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章生危命急 (1)
老乞丐一改苍老无力的样儿,行动如飞,很快就飘离了古道,邺昊心中着急,却感到这老东西臂旁如铁钳一般,不由大骂道:“老鬼,快放下我,不然骂你十几代祖宗。”
老乞丐嘿笑道:“小鬼,你若骂我十几代祖宗,老叫化儿就揪掉你十八代祖宗留下来的这个小脑袋!”
邺昊见老乞丐说归说,却如此骇人,倒不敢真的骂出来,但依旧心中生怒,叫道:“叫化儿,我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穿得比你还穷,那么多人不抢,偏偏抢我干什么?”
老乞丐不言不语,将邺昊带到一树林土丘上,放放下邺昊,看着邺昊道:“小子,我跟踪你好久了,看你傻愣愣的很是块材料,跟着我老叫化儿,有你的好处,以后穿金戴银有的是!”
邺昊没好气道:“你自己都没吃没穿,连老婆也娶不起,跟着你,只怕连好梦也没有,哪里能穿金戴银!”
“对了,你是不是和白发老怪一路的!这老东西,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邺昊一愣,走之前白发老怪曾叮嘱蝶儿和螂笑不可乱说,更不能向外人道出他是白发老怪。邺昊不知白发老怪在江湖中的声望,支吾道:“谁说和他一路……我从未见过什么白发老怪!也不知你在说什么?”
老乞丐看着傻乎乎的邺昊,不由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后面跟着的是你老婆,白发老怪的孙女吧!”
邺昊一盆辩解道:“你不要乱说,蝶儿才不是我的老婆!”
老乞丐几句话就套出来前面就是白发老怪和他的孙女蝶儿,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邺昊见老乞丐一下不高兴了,心中茫然,回答道:“白发爷爷说我叫溪儿,蝶儿叫我傻瓜,喂,你抓我来就是问这些无聊的话,若没其他事,快带我回去,不然他们会着急的!”
老乞丐将邺昊看了又看,摇头道:。
“这老怪在搅什么浑水,收了这样的一个傻瓜当徒孙!”
后又向着邺昊道:“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只怕你不知道路!”
邺昊对老叫化早就讨厌,又听他如此说,气哼哼的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谁知老乞丐突然叫道:“不许动,若再走一步,就捏断你的脚!”
邺昊脸色一变,心中收紧,果然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了!
邺昊心里“突突”发抖,暗叫这次只怕完蛋了,斗天思想都停止下来,老乞丐走了过来,冷冷道:“小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惹怒了我,只怕有你好受的!你快说,白发老怪这趟出来干什么?”
邺昊迟早嘎噔一响,脑海里立时出现“无名岛”三辽,亦知道白发老怪爷孙俩是去无名岛,他想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这老家伙,其实告诉老乞丐,老乞丐也难相信这海中还有无名岛这样的岛,无名之岛多的很!
邺昊突然问老乞丐嘿嘿的干笑两声,傻傻的摇了摇头,老乞丐见这小子不知是假糊涂还是真糊涂,心中气极反笑,笑道:“小子,有种,你不说,老叫化地去抓住你那小老婆,看你还嘴硬不硬!”
邺昊一震,惊道:“使不得,我就告诉你吧,我们住在大山中,除两个坏人发现,爷爷十分讨厌他们,怕他们再来,就带着我们到另一个地方,那地方除了爷爷知道就无人知道,爷爷说他不想再见江湖人!为什么爷爷不惹你们,你们反而要去惹他呢?”
听了邺昊的话,老艺丐面色一变,不相信的看了看邺昊,见邺昊呆呆的看着他,一剑的迷惑,并不害怕,暗忖:这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假,一点也看不出来。若他说的是真话,倒也会情合理!想到这里,老乞丐嘿嘿笑道:“既然是这样,我老叫化儿偏偏要去见他一面!”
