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受屈
湖北省监利县卫生职工中等专科学校(一一班)的胡龙在讲台边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走出教室,心里暗暗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教他们解剖学的李老师最近总爱找他麻烦。每次解剖课点名提问都会关照他。偏偏他每次都答不上来,答不上来就被李老师罚站。这已是这个星期第四次了。
其实胡龙很聪明的,别看他才十六岁,可是五年前就开始在自家的诊所里给病人治病了,穴位认得奇准,家传的金针十三篇早就不在父亲之下。可是为了一个中专毕业证,他不得不按照父亲安排来监利卫校学习。虽然他也知道人体骨骼有两百零六块,可是要用医学术语回答来李老师的问题他怎么也回答不出来。
直到教室里没人了,胡龙才收拾好东西,快步赶往食堂。
在食堂大堂角落的一个餐桌上,放着两碗米饭和一荤两素三盘菜,妇幼医士(一一班)的刘丽等胡龙好久了。看着胡龙走过来,刘丽忙把用餐巾纸搽了几遍的筷子递给他,“又罚站了吧?快吃饭,都快凉了。”
刘丽长得十分漂亮,和胡龙是来自一个小镇上的,胡龙是南胡村的,刘丽是扒垱村的,二人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胡龙“嗯”了一声,接过筷子低头吃起来。大堂另一边的餐桌上满桌菜,几个青年喝着啤酒,眼睛不时盯向胡龙,露出怨恨的目光。
“妈的,这乡巴佬有什么好,那小妞看都不看哥们一眼。”
“就是,每天都打好饭菜等那傻逼。”
“呵呵,那小妞也是个傻逼,一个傻逼等另一个傻逼。”
“唉!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那傻逼也真是笨,一个星期四次罚站,有三次是同一个问题,可是那小子就是答不上来。”
一身材瘦小满口黄牙的青年向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格绑吧!那狗日的是冒有洽亏地翘。”说完张嘴用牙签剔了剔牙。让人看了说不出的恶心。满口黄牙应该是烟抽多了熏黄的,听声音满口汉腔,应该是武汉那边的。
“兄弟们,有什么好主意?咱们教训教训那乡巴佬。”一长发青年道。
“要得!镪咧蒙搞..,”那黄牙小声道。几个人商议起来。
晚上下了晚自习,胡龙回到寝室洗了把脸,脚也懒得洗就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床帐发呆。
直到十一点钟寝室灯灭了他还在发呆。时不时摸着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镯子。
那是去年夏天,胡龙到监利县城表哥家去玩。吃过晚饭后几个表哥拉着他去江边吹风,和表哥们躺在江堤边草坪上。就着江心渔船上的灯光,胡龙发现了这个隐隐透亮的东西,他走下江堤才发现是个镯子。他捡起来一看黑乎乎的,拿在手上又不透亮了,摸了摸那手镯很光滑,就随手带在手腕上了。天色很暗表哥们也没看见。在回表哥家的路上,胡龙几次想说手镯透亮的事,又怕表哥们笑话没敢说。回到表哥家洗了个澡就睡了。胡龙睡到半夜,被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疼痛给痛醒了。胡龙想开灯又怕惊醒了表哥,他用左手摸了摸右手上的手镯,发现那手镯似乎变小了好多,本来戴着大小正好的手镯紧紧箍在手腕上,隐隐生疼。直到天快亮时才慢慢好转。胡龙偷偷跑到卫生间一看,那手镯竟然箍的手都有些发紫了,怎么取都取不下来。胡龙连早饭都没吃,和舅妈说了声就走了。他在车站边买了个护腕戴在手上遮住手镯回小镇了。回到家里他用榔头砸,用小刚锯锯,怎么也弄不下来。好的是手腕再不痛了,只是经常头昏眼花,记忆力也渐渐下降了。
想到这里已是半夜三点多了,胡龙终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上课他又迟到了,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庆幸的是今天没有李老师的解剖颗。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他和刘丽手牵着手去食堂吃饭了。他确不知道,要是目光能杀死人他恐怕死好多回了。
食堂角落,黄牙他们一伙窃窃私语,“那傻逼今天运气真好,没有李老头的课。”
“就是,今天一整天那小子都像在睡觉一样,是不是昨天晚上办事办多了?”
“放你妈的屁,那傻逼一看就知道,肯定阳痿,再说他上哪儿搞去?寝室都出不去。”
“明天,明天第二节课是李老头的解剖课,到时候要那小子好看。”
“小声点,别让那傻逼听见了。”
这天晚上胡龙又是两三点才睡着。因为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唐老师的药理课,胡龙定好了闹钟,总算没有迟到。
第一节课下课后唐老师问了问胡龙,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胡龙听到唐老师问话感动不已。因为唐老师和蔼可亲,对胡龙关怀备至,每次唐老师的药理课胡龙都震作精神听课,只是为了给唐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听到胡龙说没事,唐老师拍了拍胡龙肩膀走了。第二节课是李老师的解剖课,胡龙连课间十分钟都用来背李老师常提问的问题。
上课铃响了,李老师戴着眼镜,夹着厚厚的解剖学课本走进教室。
完成了每节课师生必须共同完成的表演(上课,起立,老师好之类),李老师说着他每节课必讲的话:“同学们,请拿出课本,翻到第xx页,在上课前我们先温习一下以前学习的内容。胡龙同学,请仔细讲一下解剖学姿势。”
胡龙站起来,“解剖学姿势。身体..”胡龙脑子又懵了。这时,李老师在黑板上写着“解剖学姿势”,坐在胡龙后面一排的黄牙突然站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粉笔砸向李老师,粉笔头正中李老师后脑勺。
李老师回过头来,“是谁?”
“报告老师,是胡龙。”黄牙举手道。
长头发的王志也举手道:“是胡龙。”
李老师取下眼镜,揉了揉后脑勺,“胡龙同学,请你到前面来。”胡龙看了看身后的黄牙,走到讲台边他经常站的地方。李老师没有管他,自己讲起课来。
直到下课了李老师才叫胡龙,“写一份检查明天上课前交给我,我会向教导主任反应。”说完就走了。黄牙看着胡龙吹着口哨,王志口里骂着,“傻逼,看什么看。”和王志黄牙经常在一起的几个也叫起来。胡龙一言不发回到座位上。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王志等人终于在上课铃声中安静下来。
放学后,胡龙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教室,黄牙走过来拦住了,“乡巴佬,你看老子搞么子,老子打死你个狗日地。”说着一拳打在胡龙脸上,王志在胡龙身后用椅子向胡龙头上砸下来。胡龙下下意识用双手抱着头,顿时,鲜血顺着胡龙手臂流到头上。王志等看着见红了都吓得跑了。
鲜血浸到胡龙右手腕上的护腕上,感觉像火烧一样痛,脑子也突然感觉越来越痛,终于,胡龙慢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