去搬救兵了。
赵良当然是瞅在眼里,老子就想让你去搬救兵,这样还省得麻烦,来个一锅端正好。
高翔躺在那里哭哭啼啼,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搞得自己像是侯门怨妇似的,赵良知道他在这里拖时间,也不点破,就抄着胳膊冷眼旁观。
这时候,只听到人群外面一阵呼喝声,“闪开,都闪开,县令大人到了。”
只见为首一人四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瘦,一双三角眼里闪着阴毒的目光,骑着高头大马,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来人正是胶东县令李贤,他见高翔正躺在地上,赵良如无其事的站在旁边,对于他的到来毫不理会,心里就琢磨,此人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城门守军。
李贤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殴打城门守军?”
赵良根本不回答李贤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就是李贤?你为何纵容手下行凶,居然为了一块窝头就敢草菅如命,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
李贤倒被赵良给骇住了,这人明明知道我是胶东县令,还能如此镇定,没有一丝慌乱,肯定是有大背景的。
于是,李贤满脸堆笑的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道你父母是何人?令尊可是在朝中为官?说不定我们还是相识,咱们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赵良笑道,“呵呵,我就是义舍长大的一个孤儿罢了,没有在朝当官的老爹。李大人这样的自家人,我可不敢认啊。”
李贤一听,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就是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啊,于是恼怒的对身后的手下一挥手,“来人,将这个当众行凶的恶徒,给我抓起来。”
李贤身后的二十多个衙役,一听李贤吩咐,就都一拥而上,将赵良团团围住。
赵良撇了撇嘴,笑道,“怎么?准备以多欺少啊?”
李贤恶狠狠道,“哼,少说废话,将恶徒速速拿下。”
于是二十多个衙役都冲了上去,只听见一阵惊呼声和惨叫声,二十多个衙役全部都飞了出去,有的落到了地上,有的落在了房顶上,更有甚者挂在树杈上,真是千姿百态,争奇斗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