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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木山

周围变得越来越静,一向活泼的飞鸟在此刻仿佛也不敢高声鸣叫,以叶秋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空间变作黑洞一般扭曲,那里似乎蕴含了毁灭一切的力量。只见叶秋双眼突睁,眼中精芒一露,口中一声爆喝:“刀法—破月式。”他的声音虽然童稚未却,但表达的意思清晰无比,这是一招刀法。

手中长刀挟泰山之势向着前方的巨树压去,仿佛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刀的去势极缓,依旧单手而持,从他那细小瘦弱的手臂上看,这一刀应该没有多少力道的,然而巨树好像被两只无形的手握住根部与顶部,一声凄烈的巨响,没人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那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树身,自叶秋锈蚀的铁刀刀锋前断裂开来。如同木筷被折断,是因为无法抵御的力量,而不是锋利的刀锋!如果仔细观察更会发现叶秋的刀身嵌入树干的部分并不是特别深。这是刀锋太重所造成的刀压,叶秋这一招,单纯的以压力就将树干压断了。

刀法的势重力沉的特点在叶秋的这一式刀招下展露无遗,刀若清风,势若泰山。

“我感觉到了,那股气……”叶秋再次感受到了比武场上的那股气,它在自己的刀内激荡,它锋利无匹,刚猛绝伦,可是它从何而来,叶秋依旧是一头雾水,对此只能报以无奈。

“算了,明天就可以去天武院习武了,找机会问问莫院长,他武功那么高,一定知道的。”摇了摇头,叶秋拿起猎到的野味,将刀插回刀鞘,向着山下走去……

夜,天降黑幕。

今天注定是叶秋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同样是叶沧最开心的一天,对于一个生长在耀武大陆的人来说,能进入一个武院可以让太多太多人羡慕了。对于叶秋来说,开心并非是因为那里有绝世武功,也不是因为一个被人承认的武者在耀武大陆有着很高的地位,而是那里有着他的梦想!成为一个武者,一个强者。

叶沧今天喝了很多酒,他为自己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发自内心的骄傲!

“秋儿,爹…今天真的…很高兴,相信你的亲生父母看到…今天的你…一定会后悔当初抛弃你…呵呵…”叶沧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

“爹,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秋儿只有您一个父亲!”叶秋没有喝酒,他才十岁,叶沧并不想让他这么早就学会喝酒。听着叶沧似乎是醉话,但又是发自内心的言语,叶秋的回答很决绝,在他心里叶沧就是父亲,没人能代替。

“秋儿…”叶沧醉了,不过,这又怎样呢……

生娘不如养娘亲,亲父不及养父慈。叶秋看着沉沉睡去的父亲,这个平凡的独臂男子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关心、训斥、教导,一点一滴浮上了心头,说不出的温馨与幸福充斥着叶秋的心。

“爹,秋儿愿用一生偿还您对我的恩情!”叶秋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再次为叶沧拉了拉被褥,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中,叶秋依旧心绪翻涌,无意入睡,于是拿起了放在床边的铁剑向屋外走去。

夜深风寒,但叶秋已经习惯了,多年来,只要不是太累,他总会在晚上叶沧入睡后出外练武,他比任何人都努力。

今天的月亮很圆,那不同于太阳,却显得有些清凉的光芒,照的人很舒服。沐浴在这清凉的月光之下,叶秋轻轻地将手中的铁剑刺出,然后收剑,动作依旧没有一丝偏差。很难想象如此枯燥的练习他如何能坚持这么多年。不过,这样练剑的好处也十分明显,他对于简单一招的理解比任何人都深,这也是,简单的一招,他能够发挥超乎他本质的威力的原因。

犹如机器般准确的剑刺突然变了,剑势犹若飞虹流星,剑影几乎将周身一丈尽数笼罩。咦?这不是今天在武场之上,莫更为的女儿莫惜月所用的剑法吗?叶秋对剑法一道上的天赋真是令人惊叹啊!不!他的刀也并不比剑钝……

剑越舞越快,渐渐好像带上了风雷之声,叶秋的动作和莫惜月根本没有丝毫相差,甚至在一些动作上,出剑速度更胜莫惜月。

收剑而立,叶秋有些喘息的自语道:“果然,没有内力是用不了那样的剑法啊!”原来,叶秋虽然将莫惜月的剑法记了下来,可是就算动作做到和莫惜月一模一样,剑法施展出来也毫无威力,任何名家所创的剑法,它的剑势轨迹都需要相应的内力来激发,没有相应的内力配合,剑法是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的。

