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夜如斯短暂,翌日醒来,看到赵家堡内丫鬟小厮忙碌而走,赵流绾站在门庭处喊住一个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了?”
“三小姐,夫人说二小姐许是碰了脏东西,让道士来看看是否是堡内不太干净,奴婢正要去前面集合呢。”
赵流绾点点头,便放小丫鬟离去。
赵氏,你这是心虚还是在玩什么鬼?!
走到赵流梳的院子门口,看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跻身望去,有一个黄袍中年男子站在院子中间,修为还不低!想不到赵氏还能请到这样的人才!
黄袍道人突然回头:“来了!”
众人互相张望,黄袍道人将手中木剑一指赵流绾,围观之人一惊纷纷避开。
气源相似,应该是同道中人,道人正欲说话,突然听到一女子声音传入耳里,而周围之人似是毫不知情。
“此法为传音入密,只有你我知道。”
“姑娘既是同道之人,为何还要养小鬼害人!”他是欠了一个人情来赵家堡帮忙,没想到真遇鬼物,道人在心中回道。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速速离去!”
“人间有人间的事,贫道即为驱魔人,怎可不顾了之!”
这厢两人在私下斗法,而旁边的人皆是纳闷,怎的这道人见到自家三小姐后突然就不动了,莫不是是个假道人,见色忘身。
赵氏原本看到黄袍道人剑指赵流绾心中大喜,只是越看越不对头,眼中阴翳翻滚。
“姑娘竟缺了魂魄!不对,你不是赵家小姐!凡人缺了魂魄早就身体大损,你究竟是何人!?”黄袍道人突然动身跳开,目光凌厉的看着赵流绾。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是资质不错,若是再加历练定是大道可成。”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说年纪轻轻怎么着都是怪异。
“那玉簪!?”黄袍道人瞥见赵流绾发见的一丝红色,惊声道。
玉石挂红,价值连城,红玉可是玉石中的佼佼者,举世稀有,而这玉簪上灵气十足,非常人能把玩的出来的。多年以前他还听师傅说起过一个关于红血玉簪和玉簪主人的故事,想不到今日还能得缘见一见这红玉簪!
赵流绾莞尔点头。
黄袍道人目光一凛。
“赵三小姐面相尊贵,是个有福之人!”黄袍道人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传开,说着还给赵流绾施了一礼。
黄袍道人是何人?他是出世的人物,如今竟然对赵三小姐施礼,众人惶惶议论起来。
赵氏听到这番话,早就气极,她原本想让道人指认赵流绾是天煞孤星,晦气之人!怎么会这样!
莫不是真像梳儿所说,她和那叶寰是复仇而来,不,不可能,叶寰被符所封,那符还是自己亲自贴上去的,如今怕是该烟消云散了!只是若是这样,叶寰早就死了三十年,谁还会记得那个陪嫁丫鬟!难道?难道赵流绾知道了什么?!
眼中闪过杀意,笑道:“阿绾是赵家的女儿,自是有福之人,不知我家梳儿如何了?”
“二小姐受惊过度,好好照料很快就能恢复了。”道人看向赵氏略有歉意的说道,他年少时受赵氏有恩,答应帮她做三件事,如今这正是第三件,可是自己却不能帮她了。
“多谢道长!”赵氏咬牙笑道。
“堡内已无事,贫道就先告辞了。”临走时又略带敬意的看了一眼赵流绾。
而原本被赵氏请来看戏的宗亲,在看到这样的结果时,莫非这赵三小姐就是赵家重振的希望?!
“三小姐,家主有请。”一个小厮走到赵流绾身旁说道。
嗯了一声便往院子外走去,临走时还收到一记赵氏送来的目光,赵流绾眉梢一扬算是接下。恨的赵氏紧握双手还要保持风度在人前。
“父亲。”赵流绾走进书房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说道。
“嗯,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赵正堂回身双目紧锁着赵流绾说道,“昨日梳儿在你屋子大喊叶寰,是怎么回事?”
赵流绾眨巴眨巴眼睛,半响轻笑道:“父亲还记得这人吗?”
赵正堂低头沉吟:“她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只是后来你母亲说她早与人家订了婚约,所以便将她放出堡了。”
放出堡?!赵氏啊赵氏,想必你早就将和这个事情有关的人通通处理了吧!
“那母亲身边之人于妈妈呢?”
“前些年染病去了。”赵正堂语气淡淡的说道。
“真是可惜,”不由冷笑道,“父亲不必急于叶寰的下落,过两****就回来了!”赵流绾说着眼角不由的向窗户外瞟了瞟。
用手在桌上写下‘今晚硕高’,赵正堂见此心中便有不好的猜想,心领神会的说道:“好,那到时定要通知下你母亲,她一定很是开心。”
赵氏呀赵氏,打蛇打七寸,这下还不能逼你自乱阵脚吗!
走出书房,看着晴空大好的苍穹,手指轻拂过青砖之旁开着正艳的凤凰木,惊起正在花叶上采蜜的蜜蜂,蜜蜂似被恼怒向着女子飞来,赵流绾轻轻折下一片树叶,口中默语,树叶从莹白如玉的指间松开,如有所指飞向身后追来的蜜蜂,倏尔,叶子缓缓飘落在地。若是有目明之人在场,定会发现那蜜蜂的尸体早就分成几块碎片向四处飞散。
“叶寰,你说赵氏今晚会出现吗?我倒是很是期待呢。”轻轻的呢喃被风吹散开,一切又恢复平静,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