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用手去去推赵伟,谁知她越是推,他就越是用力,把她箍得动弹不得,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了下来,把她包围住。她的头左右摇摆,想躲避他的唇,却如一只落入猎人手中的小兔,完全不能自主。她知道挣扎无益,渐渐就不动了,心里又害怕又委屈,眼泪涌了出来。
赵伟的心狂跳,也是又害怕又激动,不料却尝到一种淡淡的咸味,一下子就惊呆了,忙松开手。月光下,他看到一张带泪的脸。
杨雪那狭长的眼睛低垂着,细碎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泪水顺着脸颊汨汨地流了下来,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赵伟惊慌地问:“怎么了你?”
杨雪不说话,无声的流泪变成微微的抽搐,赵伟更加惊慌了,抓住杨雪的胳膊摇着,一连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为什么啊?”
半晌,杨雪才哽哽咽咽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赵伟一听就笑了,多纯洁的女孩儿啊。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却又紧紧地楼着,喃喃地说:“哦,杨雪,天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自从去年在雪地里遇你,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盼着能再见到你,我留意着身边走过的每一个女孩,可就是没有你。你知道我是怎样的失望呵!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呢。微山湖春游遇见你,你知道我是怎样的欢喜啊……可你……我还以为……只要能看你一眼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今天……我……”
赵伟语无伦次,杨雪感到头皮有一点点地方凉凉的,他哭了?她惊愕。
“原谅我,小雪,我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
杨雪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借着淡淡的月光和远处的灯光,赵伟的脸棱角分明。雪地里那个穿军大衣的大男孩,微山湖上的那首《红衣女孩》,爱云顾新华有意无意的调侃,都给了她一种暗示:赵伟喜欢她。可她不能确认。爱情的结果是婚姻,婚姻就是吃喝拉撒睡,什么人愿意和她一起遭罪,伺候多病的父母呢?赵伟……哦,赵伟!她在心里呢喃着,把脸紧紧地贴在赵伟的胸前,好象船儿停泊在避风的港湾。
杨雪这样全心全意地依赖,让赵伟一时柔肠百结,不能制已,他怕再次惊吓了她,就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轻地轻轻地用唇去吻她的脸,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她的唇。
杨雪不再挣扎,抱着他的腰,微微地仰着脸,赵伟身上淡淡的烟草的味道给她一种塌实的感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让她从秋天以来一直紧张和疲惫的心终于得到片刻的憩息。当赵伟再次用舌尖舔她的唇的时候,她张开了,并在他轻吻里伸出了舌尖,那柔软的兰花般清香的舌尖激励着赵伟,他笨拙而深情地吻着……
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亮像是怕打扰了这对年轻人似的,轻轻地扯过一片薄云遮住皎洁的脸庞,却又耐不住好奇,偷偷地撩开面纱,窥视着眼前沉浸在幸福中的一对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