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江永生与江浩天两人相邀而归。
一路上,江永生不停的询问着,江浩天外在面世界的事情。江浩天也一一回答。只是言语中虽然还如同以往轻佻,却夹杂着一丝丝的忧愁!
江永生虽然年纪尚小,但环境却让他变得擅长察言观色。加上他喜爱,或者说是狂热看书,无论是野史言谈书籍,或是村上唯一的外姓教书老师书房内的书,也被他一览无余。
他虽然身体瘦弱,不能修行习武。但是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修行习武这一方面的书籍,其中书中记载的那些追求长生的修行者,最是让他着迷。
但是他却与之无缘……。
忽然江浩天停住了脚步,眼神直直的望向前方。一直看着江浩天面容的江永生也回过了神。顺着江浩天的目光望去。
那熟悉的小木房,边缘四周插满篱笆的小院子。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他家的院子外。
“各…。哥…。你回来啦!”
只见江柳莺东倒西歪的从院子内跑了出来,一边还含糊不清的朝着江浩天大喊着。
江浩天目光变得更为温柔,蹲下身,张开双臂。
江柳莺本就是一小女童,江浩天离开的那时候她更小。此刻竟然还能认出江浩天!实在是不可思议。
其实不然,江柳莺虽然到了这个年纪说话还不清楚,也很难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以外人看来都会觉得她很傻,但是碍于江义的面子不当面说。
只有江永生最了解,江柳莺的恐怖天赋!但凡只要是她看过的人和物,就算隔得再久她都会记得!
有时候江永生会从教学老师那里,借来一些儿童故事念给她听。虽然她不识字,但只要是她想要听的故事,她只看一眼便能记住是在书籍的哪一页。再想听的时候就自己翻到书籍的那一页递给江永生!
江柳莺本来是来给江永生送四喜丸子的,但是却发现江永生不在家,还以为他跑到他们的秘密基地去了。正准备出去找他。
却看到江永生回来了,同时身边还有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再仔细打量许久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浩天哥哥,于是急忙跑去!
再一看那熟悉的动作,顿时无比确定那就是无比疼爱自己的浩天哥哥,于是双眼微笑的眯成了两道月牙。咧着嘴扑了过去。
江浩天一把抱住向自己扑过来的江柳莺,缓缓站起。
“呜呜呜…。。浩天各哥是大坏蛋!”
江柳莺两只细嫩的小手臂,抱住了江浩天的颈部大哭大喊,好似要发泄心中的所有的怨恨与思念!
江浩天右手抱住江柳莺,左手轻轻的抚摸着江柳莺的后脑勺。
“哥哥是臭鸡蛋,是哥哥不好,柳儿不哭,乖!”
在江浩天的安抚下,江柳莺终于停止了哭泣,只是在江浩天的肩膀上低声抽泣着。
忽然,江柳莺抬起头,瞟到了一旁江永生手上拿着的冰糖葫芦,小嘴上顿时溢出了许些口水,不禁将左手食指放入口中吸允着。
说到冰糖葫芦,那是江浩天在回来的路上给的。江永生只是好奇的拆开了包裹着着糖葫芦的油纸,轻轻的舔了一口,却一直舍不得吃。
看到江柳莺那个模样,江永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微微摇动着小脑袋,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然后江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江柳莺看到递过来的糖葫芦,一双大眼睛顿时闪亮起来。一把拿过糖葫芦便轻舔起来。
一般小嘴还留着口水,吱唔不清的说道:“还是永生哥哥对我好!”说着还撇着头赏给江浩天一记白眼。
江浩天与江永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柳儿,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江浩天不知道又从那里,掏出一把冰糖葫芦,递到江柳莺的面前。
江柳莺的双眼顿时冒出一阵阵精光!右手拿着江永生递给她的糖葫芦在舔着,左手朝着江浩天递出的一大把糖葫芦抓去。
那知江浩天一伸手,将左手向外递去。使得江柳莺怎么也够不着。焦急的喊道:“大坏蛋,快给我!”
江浩天大笑一声,说道:“亲哥哥一口,哥哥就给你!”
江柳莺也顾不上吃手中的糖葫芦,撅着小嘴狠狠的在江浩天的脸颊上亲一口。
“真乖,给你!”
江浩天说罢,将手中的一把糖葫芦递给了江柳莺。
江柳莺接过糖葫芦喊道:“各……哥放我下来。”
江浩天听到江柳莺这样一说,急忙将她放下来。倒不是觉得累了,而是在他脸颊上,被江柳莺亲过的地方,有着一团粘乎乎的口水。
把江柳莺放下来之后,江浩天挤满举起左手臂擦拭着脸庞,却无意的看到了一旁斜着眼,眼神怪异,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的江永生。
那眼神的意思好似再说,你太偏心了,竟然只给了我一串糖葫芦,而给柳莺的是一把!
江浩天顿时冒起一阵冷汗,不敢再与江永生对眼。
只见江柳莺缓缓走到了江永生的面前,将手中舔过的那串糖葫芦,递到了江永生的面前。用力的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有些不舍的说道:“永生各哥别难过,这串糖葫芦给你吃!”