邺昊不知这老鬼是好是不,听说他要去见爷爷,脸色一变,骇异道:“不行,不行,爷爷不会见你的,而且他若知道是我泄的密,定会打我的!”
邺昊不停的摇着头,老乞丐呵呵朗笑起来,即尔一手提起邺昊,箭一般的掠出树林,缘山道向官道前方的古镇疾掠而去,邺昊心中惊慌,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风呼呼的从耳边掠过,简直如腾云驾雾一般,胸中亦澎湃起伏,如梦似幻。
邺昊暗骇这老家伙武功如此之高,但又不知他去找爷爷是好是坏,不由问道:“喂,老家伙,你和爷爷,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老乞丐一个劲儿向前走,回头道:“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萍水相逢,君子之交罢了!”
邺昊听之,一片茫然,怎么会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那完是个啥子关系呢?
不到半个时辰,老乞丐就带着邺昊到了古镇上,这里是出海之镇,渔村星罗棋布,一张张大网偶尔点缀着蔚蓝的天空,咸威的海风飘落而来,小镇就在四周渔村的簇拥之中,虽然小,但小巧玲珑,虽然人少,但也不冷清。老乞丐上了古镇,眼睛四下望了望,“咦”的轻叫了一声,侧剑向邺昊道:“在这里不许出声,否则把你的脖子捏碎!”
邺昊心中一竦,嘟哝道:“不叫就不叫,干什么一定要捏脖子,真是怪的不知所以然!”
老乞丐眼光在四处逡巡,突然听到一女孩的哭声,由细变粗,由小变大,很快就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之中。正是白发老怪和蝶儿,白发老怪正在安慰她,骂道:“这死小子,不知又到哪里去了,简直没有点轻重缓急!”
邺昊一见到白发老怪和蝶儿,心中的忧愁一扫而突,怎又听得见白发老怪的叫骂,大叫道:“爷爷,蝶儿,我在这里!”
白发老怪和蝶儿均大吃一惊,寻声而望,发现了街道一端的邺昊,蝶儿喜出望外,不由一切的欲冲上前来,白发老怪却一下拉住了蝶儿,说道:“不能过去!”
蝶儿一楞,不解的望了望爷爷,发现爷爷脸色不对,正直楞愣的望着邺昊和邺昊旁边的老乞丐,老丐笑嘻嘻道:“这天地真小,老怪,我们又碰头了!”
白发老怪嘿嘿冷笑道:“垢丐,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依旧如此机灵,居然以小孩子来引诱老夫出山!”
蝶儿见老乞丐和爷爷有说有笑的,但表情却十分的古怪,突然插嘴道:“臭叫化子,快把他放过来!”
这老乞丐想不到是丐帮元老“垢丐”,与净衣帮的“洁丐”并为“丐中二老”,可见其在丐帮中资格有多高,垢丐见小姑娘说话,嘻道:“哟,分别没多久,就这么担心你老公,看在你爷爷份子,我老叫化子无论如何不会伤他!”
蝶儿一楞,旋尔脸上映红,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放了他!”
这时白发老怪怒道:“蝶儿,你难道未看出他们二人在演戏吗,这小子用苦肉计引诱老夫出山,只怕着了这老鬼的道!”
蝶儿脸色一变,望向邺昊,邺昊一胜科学茫然,只是傻乎乎的向她笑,一点也看不出有阴谋的样儿,这时“垢丐”发言了,怒道:“老怪,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疑心病未愈,我老叫化儿要找你多容易,刚才你一出来,在路上露脸,老子就看出来了,就算你易了客,又怎奈何得了我。老子才不屑做那种阴损事,这小子傻乎乎的,老子才不想和他一伙呢!”
说完拍掌一挥,掌劲一吐,将邺昊送了过来。
蝶儿正欲去迎,白发老怪其中有诈,先一步上前,抓住了邺昊,见邺昊果然毫无诚心,一副茫然样儿,方才相信垢丐的话,将邺昊放在地上,弹开了邺昊的哑穴,邺昊见自己已安然无恙,向白发老怪道:“爷爷,这死老鬼无缘无故的在路上把溪儿抓住,还吓溪儿……”白发老怪阻止道:“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退到后面去!”
