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不遗余力进剿各方反清势力,也耗费了清廷巨大的人力财力,大清刚刚立国不久,也明显负荷不过来,清廷更多的施行招抚政策。所以在这硝烟弥漫的年代,终是偷得简短的和平,谭侯虎借此机会大力屯垦,操练士卒,积攒军备。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麦熟的季节,谭侯虎站在曾经垦荒拓地的西山山顶俯看梯田,金色的麦浪一坡一坡,随风摇摆,一浪接着一浪,令人见之心喜,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就在这几日,谭侯虎突然发现,在罗田镇上多了一些难民,而且一天比一天多。一打听,才知道这些难民都是来自于磨刀溪,接连的旱情和刀兵,致使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只能靠野草树皮充饥。大家都听说罗田的谭侯虎仁义,善待民众,只要跟着谭侯虎,吃穿就不用愁了,所以逃荒的人齐刷刷的都朝罗田而来。
谭侯虎不敢怠慢,亲设赈灾棚,广施灾粥。
谭奎看着眼下的情景,不由对谭侯虎道:“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就算有座金山,这样下去的话,也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吃空!”
谭侯虎沉默的点了点头:“也许我们的时机到了,我们必须要拓展自己的地盘,这样才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和粮草补给,也才有能力和大清抗衡,取磨刀溪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谭奎疑惑的看着谭侯虎。
只听得谭侯虎斩钉截铁的又重复了一句:“取磨刀溪!”
谭奎大惊,因为他知道要想取磨刀溪,必先取两关,一是南浦雄关,二是铜锣关,这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而铜锣关又紧靠鱼木寨。如果真要取之,那真是难上加难。
谭侯虎看出了谭奎心中所想,不由得道:“我们现在要依靠的就是民心,再借助民心取磨刀溪而立足。”
他招来谭奎,谭沉,谭殷,残宗过来商议。
残宗:“现在我们底下兵士超过五万,战将上百,昨天下发给士兵的全是崭新的战甲,个个磨拳擦掌,士气高昂,我是同意大哥的意见,明天取磨刀溪,就让我残宗打头阵。”
谭奎:“大哥都发话了,我没有意见。”
谭沉也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只有谭殷没有表态。
谭奎:“谭殷,你啥意思啊?你不同意咋的?”
谭殷:“你怎么老针对我了,我又没有说不同意。”
谭侯虎:“好了,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明天的对策。”
谭殷道:“要取磨刀溪,必先取南浦雄关和铜锣关,这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利于排兵布阵,再多的军士都没有用。”
谭侯虎:“驻守磨刀溪,铜锣关的是恩师卫土兵马家军,出了名的异常悍勇,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不宜强攻。”
谭沉:“那就让我明天带几个人扮着过路商人,摸过去,探探道,到晚上,我们就将我们谭家军旗插遍山岗,借以震慑马家军。”
谭侯虎点了点头:“我觉得谭沉兄弟如此可行,但要修改一下的是,谭沉兄弟带人从南浦雄关而入不停留,而进铜锣关等候,我们以战鼓为号,当战鼓响之时,谭沉兄弟就在山岗上呐喊摇旗就可以了。”
谭沉:“南浦雄关就不用我们了吗?”
谭侯虎:“我们去南浦雄关出其不意,取它应该不难。谭奎,残宗,谭殷各在军中挑选几名身手比较好的弟兄,晚上摸过去,各自备带虎爪手,着夜行衣,我则带大军随后。”
谭沉,谭奎,谭殷,听完就回去准备去了。
到了晚上,谭侯虎则集合整训了谭家军将士,谭侯虎往高台上一站:“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们建功立业的日子到了,拿下南浦雄关,铜锣关,再取了磨刀溪,就赏钱,封地,恢复我大明疆土,让川北人民个个有地种,个个有吃穿。所以这一战要打出我们谭家军的威严,打出谭家军的狠劲,让马家土司不得小觑咱们,让清廷不敢小觑咱们!”