叶秋颓唐的摇了摇头,缓缓走回了屋子……

次日,叶秋很早就起床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他知道应该早点去天武院,不要让莫院长等待,匆匆吃过早餐,告别了叶沧。对于叶秋一再坚持自己去学院,叶沧有些无奈,不过他知道叶秋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想自己面对一切,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告诉叶秋每月月初会去武院探望他。

叶秋背着自己的刀剑和一些衣物出发了,去实现他的武道之梦……

天武院管理森严,每年只有两个月的假期,其余时间都要住在学院里努力修炼,从小离开家人,在外习武,可以说十分辛苦,然而这世界上的事,又有那件是真正轻松的。

叶秋来的很早,然而天武院门前,已经有一人在那里等候了,叶秋心想:“应该是昨天通过测试的人。”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居然有人比自己还早,叶秋不禁有些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观其身形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简单破旧,与叶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不过却长的分外壮实,与他相比叶秋却可以归到营养不良之列了。少年手中捧着一包大饼,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叶秋想了想,决定上前去打个招呼。

“这位大哥,你好。”叶秋走到少年面前善意的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不用叫我大哥了,我叫木山,我…我还没满十岁…”叫做木山的少年,不,现在应该说小孩,有些慌张的回答道。

“他比我还小!”叶秋不禁有些惊讶。不足十岁可以长的如此高大,实在少见。

“我叫叶秋,你也是来天武院习武的吗?”或许因为木山比自己小的缘故叶秋产生了一丝关心,再次向木山问道。

“恩,我通过了考试呢!”木山有些自豪的向叶秋说道。

“恭喜!”叶秋诚恳的说,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想要考上天武院是很不容易的,每年考上天武院的多是些富家子弟,因为从小修炼内力,总是要强过寻常人许多。

“咦,你就是昨天打赌赢了莫院长的叶秋,我听很多人说到你呢,你好厉害啊!”木山很是惊讶,显然叶秋在新进的学员中已经出了名。

“是因为莫院长让我,别听别人瞎说。”叶秋解释道。

两人年龄相仿,木山又十分憨厚老实,说话时总是将心中一切告知,叶秋与他聊的甚是投缘。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叶秋已经对木山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了这个叫做木山的小孩从小双亲早死,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奶奶在城里开了个饼店,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要张罗饼店的生意,还要照顾木山,着实不易。直到最近几年,木山年纪渐大,加上长得又比同龄人高大,能帮奶奶一些忙,这才让老人家轻松了许多。说来也是有些凑巧,木山昨日本来是去市集买些做饼的面粉,恰好路过天武院招生处,心想自己要是能考上天武院,将来学好武功就能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于是就去报了名。同叶秋一样,木山也因为家境没有学过什么武功,只会基本拳法,然而他却天生神力,普通人即使学过几年武,在他神力之下也是难以抵挡。家境虽然不好,但木山对武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热情,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那套仅仅基本的拳法。

更为幸运的是,他所参加测试的武场多是穷人子弟,均不会太多武功,并且有一人缺席—叶秋,于是木山顺利通过了测试。

过不多时,昨日通过测试准备入学的人已陆续到来,大多都有家人陪伴,少数如叶秋和木山一样独自前来,那些人也多是认识的,原本孤单的叶秋和木山,此时成了朋友,说说笑笑倒也不嫌寂寞。

“木山,很喜欢武功吗?”叶秋对着木山问道。

“恩,喜欢,可是邻居都说我太笨了,那些招式我看了很多遍都记不得,别人都练会了,只有我不会。但是我很努力的,奶奶说过做事要努力,别人才看得起你。”木山有些难过的说。

“呵呵,怎么会呢,木山能考上天武院,就说明比他们都聪明,比他们都努力。”叶秋安慰道,诚然,事实胜于雄辩。

“恩,是呢,虽然他们都说我笨,但是他们的孩子都没考上天武院,只有我考上了,奶奶很高兴呢!”木山很开心的说。

“说起来,叶秋大哥如果来的话,我肯定不是对手了,你和院长比试都赢了呢!”木山说道。知道叶秋是昨天与莫更为打赌的那个人后,木山就一直叫叶秋做大哥。

“都说了那是莫院长有意让我的,不然怎么可能赢。”叶秋解释道。

“恩,总之叶秋大哥很厉害的,我感觉得到。”木山似乎有些不懂,但依旧觉得叶秋很厉害。

“快看,那个叶秋昨天在比武场打赌赢了莫院长。”

“是啊,我看见了,他的剑法好厉害啊!”人群之中议论纷纷,但叶秋并不在意。

这时,天武院的大门打开了,两个人从中走了出来,一个就是天武院的院长莫更为,另一个是位老者,年约六旬,但精神矍铄,没有一丝衰老之态,可以看出内功修为已达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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