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抬袖擦了泪珠子,顾儿拍打一日未进食的平瘪肚皮,回想昨晚在王府吃的鱼肉美味海鲜,咽了唾沫如实回话,“我饿了。”
“那好,你想吃什么肉?”
一问接着一问,“那你有什么肉?”,顾儿跟着仕祥绕过一座低矮营帐,恰好偏离了安乂王主帷帐。
仕祥停住了脚步等落在身后的顾儿,稍想了想问,“嗯?兔肉你吃不吃?”
“吃”,两人齐齐走向营厨,路经的将兵遇仕祥皆尊称“小王爷”,在看到从未见过的顾儿,微愣后鞠身算是见礼。
营厨是一道长帐篷,篷墙上两边前隔设有四个小铁窗,此刻正值厨子做晚饭时辰,闻着飘出的菜肴肉香,张望四周无人巡逻,仕祥低躬着身子游走过窗下,顾儿挺直腰杆紧跟,莫名问,“我们是来偷吃吗?”
咳!擅用偷吃的词来形容他堂堂小王爷,着实降低了他身份,仕祥掩饰尴尬轻咳了几声,若不是为哄急见他父王的顾儿,他岂会来营厨,魁梧的身子挺直,头遮住了半个铁窗,挥袖负背后,瞥了一眼仰望他的顾儿,清了嗓子解释,“我是小王爷,平日里是不能来营厨的,你就在这乖乖等着,哪里都不准乱跑,我去拿兔肉给你吃。”
“好”,顾儿倚靠篷墙蹲下,亲眼见仕祥进了营厨,可等了一会,却是不见仕祥拿着兔肉出来。
“小哥哥,兔肉呢?”,温声唤问,顾儿追寻到帐幕门前,小心翼翼的掀起帘角,两眼珠子细瞅营厨内忙碌的几位厨子身影,随即胆大伸进小脑袋张望仕祥的身影。
营厨中央放置一张宽长的大桌,桌后是两排谱架,桌左是三口锅台,桌右则是高高叠合的蒸笼,听闻安乂王回营,几位中年厨子已准备好今晚的佳肴,虽不比王府丰盛极宴,就军营来论,也算是百盛。
顾儿趁几位厨子散身分工的空闲,溜身闪藏到大桌档底,一深吸,肉香溢鼻。俯着身双臂撑地静视几双来回走动的脚。
过了两刻,几位厨子双脚总算停步,顾儿看准了脚后跟,抬手放桌上摸索银盘,确定拿稳了,缓缓放到面前打开银盖,色香诱人的一盘炖鲤鱼汤。
饥饿过激的顾儿片刻喝干了鱼汤,吃完了鱼肉居然没吐出一根鱼刺,厨子精心为安乂王准备挑了刺的鲤鱼汤就这样一滴未剩,撑鼓了顾儿干瘪的肚子。
出了营厨,仕祥手里拿了一只兔肉腿正在外头四处张寻,顾儿擦擦沾有鱼味小嘴巴走近问,“小哥哥,你刚刚去哪了?”
这原是他想质问的话,仕祥见顾儿乱跑没惹出事端放了心,忙笑了递上兔肉腿回,“让顾儿久等了,我是去了营厨后堂,那里是专门供烤肉的地方,顾儿饿了就快吃吧!”
接过闻了闻,跟她梦里出现的兔肉一模一样,正张开小嘴巴想咬,突然听见营厨里厨子惊愕的喊叫,“不好了,安乂王的鲤鱼汤被那个兔崽子给偷吃了。”
“快走”,仕祥瞧帐幕帘颤动,猜到几分是何人所为,急速牵了兔肉堵住小嘴的顾儿,穿梭过一片营帐,来了军营校练场。
两人齐坐在台阶上,顾儿吃着兔肉问,“小哥哥,你叫什么?”
“仕祥”,对于偷吃父王鱼汤之事没再质问,仕祥遇问就有回。
“你先那样是武功吗?”,顾儿顾吃抽闲看了身旁一眼。
“哪样?”
顾儿想描述一下,仕祥直接示范仰躺在地,空中旋了双腿站起身子问,“是这样吗?”,英俊的脸上笑的得意钦佩,“对,这是父王教我的武功。”
“那你会飞吗?哥哥他会飞”,吃的小双唇油腻腻,顾儿翻眼看了仕祥转眼一溜,高抬头远望校场外的营帐,扣心自问,“肉都快吃完了,为什么哥哥还不来找我?”
仕祥顺着顾儿眼神看营帐的方向,除来回巡逻的将兵,确实没瞧到他父王的身影,心猜定是战事还未商讨好,转过头见顾儿丧气的蹲下身子,肉也不想再吃,又恐顾儿做出违反军纪的事,手不自觉的一横,指着营帐处说,“顾儿快看,父王来找你了。”
“哥哥”,顾儿兴奋的大喊招手仰望。
安乂王白袍身影由远而近,顾儿撒开步子十万火急的迎前,仕祥愣看父王见顾儿嘴角勾起的俊颜,跟在了身后。
顾儿跑到安乂王面前,小脸仰看头顶上俊颜,扯开沾油腻肉沫的嘴角嘻笑,扔了手里兔肉,紧紧抱住哥哥,恰好油腻肉沫都擦染在了白袍上。
凛然的语气质问,“谁允许你吃肉的?”
“父王”,仕祥走上一步,准备接话被顾儿抢了回,“顾儿找不到哥哥,肚子又饿,就遇到小哥哥了,他……”
“小哥哥?”,安乂王俊颜一冷,“这里是军营,从此刻起,叫本王安乂王,仕祥是小王爷。”
仕祥一听,忙拉开紧紧抱住安乂王不愿放的顾儿,劝解,“顾儿,你不能这样抱父王,这是对父王无礼,快松手,不然,军规伺候。”
顾儿两只手扣紧,宁死不愿放,抱着安乂王扭转着身子理直气壮的说,“安乂王是哥哥,哥哥就是安乂王”,又不服的问,“为什么仕祥能叫哥哥父王?”,父王?到了顾儿嘴里问出,她才想到不解父王是何意?
安乂王拎起顾儿袍领,举放到面前平视,看着懵懂疑惑的小脸,深邃的眼眸不禁变得柔和,说的却是严厉,“罚今晚不准吃饭。”
顾儿提前神不知鬼不觉喝了安乂王的鲤鱼汤和兔肉,肚子已是七分饱,小脸上没见难过,反而愣愣的问,“哥哥,父王是什么意思?我能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