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降世以来,就从未涉及过情情爱爱这一类繁琐事。
不懂女子心仪一人时是怎样的心境,也不知道常常被人们念叨在嘴上的“相思”和“想死”究竟是什么感受。
除了一窍不通男女之情以外,我也不会安慰为爱所伤之人。
故,我可谓是一无是处。
若我眼下身边还有临蓝老鸟儿,或者刚刚相识不久的贴心小姐妹莫离,再不济勉强算上为情所困数万年花魔里歌,我都还能拉上人叨叨一下我现在的纠结情绪。
至于纠结什么,嘿,座下都是聪明人。
自然明白,我是想要泡某人。
虽然从前我还只有两万岁的时候父神一再教导我,要做一个矜持的姑娘。可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父神头发花白也变作了全白,对我的教导也改成了:“呐,欠满,看上哪个小天仙就盘腿上吧”
这原本怎么看都是个简单的事情,按照我预想的教育版本,我只需将衣带一解(至今分不太清衣带在哪里),头发一散(原本我头发也是散的),再用眼神暗示暗示暗示,那么情况就基本搞定了。
虽然我心里发虚,但是好好想想我难得的那两次桃花运,怎么也都长得还行,这也证明了我本身应该还不错。
恩,应该还不错。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时间,上贯已经带着了穿越了半个雪月城。
雪月城,这个地方我曾经从豫西那浪子那里提起过,乃是一座白雪皑皑的异城,连城堡都是冰筑而成。
那里的人,长得非常白,死人白,披头散发一头白发。
我瞧瞧大量了一下上贯,看着他其实也有些苍白的脸颊却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一头墨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光看着他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赶紧挪了挪位置,靠得离他更近了些。
上贯感受到我的贴近,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他这么一笑,我更是赶紧再挪了挪。
然后,我抓着他的袖子一角,拿在手里绞啊绞,寻思了半天后,才鼓起勇气开口道:“上、上贯,你为何总穿着件蓝衣裳?”
祥云下一片白雪,都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是云还是城,空气中有一些冰渣子悬浮着,映衬着上贯微微皱起的眉头,然后他迷茫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讲究这些。”
我原本想他这个话题下,我就能顺着跟他讲一下仙界今年最流行的时尚衣裳,就能跟他展现我独特的人格魅力,然而事与愿违,他不讲究这些,我也不懂这些。
“这样啊,我也不讲究这些。”
上贯眼皮子抬了一下,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我,然后嘴角又勾了勾。
“这我倒是能看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有些不服气了。
待我看清自己身上这件甚至有些破破烂烂的白衣裳时,顿时泄了气。
我怜惜的揪起衣裳的一角,痛心的想道,如果临蓝还在的话,定然我的白衣裳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也不会让我衣裳这么多破洞。虽然她时常将我的纱裙洗烂来着。
“哎,衣服破了都没人给补补。。”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
上贯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又再次盯上了我,我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眼睫毛微微的颤动,还有他那双黑漆漆的瞳孔里面那个长发的小姑娘。
在他的注视下,我默默地,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他之前在半路上给我买的糖炒板栗,香甜的吃了起来。
“我在雪月城认识一位熟人,让他给你置办一身新衣裳可好?”
我手里一颗栗子“啪”的一声被我捏破壳,露出里面黄黄的果实,我眼睛盯着上贯,一边笑着点头,一边顺着祥云打量那一片雪白毫无生气的城市,不知为何,看到这座城,我心里莫名的涌起一点点不舒适的感觉,就像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可我从未出过远门。
上贯替我理了理吹乱的头发,然后慢慢的开始降下祥云。
随着云层越来越稀薄,空气中的冰渣子却越来越大,成了冰块块,就这么浮在半空,折射着日光,有的冰菱散发出刺眼的光线。甚至有一些冰块竟然像一面镜子一样,能折射出我和上贯的脸。
我有些焦躁,抬手将周围的冰快打得粉碎,然后抓着上贯的袖子,一起落了地。
上贯欲言又止盯着空中,似有察觉道:“阿满,你怎么了。”
我们刚好落在了一处林中,林子里光秃秃寸草不生,白雪厚厚的铺在地上,踩着咯吱咯吱响,我烦躁的踢了一下,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我不太舒服。”
还未说完,上贯一只手就抚上我的额头,我顿时觉得我的脸有一点点热,这让我觉得有些温暖,所以我赶紧再往上贯那里靠了一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没错,我一把搂着了上贯的腰。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这么做,可能是雪月城里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让我特别的不舒服,我精神恍惚的搂了上贯的腰,又或者我早就对他蓄谋已久,眼下做的事情正是我这几日想做的事情。
,所以不管如何,我心中窃喜了一下。
日后,再有人嘲笑我老姑娘,我便可回他说,我曾经搂过一个男子的腰,而且那个男子长得那么好看,比你们都好看。
上贯修长的手指僵硬的放在我额头上,然后低下头看着满脸窃喜的我,不知道是我的脸是有什么东西,让他愣了一下,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的眼睛,我们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气氛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一声咳嗽打断了我们。
说实话,真讨厌。
我转过头看向在冰雪世界里站着的某抹苍白的身影。
在冰与天一个颜色的林中,一个穿着好像很有钱,但是又很奇怪的白衣男子,正微微笑着望着上贯,和我。
我看到他那身貂皮,觉着比我巫山的冰貂姐姐那皮还好看,虽然我经常想拿她的尾巴做一个帽子,但是半镜委婉的提醒我巫山一年如春,并不需要戴什么帽子,我才遗憾作罢。
看来,雪月城定然有许多更好看的冰貂,那我总可以做一顶帽子了罢。
这么想着,我顿时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