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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柠檬派

高中繁忙紧凑的生活节奏并未让我有任何改变。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不过是更加麻木得度过每一天,我的时间早已停滞在我所不知的地方。

“喂,那个谁,等一下~”身后又一次传来那个烦人的声音。

如果非要说我的生活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去记忆的,那便是待在逆客吧台后面的时光,但,生活哪会让一个人活得顺心顺意的。

“我说,你倒是等等我啊!”

这个挎着书包推着单车的家伙是逆客新招的伙计,跟我一个学校一个班,我不怎么喜欢跟他待一块儿,说白了,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若不是老师排位时“好心撮合”,我压根都不知道这个叫张单的就是同年级学生老师之间传的火热的数学天才。

如今我一个人在吧台后面就能揽括所有活计,但是,对招待客人我却不怎么热心。我宁愿一个人听着陌生或熟悉的音乐看着灯光发呆,也不愿与吧台前的人多说几句。而张单呢,说他是话唠都还只算是轻度赞美,想必这也是磊叔第一天认识他就答应让他在逆客帮忙的原因。

“今晚数学课又换成英语了,李老师最喜欢抽查,我肯定又要挂了~英语语法怎么就这么难呢,欸,你到底是怎么拿到前三的?”

英语大概就是张单的死穴了,而我与他正好相反。在文科能有个数学天才不容易,所以老师们才总是“不知疲倦”地将我俩编排到相邻的座位,希望能出个文理皆收的鬼才,为此连张丽都吃了好几回“醋”了:“你的数学倒是有人来拯救了,可谁来拯救我这双无能啊~”

“当初我就应该听我爸的去读理科,这文科还真不是那么好读的,至少对我来说那真的是太难了,你说我是发的什么神经,说要挑战一下,我现在后悔了我找谁哭去啊?”

..

张单每天都要把这段话念一遍,但真的到了英语课上,他态度比谁都认真。自己做的选择,什么后果都得自己担着。嘴上再怎么念叨,做起事来还是不含糊。就这点,张单还是挺令我印象深刻、并且能看得顺眼的。

“喂,琳哥,别高冷了行嘛,好歹说句话呗~你看我都叫你哥了~”

“说什么?”话都让他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所以我自是有些不耐。

“..”

我渐渐加快了脚步,因为想快点让自己静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情绪起伏了,自从安离开之后,哪怕是抱怨也不再有。

时间确实是良药。不足两年,我已不会再因为想起安的离开而痛苦到窒息。心底只是如同有一条河流一般,安静顾自流淌。兴许,我本就是薄情之人。对于感情的执着总能轻易被理智镇压。

我依然喜欢安静。迷恋安静无人的环境,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安静平淡的气氛。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仅在逆客的吧台后面,我的贪心能大多数得到满足。

转换在逆客与教室之间,我已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为了纪念或者等待某一个人。

随着逆客生意渐渐好起来,有时候忙到凌晨依然不得停歇,我便很少再回新搬的房子里睡觉,而在逆客店面所在小楼上磊叔租的小屋里度过剩下的夜晚。小屋的条件不错,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但磊叔却从来没在这待超过两小时。他一天的时间就是在逆客大小酒桌与吧台之间奔波,要不就是窝在逆客沙发上睡觉看电视熬过没有生意的日子。这间小屋渐渐变成我的专属。我没有拒绝磊叔的用心良苦,再怎么说我也还是要上课的,休息时间不足可以用质量补,功课也不能落,逆客即使没人也开着音响放音乐,终究不是学习胜地,何况我本是极度追求安静的人。

老爸也因为工作而直接睡在了教室公寓,我偶尔去,给忙到都没时间刮胡子的老爸带份盒饭或者两包烟,再将屋里收洗打扫一番。

上课,趴在桌上小憩,写永远也完不了的作业,午饭一个人到天台上吃,最不想去的体育课和语文课照样逃掉,用抽烟的方式作消遣。晚自习从来不去教室,自开学便是如此了,也无畏老师们多么忧心我玩物丧志。

每天做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仍旧没有特别熟的朋友,一起聊天逛街玩耍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吧。张丽曾试过让我跟她的一群“闺蜜”建立起友谊,然而结尾并没有与开始有什么不一样。她们有志要与另类的我保持起距离,于是我与张丽之间本就不太稳固的友谊越加摇摇欲坠起来,开学近三个月之后,我们俩便不再形影不离似的待在一起,连话都不怎么多说,只是见面彼此还是依然默契地保持着“我们很熟”的假象。

我在这个正是心思活络朝气蓬勃的时期,收回了对外界的大多数注意力,只倾心于眼下在做的事,和喜欢的书籍。生活的圈子尽管变小了,可是我觉得充实,仿佛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我们本身只是平凡的代名词,只是总有意外让你置身于不平凡之中。然,所谓平凡究竟为何?是平平淡淡过凡人眼中的生活,还是做自己全心投入之事,享受所有过程,不论这件事的价值大小。或许,我们眼中的自己的平凡,才是众人眼中最不平凡之事。

就像一个柠檬派,但,别人喜不喜欢如何看待都左右不了我对它的喜欢,因为这是我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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