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妹打破沉默，道：“上午的画展快结束了，中午皇子殿下在海风楼内请客吃饭，你要去吗？”
“请我了没有？”叶天问。
苏师妹微微摇头，道：“请的都是北洋府内几个大家族内的少爷，和帝都那边来的几个人。唔，也请了我。”
叶天点点头，“那你去吧，多和林伯言接触接触，对你们苏家的前途没什么坏处。”
“那你呢，中午去哪吃？”苏师妹问。
叶天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阴沉沉的，昨天雨雪刚停，阳光还没出来，看样子，今天可能还会下雪。
“你们北洋的鱼丸汤不错，中午我去找个小摊吃点就好了。”
叶天说罢，和苏师妹拱手道别，先离开了画展大厅。
苏师妹站在那里。
“墨墨，走吧。”
远处，林伯言冲师妹招呼一声，苏师妹点点头，看一眼叶天离去的身影，往林伯言那边走去。
苏府内厅中。
苏陇途与苏家几名名士在谋事。
一人说道：“家主，七皇子看上的是梨叶，但梨叶对七皇子不冷不热。咱们又让墨墨去接近七皇子，这样是否欠妥？”
苏陇途沉吟道：“没什么不妥，墨墨那孩子也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得出来，七皇子殿下也很喜欢墨墨。”
“可是，墨墨带回来的那叶姓小友……据我观察，墨墨应该也很喜欢这个叶小友吧，这几天听墨墨一口一个叶师兄的叫。”又一人问。
苏陇途摇头，道：“那叶天，虽然天资不错，但是起点太低，身份，地位，实力都远不及七皇子殿下。墨墨她很聪明，未来的路怎样走，她自己会权衡的，你们看墨墨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其实，，她最是清楚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
“但那叶姓小友，确实不简单，竟然能对那副《昆山云松图》赝品感兴趣。要知道，那幅图虽然是赝品，但毕竟是家主亲自所画。画作的某些意境和感觉，已经超过了真品。这样一位天资聪颖的少年英杰，以后的前途，未必不会比七皇子差。”一位苏家名士道。
苏陇途也是点点头，对于叶天独到的眼光赞许不已。要知道，他对于《昆山云松图》的临摹，已经在很多方面都超越原作了。
杨家的杨三公子，虽然能一眼辨别出真假，但却太过腐朽，到了只认真假，不分好坏的地步，和叶天比起来，算是落了下乘。
苏陇途看一眼窗外，道：“后辈们的终身大事，咱们也不必过多干涉。无论是梨叶还是墨墨，相信她们都会做出忠于自心的选择。今天之后，如果没有人能破解出《火烧龙岩峡》的意境，就破格让叶天进去试试。”
“可是……，家主大人，那叶天在书画专业性上的造诣，确实不敢恭维，可以说，完全是门外汉。他能欣赏你临摹的赝品，是否只是巧合？”一人问道。
苏陇途目光坚定，心意已决，道：“是不是巧合，明天让他试试就知道了。”
……
叶天从苏府中出来，寻到上次吃北洋鱼丸汤的小摊。天气并不好，又是刚过新年，摊位虽然还开着张，但人不多，显得冷清。
点了一碗汤，叶天吃喝起来，抬起头，看到路对面，一行五六个人，向小摊这边走来。
为首一个，正是杨浩。
杨浩身穿一套军中的制式战甲，披着黑色的披风，战甲的胸前，纹有杨家的徽记。
战甲的样式有些古怪，左右两条腿的外侧，突出一块，像是安放着两截兵器。
呼噜，呼噜——
叶天喝着鱼丸汤，对面一行人走过来，将光线挡住。
天很冷，无论是说话还是喝汤，都从人的嘴巴鼻孔中呵出白气。
杨浩搓了搓手，笑道：“怎么，林伯言在海风楼请客，没请你么？据我所知，你的小师妹，都已经去了吧？”
杨浩身后的一少年附和道：“三爷，你是高看他了。他不过是林伯言的一条狗腿，用完就被丢弃的货，哪有资格被邀请上席？”
叶天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将废纸丢进纸篓。
这码头边上的小摊，也是被北洋府内的帮会照顾，说起来，也算是地下帮会的分产业了，寻常地痞流氓也不敢轻易来滋事。
小摊的老板，用脖子上打着的毛巾擦了擦脸，出来招呼道：“几位，要吃东西，就请坐。要寻仇滋事，请到别处去。看到这边的牌子没，北洋黑虎帮鱼丸汤……”
蓬！
杨浩一脚将小摊的老板踢飞出去，身子重重摔落在一旁竖着的木牌上，稀里哗啦，砸倒一片瓦罐。
摊位上，几名食客见识不对，拔腿都跑了，连饭钱都没付。
叶天皱起眉头，抬起头看着杨浩几人，道：“几个意思？我还没吃完呢，把摊位老板给撂倒了？”
杨浩看一眼北洋海港被停靠的舰队，说道：“我打听出来了，你叫叶天，战天都飞鸟营地内的试炼弟子对吧？年底比武上，拿了第一，就敢来北洋府找女人了？你找女人不要紧，但犯到我头上，就是你不开眼了。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战天都试炼弟子，就是林伯言又怎样？我杨家执掌天宗陆海空三军，今天就先收拾了你，给林伯言一个下马威。”
叶天对于杨浩并不惧怕七皇子林伯言，倒是有些好奇了。
但帝都内，派系林立，关系复杂，杨浩和林伯言属于不同的派系也有可能。
叶天看一眼一旁，在地上挣扎的小摊老板，转头对杨浩说道：“你要给林伯言下马威，来找我，算是找错人了，我跟他没有关系。你欺负一个小吃摊的老板，来耍你的少爷威风这样很不好。我劝你赶紧给这老板医治，在赔上一笔医药费为好。”
杨浩一笑，打一个响指，身后一名少年抽出腰刀，上前两步，抓住小摊老板的头发，拎起来，腰刀在老板的脖颈处拉下去。
北洋海港内，湛蓝的海水泛起的波光，照到雪白的腰刀刀身，反射到叶天的眼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