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平稳地落在地上,抬头看着李燕离去的方向,直到天兆完全消散,他心头有说不出的失落,七天来的种种历历在目,而如今伊人芳踪已渺,种种思绪只能徘徊在心间。
“相见时难别亦难!”费天没来由的想起了这样的一句。
“费天!”
“嗯?”费天心头一跳,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属于风玲的声音。
“费天,向东、向南、向北,哪条路你不能走,为什么非得向西走?”风玲的情绪激动,她是最最不想看到费天的,在此之前,他们甚至算是师姐弟,都跟随药先生学医术,都在为山寨的伤病劳心劳力,可是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变了,费天背叛血崖,箭伤大当家,然后他逃下血岩崖,转眼七天过去了,她以为他早已逃之夭夭了,没想到,她到此才不过一天,居然真的就遇到了费天,更离奇的是,费天竟是被人刻意送到自己眼前的。
“风玲姐,我也不想,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费天无奈地耸耸肩,以他敏捷的思维,自然猜得出,沈摘星是出于保护风玲才让她守这最不可能的西方,可费天却偏偏出现在了西方,除了感叹命运,他还真的找不出什么适当的词汇来。
“小天,跟姐姐回去吧,至于你伤大当家的事,姐姐帮你担着,他们没人敢伤你。”风玲平定了一下心情,善意地劝道。
“风玲姐,我不可能回去的。”费天摇了摇头。
“小天,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要伤大当家,难道就因为那个仙界公主吗?”见费天不听劝,风玲又有些激动,
“你知道大当家奈何不了她的,再说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跟众兄弟反目,你不觉得可笑、可耻吗?”
“风玲姐,你别劝了,我不是为了燕子,只不过她是撞到这件事上了。”
“好,还说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你就更应该跟我回去!”
“我不!”费天也恼了。
“为什么?”风玲被他吼得一呆,这可不是她认识的费天,在她的记忆中,费天可从没对任何人大吼大叫过。
“因为刀无痕是我杀父弑母的仇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和自己的仇人称兄道弟,又怎么可能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这不可能!”风玲愣住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费天和刀无痕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过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费天是绝对不可能回血岩崖的。
“有什么不可能,你看!”费天手中浮现了几件还带有血迹的小衣服。
“这,谁告诉你的?”风玲感到手足无措。
“是师父,师父临终时说的,我是他老人家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刚开始的三四年里,我完全没有意识,是他以药液将我浸泡了四年之久,我才恢复了意识,直到他老人家故去之前,才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费天恢复了冷静,将那几件带血的衣物收起。
“风玲姐,我说的很清楚了,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让我跟你回去,那绝对不可能。”费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真的感觉很舒服。
“这…”风玲犹豫了,虽然她是个女中豪杰,可是让她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她还真的做不到,可如果要放了她,自己又没法交代,不但自己为难,连沈摘星也必定因自己感到为难。
“小天,你走吧,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回莫卡塔戈壁!”
“谢谢风铃姐!”费天一躬到地,风玲却负气转过身去,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眼角余光感到人影一闪,她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费天以有心算无心,风玲最终是着了他的道。
“小天,你要干嘛?”她知道自己的一道经脉被封,她完全没有想到费天会向她动手。
“风玲姐,我必须得这样做。”费天落寞地一笑,
“其一,我想你不可能只身一人来守这西方,我只有把你当成护身符才能安全离开这里,其二,你放过我,回去之后,即使沈摘星也无法将你保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我不干,所以你必须和我走,至于你和沈摘星能不能成为夫妻,看你们的造化吧。”
“小天,你放开我,我是死是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费天这话是真的捅到风玲的软肋上了,诚然,费天说得完全对,她承认,回到血崖,沈摘星不但不会保她,反而会第一个站出来处置于她,但她也知道,最心痛的那个也必定是他沈摘星,可是自己就能因为这些不回去吗,她舍不得,她是真的想跟沈摘星做夫妻,哪怕只有一天,她也知足了。
“对不起,就是你能说破天,我也不会放过你,就因为你刚才答应放过我。”
“小天,你混蛋,在山上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你这么有心计,你放了我,不然万一哪天我得了自由,我会杀了你!”风玲瞪着费天吼道,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她是真的舍不得这片生养她的这片土地,更加舍不得和沈摘星分开。
“风玲姐,你省省吧,这些对我没用,如果将来你真的把我杀了,我也只能认命!”费天说完毫不客气地搂着她的腰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