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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卷二手绢(17、18)

十七

第二天因为要上课,我们都不敢睡得太晚,吃完早餐,我和觉宇像小学生一样背起书包开开心心地去教室上课了。太久不上课了,感觉有些不习惯,虽然人在教室但心思和习性却还留在家里。所以第三节课上到一半,肚子就像支长号哀号起来。趁那啁啾啧啧的老教授转身向黑板写字的时候,我和觉宇偷偷地从后门蹓了出去。

我记得当时我们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女嬉闹声。回头一瞅,食堂的角落里聖野正同莎莎耷拉着脑袋、亲热地谈情说爱呢。那情形俨然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看得我和觉宇好生羡慕和忌妒。从那天后,聖野突然变得异常地勤快,和从前判若两人:每天都起个大早去晨跑,还主动打扫寝室卫生,满脸挂着幸福的笑容。

“噢,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我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她就像一场清甜的甘露,润滋着情人们的心田,使他们变得热情、勤恳、对生活充满热爱和眷恋!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和情人手牵手一起漫步草泽花间、在暮色里倾听痴情鸟儿轻歌唱晚更美好的事呢?

十八

犹如春天来了,带来了花草树木的芳香,同时也滋生了许多虫豸蚊蝇,让人烦忧。但是,久违的春天确实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和绿缨并肩走过绿绿的篱笆,望着满园的春色和近似虚幻的美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地喊道:“绿缨,快看哪,多么迷人的花儿!桃红、橘黄、翠绿、绛紫……每一朵都饱含生机和润泽,像身披紫缎彩衣、妩媚动人的蝴蝶!”——它们静静地开着,比蝴蝶还美,就连地上碎碎的花瓣也有着微微的涟漪!

“春天的花儿虽然美丽,但一切都会随着季节的变迁而枯萎调零!”绿缨俯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摘了一朵野花放在鼻间,忧伤地说。

我听到这句“随着季节的变迁而枯萎调零”心猛然疼痛,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但更多的还是惆怅。——我知道绿缨此刻的心情。

几天前出租房里发生了一件盗窃案。可恶的小偷闯进我们的卧室,把绿缨辛辛苦苦画的十几幅画全给偷走了。绿缨为此伤心得哭肿了眼睛,直嚷着要迁移住所。可是七天过去,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新的住处。偶尔在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几则租赁信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为了找房子,我们四处打听,却是一无所获。绿缨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她要参加六月初旬的画展,没有参赛作品,她的心就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以至当我们得知镇上的新秀路有房子出租时,便风驰电掣地找到了那里。

新秀路的那几排房子给人的总体印象是异常地古老破旧,楼下一层几乎全被小商贩租去做了生意。在一家花店的门前,淡黄色的小皱菊在风中轻轻摇动。迎接我们的是老态龙钟的房东和她的老伴儿。老头子瘦削而结实,说话掷地有声;老太太脸色灰白,眼眶深陷,额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

她把我们带进院子里,一边走一边向我们介绍房子的状况。那是一座小杂院里的一间很久没人居住的漆黑小屋:门是灰色的,窗户也是灰色的,灰暗的墙上布满污渍和裂缝,木质的地板污黑斑驳,墙角堆满了垃圾和纸屑,旧的床单和棉絮扔得满屋都是……那肮脏的程度真是叫人无法想象。

尽管房子的状况令人堪忧,但从绿缨失意的表情,我知道,我们必须把它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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