邺昊忙靠到蝶儿旁边,蝶儿见邺昊平安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嗔道:“就你贪玩,落在后面,才会让这老头有机可乘,我可知道,我们多为你担心!”
邺昊忙道:“是这老头坏嘛!蝶儿,谢谢你关心啦!”
蝶儿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彩霞横飞,白发老怪气冲冲的严阵以待,怒道:“垢丐,你千方百计要找老夫,不就是要与老夫比划比划,消解当年老夫屠杀你的丐儿丐孙的怨气么?只管放马过来,老夫接着就是!”
想不到二人之间还有一断怨缘,垢丐看了看白发老怪,根本未提气凝神,准备打架,叹道:“你既已归隐,与江湖无来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将死之人,还提它干什么?刚才老夫见到你们,以为你又是出门打架的呢!”
白发老任听之,知道垢丐一向极有风度,当是不会说说,并非前来寻仇的,但听垢丐最后之言,怒道:“老夫才没时间出门打架,以老夫归隐这么多年的心性,又怎会把江湖上的杀戮放在眼中呢?”
两个老东西一消解了误会,脸色缓和了许多,倒聊起无关紧要之事,蝶儿有螂笑在身边,也十分的高兴,部吴亦若无其事的东瞅西望。突然垢丐呵呵笑道:“老伙计,你如此老,居然还收了一个这样的徒儿,怕是别有用心吧,但老夫看他傻愣愣的样儿,就知他不怎样,你是不是眼睛发花,才找了这样的一个陡儿!”
说完又向两位小朋友看去!
邺昊当不是白发老怪的徒弟,白发老怪对邺昊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不肯要自承认这傻乎乎的为徒弟,何况也不是,白发老怪气哼哼道:“老鬼你别睛猜,这小子是老夫在深山里捡来的,失去了记忆,无依无靠,老夫才收下他,若想做老夫的徒儿,只怕还差的远,不过,别看他傻兮兮的,只怕比你还聪明百倍呢!”
垢丐听之,才知是怎么一回事,眼中射出惊异的光芒,恍然大悟,不由“哦”的一声,听到最后,垢丐嘻嘻笑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赞他聪明,是不是别有安排?”
蝶儿以为这老丐想打邺昊的主意,大嚷道:“老乞丐,你别吃饱了饭没事干多管闲事。
有没有安排怎要你来操心!”
垢丐愕然,转而笑呵呵道:“老叫化明白姑娘的意思,怎敢打他的主意呢!”
邺昊愣愣的看他们说来说去,一个发怒一个生气,一个笑呵呵的,搞不懂,垢丐转向白发老怪,忽然脸色肃然道:“老鬼,俗话说一笑泯恩仇,我们过去的一切怨恨,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你想归隐,今日打扰了,我老叫化儿就再也不会来招惹你,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个朋友?”
白发老怪唏嘘半天,望了望玲珑的孙女,叹道:“你既然如此说,我又岂是斤斤计较之人,但杀我妻子儿媳之人,老夫若不查出她们在九泉之下又岂会安心!这事你别要插手!”
垢丐见白发老怪如此坚决,知道相劝也是无用,复顿了顿问道:“鬼怪,这次见你,还有一事相求,就是令师兄金发狮魔如今杳无音信,他与我丐帮有仇,还请你告知他的下落!”
白发老怪心头一竦,脸色一变,怒道:“不要提他了,许多年前我们就分道扬镳了,老夫从未见过他,只怕他见到我,也不会放过我的!”
垢丐想不到白发老怪会如此说,悬想确实未听说过白发老怪与金发狮魔“志同道合”过,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白发老怪不肯说,他亦不好意思追问他,皱了皱眉道:“好吧,我们就此别过,对了,这小娃娃你说聪明,能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