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秋的天气,午后还是十分得炎热。方子奇下了长途公交车,出了站,打了部出租车,便直奔庆丰市的南郊而来。此行,他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所以,他对沿路林立的商铺并没有太多的注意。
等出租车出了市区,往南郊的城乡结合部而来时,方子奇还是暗赞了一句,这个城市虽然小,却不失美丽。道路沿途的绿化更是建得煞费苦心,道路中间隔离带都能看到不知名的花儿绽放。
“小兄弟,你去的那个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出租车司机透过镜子,打量了一下车后排坐着的这个年青人。这年青人上车之后,只说了一句去南郊,就再没有说其他的了。
南郊那两个字咬得很清楚,虽然也是普通话,可是阅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还是听出了那话音里夹杂着外地尾音。
南郊的范围广着呢,司机偷偷乐了。要是这人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他倒可以领着这个人多转转。这个时候,可是出租车生意最差的时候。
“你继续走就是了,到了我叫你,”方子奇微微眯着眼,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司机笑了一声好嘞,便驾着车在城南兜起了大圈子。大圈子绕小圈子,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码表上的数字很快跳到了一百零七块。
可是后面那个乘客就像是睡着了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司机乐了,他正要从高校园区里面插过去,转向去城乡结合部的老旧小区那边。冷不丁后面的那个乘客说话了,“我说,你不认识路?”
司机恼了,“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我问你去哪里,你说去南郊。南郊的地方广啊,你又不说一个具体的位置,还怪我带你兜圈子吗?真是的。”司机没好气了。
方子奇也不和他斗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想告诉你,医学院的侧门,我们经过三趟了。”
司机听到这话,立即闭了嘴。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说得没错。
“行了,到了,”方子奇叫停了车,拿出一百块钱来,递给了那个司机。
司机看了一眼码表,此时计价器显示收费是150块。“还缺五十块,”他不满地嘟哝道。
“我知道,本来你只有70块的,”方子奇一推车门,拎起了一个满满的塑料袋,便跨了下去。
司机这回是真傻了眼了。这一带他过来,从车站打车到这里,的确只需要70块。难道这个明明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年青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出了他需要付的钱数吗?
不可能。
司机正要下车拦方子奇,方子奇恰到好处地回过头来,“你不想惹事的话,就识趣点。”
这人看起来个头也不过1米7几的样子,脸方方正正的,虽然没有什么稚气,却也不算老成。但方子奇这句话却起了作用,司机悻悻地调了头,迅速地离开了。
这个老旧小区看起来的确是老旧,不仅仅是外墙破败不堪,就连周围,也是堆满了垃圾。无数只苍蝇在这里嗡嗡地飞着,方子奇经过垃圾堆,那些苍蝇轰的一声炸开,跟着又停了下来,照旧伏在垃圾堆上。只是方子奇的蓝色T恤衫肩头多了几只。
方子奇一边拂着苍蝇,一边看着对面楼下。下面各种招揽顾客的匾牌,写的多是网吧和餐馆之类,再有就是旅馆。
这倒是很符合高校园区一带的生意定位,方子奇淡淡地笑了笑,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对方很快就接听了,却没有说话。传入方子奇耳朵里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邝老师,我好心好意地将这里租给你,我们交个朋友,你都不乐意吗?”那声音一听,就显得些猥琐。
“邓师傅,房租我也付给你了。你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可真要报警了,”姓邝的女老师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你报啊,你报啊,警察就算来了,他们也没有权利阻止我追求女孩子吧,”男的又说道。
“警察不能,我能,”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个穿着件花格汗衫的男人好不恼怒地朝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青人,不太高,也不瘦。身上的衣服看来是地摊货,值不了几个钱。
“你******谁呀?敢来管老子的闲事?”姓邓的男人恼了,他下意识地朝说话人扬了扬拳头。
“我姓方,叫方子奇,”方子奇说着,一个耳光抽在姓邓的脸上,只听到啪的一声,那姓邓的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记。
“你找死,”姓邓的那个家伙恼羞成怒,猛地朝着方子奇扑了过来。
方子奇也不动,等那人扑到跟前,他抬起一脚,便踹在姓邓的那人肚子上。姓邓的哎哟一声,便从二楼的楼梯口滚了下去。
“好,姓方的,你,你给老子等着,”姓邓的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了方子奇两眼,迅速地溜走了。
“你好,邝老师,”方子奇撵走了姓邓的家伙,微笑着向邝玉玲伸出手去。
邝玉玲也伸出自己的手来,礼节性地和方子奇握了握,跟着就迅速地收了回去。
“刚才的事,谢谢你,”邝玉玲并没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尽管她身后的门虚掩在那里。
方子奇看了一眼邝玉玲,这女子穿着一件素白的裙子,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一些,却是不施粉黛。虽是素颜,却是美得惊心动魄。她个头足足有1米6几,看上去和方子奇倒是差不多高了。
方子奇看着略有些忧郁的邝玉玲,主动地向屋子里走去。
邝玉玲连声叫道:“你,你,你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能去学校上课了,”她显然不想让方子奇进屋。
“邝老师,我进来和你商量一下刚才的那个人,他不止一次地来骚扰你,我刚才打了他,他很快就要来报复了,”方子奇静静地说道。他当然能看出来自己不受欢迎。
邝玉玲吓了一跳,紧跟着方子奇进了屋,“你,你怎么知道他,他不止一次来,还有,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报复?”尽管矜持,可是涉及到自身安全,她不能不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