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儿溜身闪躲两位穷追不舍的老奴,干黄的发丝被泪浸湿贴在小脸上,抬袖胡乱一擦,打着哽嗝张望夜寂庭院,抱紧了怀里枕头,摇晃着小身子茫然走了几步哭喊,“哥哥,你在哪里?不要丢下顾儿,我要哥哥。”
王府内院里多年的冷清,今夜终被稚幼的闹腾哭喊声打破,茵思自叹浅笑,转身轻掩上门,她岂会看不出,此刻站在亭阁里盼等王爷出现的小儿,心里早已对他哥哥百般依赖。而王爷,可能他自己都未曾发现,他对口中的小刁奴却是万分宠爱。
有了这样的想法,说再多劝解的话也显得无力。果不其然,茵思还没走近顾儿身边,屋子里就已传来安乂王的吩咐,“放她进来。”
两位老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们的王妃,又忙移开了视线。回想,当年听闻王爷竟要娶一个丧夫的女人入府,他们在私底下,一致反对过。后来王爷不在府里的这些年,他们愈发心如明镜了,王府上下多亏了有王妃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打理,至今,才像个王府。
茵思走到顾儿面前笑了蹲下,拿残带着酒味的锦帛为顾儿贴心拭擦眼泪,自己心底有说不出的羡慕眼前的小儿,想哭就大声哭,想喊哥哥就哭着喊,她呢?连笑都来之不易。
“娘”,顾儿突然叫。
微微一愣,听着生涩期盼的叫唤,茵思隐隐嗅到“娘”字的心酸,抚上顾儿头,抿着唇感伤又得强颜笑了出,“乖,哥哥正在屋子里等你,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顾儿点点头,瞧看屋子里想了起问,“哥哥他怎么了?”
“没怎么”,茵思牵了顾儿走回门前嘱咐,“进去了,记住别扰哥哥歇息。”
“我一定不会扰哥哥歇息”,坚定的语气刚说完,顾儿就迫不及待的一推门,两扇门哐当咯吱摇了摇停下,小身子忙跨进了门槛。
帮掩上门,透着门缝,茵思还是忍不住看向躺床榻上的安乂王,两扇门紧闭遮住了痴念,笑了笑泪像断了线滴落,她深知,今夜一过,日后想见他,定又要送逝几年光阴,那时,她,切莫再痴念。
“哥哥”,顾儿抱紧枕头细语喊了声。
安乂王躺床榻上坐起,俊颜上严厉的看一眼顾儿,转而看向站在外头,一抹身影映上门枢的茵思,厉斥披头散发的顾儿,“跪下。”
步子被厉斥声羁绊,顾儿一个没稳住脚,身子前倾扑倒在地,幸得怀里抱了枕头,只是臂腿吃了痛,仰头望哥哥无一丝笑意的俊颜,抽噎了一下,直起身子跪好。
“你可知错?”,安乂王站起身,走到顾儿面前。
茵思听着屋里质问,倒是不担心王爷真的会责罚顾儿,安了心,吩咐一群下人都去歇息,回看了一眼也转身离去。
顾儿心急的翘起唇欲哭,想破了小脑袋都想不出她错在哪里?眨着湿润大眼,只能想到是扰了哥哥歇息,还惹了哥哥生气,老老实实回,“顾儿知错。”
“何错?”,安乂王仍不放过的追问。
“都是顾儿不好,扰了哥哥歇息,还惹哥哥生气”,顾儿忘了自己在罚跪,站起丢了枕头,上前抱住安乂王乖巧保证的说,“我以后都不会惹哥哥生气了。”
“你是何人?”安乂王依旧是严厉的质问,“你是何身份?”
顾儿低眼看披在肩上的发丝,再经一提醒,像是清楚了自己错在哪里,“我是慕容顾,是小男儿,我要学武功。”
“嗯。”
“哥哥,我今晚还能不能和你睡?”
哼!感受双腿被越抱越紧,小脑袋更是在身上挠蹭,顿时勾起体内无名烦躁,安乂王俯看身下瘪瘦的小身体,显然很不满意,倒也不至于放眼前浪费,酒劲催动着俊颜上邪魅一笑,腹黑的他连一个小女娃都想吃掉,拎起顾儿扔上床榻,安乂王躺回,却是违背刚刚腹黑的想法,侧身背对顾儿不理不踩,压下体内的烦躁阖了眼。
顾儿坐在床榻里侧,见哥哥躺着一动不动,也乖乖躺下,突然又伏趴在安乂王身上说,“哥哥,我睡不着。”
心里咬牙切齿小刁奴,安乂王睁开厉眸,一拉下顾儿小身子抱进怀里,笑问,“既然睡不着,想不想做些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顾儿也跟着笑问。
嘴角勾起不可饶恕的笑,安乂王翻身将双臂圈住顾儿压在身下,笑了不回,带着酒气的薄唇堵住顾儿粉嫩小嘴,舌头交缠小舌,轻咬吸允双齿唇瓣,愈吻愈深入,不禁抱起顾儿,就如七年前,他要尝尽的她甘美甜滋。
翌日,只见王府门前已备好安乂王的汗血宝马赤棕,旁前还系了一匹毛种亦同的小赤棕。
安乂王身披赤凰裘,着一身月白袍走出府门,随后紧跟了身穿凰白袍的顾儿,茵思携慕管家等人出府为王爷送行。
没过多需要嘱咐的慰语,安乂王走到马前仅仅是看了一眼茵思和慕管家,利落不留情的跃上马身。
“哥哥”,顾儿忽视了侍卫牵到面前的小赤棕,仰望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安乂王。
听闻马下唤,安乂王盯看着顾儿粉嫩嫩的小嘴,俊颜上忍不住笑了笑,招手示意侍卫带小赤棕退下,俯身拎起顾儿放坐怀里,一扬鞭,赤棕疾驰奔向军营。
俩人马不停蹄的整日赶路,天色近黄昏前,安乂王带着顾儿到了驻扎在境城边界的军营。
“安乂王回营,安乂王回营。”
将兵们士气高涨的敲锣响鼓兴奋大喊,看着越来越近的马上威武的身影,守营将兵推开营门,定眼一看,却见安乂王怀里莫名坐了一位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