江永生咽了咽口水,眼见微微抽搐起来,看着那串满是口水的糖葫芦。
但是一想到糖葫芦的美味,便要伸手去接。同时想到拿回家去洗洗就好。
那知他手还没伸到糖葫芦面前,江柳莺又将递出的糖葫芦,递回嘴边舔了一口。吱唔不清的说道:“既然永生各哥不要,柳儿就自己吃了。”
一阵寒风吹过,江永生顿时感觉一阵寒冷,左手还停在半空一动不动。不光眼角在抽搐,就连嘴角也抽搐起来。
一旁的江浩天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江柳莺抱了起来,朝着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心想我这个妹妹真是给我报仇了!
“浩儿!”
一道夹杂着激动的熟悉声音传来,江永生急忙朝着院内望去。
原来是江义大伯,还有一位老人从房内走了出来。那位老人正是江永生的爷爷!姓江单字一个三,人称三爷!
只见三爷身穿一件麻布衣,后背微陀,满头白发、面容枯槁,脸上皱纹丛生,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左手杵着一支漆黑的龙头木拐杖,右手拿着一只青铜烟枪。
“哦,永儿也回来了,快带你浩天大哥进屋坐!”
那老人目光慈祥的看着江永生说到。
江永生听到爷爷这样说后,向着江浩天望去,刚想要张口说话。
却发现江浩天阴沉着张脸,看不清他的目光。江永生不得一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倒是江浩天自己向着院子里走去,江柳莺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江永生也急忙跟了上去。
江义见江浩天朝着他走来,一向平静毫无波澜的内心激动了起来,刚想要开口说话。
那知江浩天看也不看他一眼,直直的走到了江永生爷爷面前,双手一辑,身躯下弯行了一礼。
然后从肩上拿下包袱放在地上快速打开。只见包袱内装着许些稻草,江浩天熟练的拨开一层薄薄的稻草。
稻草里面放着一户酒,还有一个暗金色的方形小盒子。
江浩天拿起暗金色的小盒子,停顿了一下,又将那坛酒拿了起来。然后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将手中的酒坛和盒子,递到了江三爷的面前。
“三爷爷,这是孝敬你的!”
江三爷将左手的拐杖拿起来,轻轻的插在地面。又将右手的烟枪在拐杖上面敲了敲,将那点燃的烟叶弹出,然后将烟枪插在腰间。
江三爷也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朝着双掌吐了吐口水,双掌互相搓了搓。微笑这眯着眼,从江浩天手中那气那个木盒,放在鼻尖嗅了嗅。大笑起来!
“好小子,还是小耗子你最了解我这个老头子,是上好的云松烟叶吧!”
江浩天笑容变得更为灿烂,咧嘴一笑道:“三爷爷的鼻子还是那么灵!”
江三爷好似想到什么一番,身形一顿,指着江浩天笑骂道:“好你个小耗子,拐着弯骂你三爷爷呐”
江浩天更是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连连说道:“小耗子那敢骂三爷爷您呢!”
江三爷将盒子收了起来,放在怀中。指着江浩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还是那么滑头滑脑的。咦,这坛上好的花雕酒真是不错啊!”
江三爷从江浩天手中拿起那坛酒,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看了看江浩天,神情有些戏虐。
“酒是好酒呐,只是在小耗子你离开之前老头子我早就戒酒了吧!这你应该知道吧!还拿来诱惑我老头子做什么?”
江三爷说完,看了看一旁神情暗淡的江义。装作有些痴呆的敲了敲脑袋。缓缓说道:“我好像记得某人可是无酒不欢的!”
说罢笑嘻嘻的看着一脸尴尬的江浩天,又继续说道:“难不成你这酒不是送给我老头子的,而是给别人的。”
说罢朝着一旁的江义使了使眼色,江义恍然大悟!神情也变得喜悦起来。
原本嬉皮笑脸的江浩天,脸色变得越为尴尬难堪,一把夺过江三爷手中的酒,朝着一旁扔去。同时说道:“都是小耗子不好,忘记三爷爷不喝酒,这就扔掉,免得三爷爷忍不住!”
其实说是扔不如说是抛,而且抛的方向正是江义那边。
江义看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酒壶,内心无比激动。一把接住了酒壶,哈哈大笑起来。
江浩天冷哼一声,朝着江三爷说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三爷你也早些歇息。”
江三爷也不挽留,只是点点头。
江浩天也点头示意一下,转身抱起一旁的江柳莺,对江永生说道:“小永子,明天来老地方,好东西可是留给你的。”
说罢转身离去,头也不会。
当江浩天他们离开后,江三爷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低声喃喃道:“总算开始解开这个结了。”
一旁的江永生也是一脸愧疚的说道:“爷爷,都是我不好,害得浩天大哥和江义伯父成为那样。
江三爷目光慈祥看着身旁的江永生,用他那枯槁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江永生的脑袋,轻声道:“孩子,这不怪你的,都是命,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