众兄弟齐声振臂高呼:“打出谭家军的威严!打出谭家军的狠劲!打出谭家军的威严!打出谭家军的狠劲……”
一行人就此出发,穿百丈沟,直扑南浦雄关。而残宗,谭奎,谭殷各挑选了十几名精兵强将则在前面探路,充当前锋。
等众人来到关前,谭侯虎透着黑幕看着模糊的南浦雄关,不仅赞道:“南浦雄关不愧是是鄂西出渝东的一道险关。要是守关士兵有防备,自己再多的人也无法穿过。”
再看关隘口,火把微微,示意着关口也有不少马家土司兵驻守。
谭侯虎一挥手,残宗,谭奎,谭殷带领着几十个精兵强将向城墙摸索过去。大家取下早已准备好的虎爪手,从关隘两侧的悬崖上攀壁而上,残宗,谭奎带人从左,谭殷带人从右。
残宗刚上隘口,落脚于城墙之上,再飞跃下墙垛,这一脚踩下去,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不由得大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是自己踩到正在偷懒打瞌睡的守城土司兵了,这黑灯瞎火的,在哪里睡觉不好、非要躺在这墙根,也不怕遭蛇虫鼠蚁的。
只听得脚下哼哼唧唧的骂道:“入你先人板板,狗日的不长眼睛的啊……”
残宗右手砍掌而下,直削此人面门,只听一声闷哼,这家伙就再也没了声音。
守城另一端的士兵,听到有动静,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不由的大喝道:“谁,是谁?”
残宗手提钢枪:“你爷爷残宗是也。”
守城的士兵一看到残宗,心中大惊,犀利的口哨声顿时响绝于耳。
残宗手中的钢枪向前一抖,守城士兵慌乱的挥刀迎上,残宗所使出的劲道惊人,土兵连人带刀被震下了城墙。口哨声也戛然而止。由于残宗的勇猛,谭家军守城的士兵深知不是其对手,都畏缩不敢前,所以趁着这股空档,后面的兄弟得以陆陆续续的上得城来,残宗带人一阵猛冲之后,马家军向后退却而去。
残宗:“谭奎兄弟,你赶快下去开城门,让大哥和其他人马进来。”
谭奎应声而去。
刚打开城门,就见关外的营房火把熊熊,一路人马直奔过来,也许是听到口哨报警声而蜂拥而动。
谭侯虎手一挥,军士快速的摆好阵势,准备迎战。
敌军一到,残宗率先迎敌,钢枪横扫,顿时几个马家土司兵都被震了回去,正撞上后面跟上的土司兵,顿时乱作一团,而后谭奎手提长锋剑带这兄弟们又杀到,只听刀剑铿锵声不绝,由于马家土司兵是仓惶迎战,而谭侯虎却是有备而来,马家土司兵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仓惶而退。
谭奎正要带兵追赶,谭侯虎叫住了谭奎:“谭奎兄,穷寇莫追,今晚我们就此扎营,马家军肯定不会甘心,所以我们得随时应对马家军的反扑。”
谭奎喏喏称是。此时谭奎突然发现,这都好一阵了,却不见谭殷,不由道:“这谭殷去哪儿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谭侯虎:“谭殷,不是从右边悬崖而上的吗?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走到右边的城墙上,谭侯虎拿起火把一照,大声道:“谭殷兄弟,在的吗?”
只听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大哥,救命的啊……”
谭侯虎这才注意到悬崖中间挂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举火把一细瞧,那不是谭殷是谁。只见谭殷在悬崖中央上下不能,进退两难,被困在了那里。
谭侯虎叫人拿来了绳子,抛了过去,这才把谭殷给拉上城墙来,只见谭殷脸上的肿汗都来了,四肢发抖。
谭奎:“我说,谭殷你就是个废物,这么一段悬崖就攀登不上,趁早回去耕田算了,还打什么仗了!”
谭殷气喘吁吁的道:“谭奎,你休得说风凉话,要知道这边不比你那边,这边城墙建立在光秃秃的一段岩壁上,滑溜溜的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要是有本事,你去试一试看。”
谭奎:“试就试,谁怕谁的啊,不行就是不行,还有那么多话说,你看着,我现在就试给你看。”说着走了下去。
却被谭侯虎叫住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斗嘴了,还是准备应对马家军为主,先扶谭殷兄弟去帐房休息。”
听得谭侯虎如此说,谭奎也就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了谭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