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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为人知的云度

下了晚自习后,张彤彤心情一直不好,晚自习期间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她也没有理会。月亮升在半空中,星星一闪一闪的,张彤彤在床上辗转难眠,决定下去走走。寝室已经熄灯了,张彤彤只能顺着楼梯摸黑下去。

来到宿舍前的空地,张彤彤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晚自习时下了一场小雨,所以现在的空气无比的湿润。张彤彤伸开了双臂,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这无比美妙的夜晚,因为太过惬意,张彤彤无意中叹了一声,不巧,这叹息声刚好被一人收入耳底。“谁?”黑夜中,那人轻轻地问了一句,张彤彤先是一惊,接着通过声音的方位去寻找那人,那人仿佛也听到了脚步声,隐隐约约在向张彤彤走去。待两人走到不到一米的时候,借着月光,张彤彤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轮廓,不禁“扑哧”一笑。“你笑什么?”那人冷冷的问,张彤彤被他那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接着,回答:“云度,是我。”上官云度虽看不见脸,但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呵,你也来这里看星空吗?”云度凄凉一笑,张彤彤怔怔地看着云度,她认识的那个云度是每天都会傻笑的云度,为何今夜如此反常?在黑夜中,张彤彤可以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已然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何事能让平常那么爱笑的男孩却也变得如此不堪?

张彤彤轻轻用手抚上了云度的眉头,张彤彤可以清楚的感应到云度,他的悲伤。云度惊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用一只手拉住了张彤彤抚上额头的那只手,用一个顺带把张彤彤拉入了怀里。张彤彤想要推开他,可是却被禁锢得死死的。“就让我休息一会,就一会……我真的好累……”云度虚弱地说,张彤彤顿时心软了,用反手抱住了云度,云度便抱得更紧了,张彤彤感觉有什么暖暖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衣服上,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眼泪。曾经多么傲娇的一个大男孩,却也是在别人面前软弱下来了吗?张彤彤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这个悲伤,带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张彤彤觉得心里又开始不好受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云度的背,想要他舒缓一些。

好一会,云度才放开了张彤彤。“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张彤彤十分犹豫的说,她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云度的伤痕再次撕开,张彤彤只想关心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云度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幅度,的确是很美,却不同于以往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这个笑,显得无比的苦涩。张彤彤知道自己问错问题了,急忙道歉:“云度,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好了。”云度笑了笑,拉着张彤彤向旁边的长椅走去,云度颓废地坐在长椅上,仰望着星空,张彤彤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她很想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云度闭上了眼睛,很快,又转向张彤彤,问:“彤彤,你的家庭幸福吗?”这个问题一问,张彤彤很快就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张彤彤低下了头,她不想说,因为那是一个幸运者对不幸者的蔑视。云度看着张彤彤不说话,知道那是默认了,只是不想说出来让他不好受而已。“我三岁的时候,就被我的亲生父母扔在了火车站,被人送进了孤儿院,小时候十分胆小,总是被人欺负,还好有一天,一户好心的人家把我收了去当儿子,日子过得很幸福很美好,可是老天爷好像嫉妒我似的,十岁那年,养父的生意破产,学会了赌博,很好,他最后把我和我妈卖到了窑子里,我不知道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每夜都过得那么煎熬,白天要出去当叫花,晚上还要去偷盗,如果每天不能带回五百元的话,就只能睡在大街上,不给饭吃。我以为我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我母亲更惨……”说到这里,云度哽咽了,用手不停擦着眼泪,张彤彤不知道窑子里是个什么生活,她从来没有吃过苦,总是被爸妈当做宝一样在手心里捧着,却也知道那是多么苦。张彤彤用手抹掉了云度脸上的眼泪,云度望着张彤彤,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母亲白天要供别人享乐,晚上还要去挖煤,这种屈辱母亲真的忍不下去了,就在我十岁那年就自杀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掉当时她那憎恨的双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十一岁那年,窑子被警察查了出来,被销毁了,从此我又回到了孤儿院生活,我发誓,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我要让我的养父也尝尝那种昏天黑地的日子。我一天天的在变强,在不断认识新朋友,总算成为了学校里的副king,我叫了人找出了我的养父,当我看见他他还在赌博,我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上去就是一拳,把他打得不省人事,又把他扔进了一个比窑子还要脏的地方,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惹我了。”听到了云度的故事,张彤彤十分震惊,她不知道原来面具后的云度竟也有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张彤彤拍了拍云度的背,劝他不要伤心了。,云度却也还是止不住的哭,无论是谁,有这种遭遇都会扛不住吧!

夜深了,蛐蛐也停下了鸣叫,夜里只有风的声音和俩人的呼吸声。“彤彤,你说你会一直陪我吗?”云度冷不丁地丢下了这么一个问题,张彤彤知道他心情不好,很快就回答道:“当然,我会一直一直陪你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嘛!”张彤彤拍了拍云度的肩膀,想要缓和一下冷淡的气氛。云度头也不抬,冷笑着:“会是真的吗?”张彤彤竟无言以对,云度见她不说话了,站了起来,给了她一个会心的微笑,“我相信是真的。”张彤彤看到云度的心情好了起来,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好了,风大了,快回寝室吧,已经聊了好久了。”云度说着,从身上取下那一件星星外衣披在张彤彤单薄的睡衣上,“那你呢?”张彤彤反问,“让我再待一会吧!”云度又做了下来,平静地说,张彤彤看云度很累了,就不再打扰他,道过别之后就匆匆回寝室了。“云度,你放心,我会让你再变回那个阳光的大男孩的。”走到门口,张彤彤向下一瞥,云度却已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来,每个人也并不是就像他的面具一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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