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顿时觉得心间的阴霾之气散去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凤倾兰:“你有法子?”
不得不说,凤倾兰的心思,比起耿氏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些年来,耿氏一步一步爬上正妻的位置,她凤倾兰却是从三岁开始,便亲眼瞧着母亲的本事,年复一年,心中早已被这后宅的阴暗给腐化了。
她的性子比之耿氏,要更狠,亦更硬。
“法子是人想出来的,母亲,来日方长……”凤倾兰呵呵一笑,伸手愉悦的勾起耿氏的手臂,双眼却危险的眯了起来。
方才,老夫人无非是众人面前打了她的脸。
先是对她视而不见,而后又是故意不给她赏见面礼,对于这么多年都被府里捧上天的凤府二小姐,她的心里早已嫉妒的发狂。
耿氏点了点头,与凤倾兰一块回了她的院子。
顾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今儿个,她总算在耿氏的面前得了脸面,老夫人虽然是从北疆来的,却也是个明眼儿的,知道她可是尚书家的庶女,比起那耿氏,身份不知道好了多少辈。
“姨娘,这是个好机会!”凤倾妍见顾氏难得如此高兴,这么多年了,顾氏还从未笑得如此开怀过。
不勉轻声提醒,亮晶晶的眼珠子转了起来,稍显稚嫩的脸上却满是算计。
“哦?你这丫头,可是有什么好法子?”顾氏听了她的话,眉眼一挑,立即挥退了屋子里的下人,两母女凑到一块。
凤倾妍把玩着手腕上,老夫人亲自给她戴上的翠玉镯子,色泽鲜艳,绿丝油油,看得出来,是个珍品,想来,老夫人对她的印象是极好的。
“如今,这府里份位最高的还是凤倾城,若是凤倾城不在了,得益最多的人是谁?”凤倾妍笑看着顾氏,嘴角上挑,为她原本就生得圆润可爱的脸上添了几丝不太相衬的成熟老气。
是啊,若是凤倾城有什么不测,那么……众人都会将凶手联相到耿氏母女身上。
就如同前些日子,凤倾城落水的事。
就连凤倾城自己也是怀疑耿氏的事,到底那些钱财是哪个屋子的,顾氏和凤倾妍都说不清,但却知道,耿氏不会如此愚蠢,将事情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当然是耿氏母女了!”想来,凤倾兰想爬上嫡女的位置都想疯了。
这么多年来,耿氏明面上将凤倾城当亲生女儿一般的照料着,处处给她用最好的,只不过,众人都忽视了一点,凤倾城却是没进过半日学堂,大字都不识几个,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草包小姐。
想到这里,顾氏勾了勾唇,眼珠子迸射出贪婪的精光:“你是说,我们可以一箭双雕,妍儿,你是越发的聪慧了!”
凤倾妍将一指放在唇边,做个禁声动作:“姨娘,是耿氏母女的主意,与妍儿并无半点关系!”
说罢,便靠进顾氏的怀里,笑的天真无辜!
“小姐,小姐,顾姨娘来了!”香巧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放肆了,她隐隐觉得凤倾城有些不同了,却又找不出不同之处,只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以为是她因为前些日子落水的事,因此对所有人都起了防备。
“哦?”凤倾城放下手中的医书,挑眉瞧了香巧一眼,心道,顾氏总算是来了。
她早料到顾氏会来找她,上回落水的事,凤倾城故意在众人面前给耿氏下了绊子,顾氏定以为她这是对耿氏起了逆心,如今来找她,不过是想与她联手罢了。
“快请!”说话间,凤倾城已经起了身,亲自到外间相迎。
“城姐儿,妾一直想来瞧瞧您的身子,如今可好些了?”如此虚伪的话,配上顾氏那天生高傲的面容,倒也不显得有多假。
凤倾城笑了笑,示意顾氏坐下,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好些了,只不过这些日子总做噩梦!”
“哦?可是受了惊吓?妾听人说,得找个太夫压压惊,妾倒是认识京城中袁神医,城姐儿若是信得过妾,妾便去传个话!”
这袁神医,倒是家喻户晓的,只不过,他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而且,能得他瞧上一瞧的病人,即使是病得再严重,也必起死回生,因此,世人便将他贯上了‘神医’美名。
凤倾城微敛下双眼,将顾氏眼中的期盼尽收眼底。
这黄鼠狼给难拜年的戏码,这一世,她还遭遇的少么?
“也好,只不过听说等着袁神医看病的人已经排了好几年了,他可肯破例替我瞧?”凤倾城有些为难的瞧着顾氏,眼中带了一丝感激,又带了一丝往日里的六神无主,似乎自己的事,自己还做不了主似的。
顾氏一拍胸口:“全包在我身上!”
说罢,咧嘴一笑,低头抿茶之际,将眼中那抹算计掩了下去。
凤倾城亦勾唇一笑,且看,到最后是谁去算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