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握起了桌上的一根原子笔,握的紧紧的,她有些气馁和失望,没想到上天竟然跟她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忽的,她想起了刚刚芷歆说的是两个不太好的消息,心里一凉,“你刚才说还有一个坏消息是?”
“你让我找的陆家管家陆政先生,已经将陆家的家业交到了陆浩昇的堂哥陆永谦手中,自己离开了陆家,现在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怎么才能联系到他……”
凌薇没有了刚刚的震惊,还记得当时官司刚输掉,她和陆政曾见过一面,陆政很失望,但是却没有责怪过她,毕竟陆政也清楚,她为了这桩官司,失去的也不少,陆政说过,会用尽一切的办法,防止陆家的产业落到所谓遗孀乐以珊的手中,现在看来,陆政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想来也就没有什么期待和希望了,人生没有了希望,去哪里又如何呢?
薛凯死了,陆政下落不明,凌薇忽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她想要打这场官司,并非易事啊!
“罢了,既然官司只能停滞不前,我们也只能等待了,芷歆,资料放在这儿,你出去吧!”
“师父,我们什么都不做了吗?我知道你有多想让乐以珊现出原形,被判入罪!不如我们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方向能够切入官司的,不会只有死路一条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凌薇摇摇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乔芷歆只好点点头,离开了凌薇的办公室,凌薇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后靠着,看着桌上花瓶里新鲜的蓝玫瑰,那是花店今早刚送来的,依旧是九十九朵蓝玫瑰,象征着天长地久,看着看着,凌薇好像看到了赫连城一样,忽然就很想他,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
赫连城很快的回过来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让她晚上等他来接她,就只是看着这几个字,凌薇心情好像就好了一些,不再被困在瓶颈里一样。
傍晚,车上,赫连城和凌薇坐在后座,凌薇懒懒的倚在一侧车窗,赫连城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并没说什么,但是好像看得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们去哪里?不是要送我回酒店?”车子并没有按照凌薇想的方向开去,凌薇疑惑的起来,问道。
“你晚上还没吃饭,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去。”
凌薇点点头,后来发现车子停在了栖风的楼下,忽然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这个别扭的男人,五年前没能跟她一起在栖风用餐,五年后又被她耍弄了一次,所以就一定要全部找回来吗?非要来吃一次吗?
两个人上了楼去,栖风里的服务人员当然认识赫连城,于是凌薇打算给足这个男人面子,整个人靠他靠的极近,手插进他的臂弯中,温柔静谧的浅笑嫣然,看到礼貌行礼引路的服务生,还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没忽略服务生眼中的惊诧。
“喜欢这个位置吗?因为这里能够最近的看到圆月,所以我一直想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欣赏一下满月的美!”
“很美,谢谢你!”凌薇笑着道谢,仰头看了许久,然后在餐单上划上了很多喜欢吃的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今晚好像胃口特别好,有好多想吃的东西。
菜很快上来,铺满了一桌子,是凌薇喜欢的泰国菜,她一口一口的吃着,不亦乐乎,赫连城本来担心她的心情不好,胃口可能也不会太好,可是看她吃的这么开心,心情一下子也轻松了很多,送入口中的菜,好像特别的可口。
凌薇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很开心,最后竟然吃掉了两碗米饭,又喝掉了两碗时蔬酸辣汤,最后,不失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着可能一直在看她吃饭的赫连城,眼睛笑成了弯月,“真的很好吃,我很想念这里的泰国菜!”
“喜欢就好,喜欢我们可以常来。”赫连城温柔的浅笑,笑容里是满满的纵容。
“阿城,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缓和了一会儿,凌薇轻轻的吸了口气,双眸对上赫连城,开口道。
“我知道!”她表现的那么明显,无精打采,赫连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他怕她不愿对他说,又不远强求她任何,“我只是想等等看,你会不会告诉我,看来我还是等来了,我很开心!”
凌薇无奈的拧眉,“也许是你不想听的事情,听我说完之后,你未必开心得起来。”
“童童,现在没有什么事,比我挽回你,让你重新接纳我,信任我更重要,所以不管是你的什么事,我都不会去思考它到底值不值得或者我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情,我都希望能够帮你分担!”
凌薇不可能不被这样的话感动,心窝里暖暖的,“是关于官司的事情,我之前说了,我想重新打乐以珊那桩官司!”
凌薇说的有些试探,但是赫连城的神态却一直平和,甚至挑了挑眉,意思要凌薇继续。
“五年前那场官司,我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证人,但是当时他被收买,当庭诬陷我,五年后,我若想重新打这桩官司,务必要重新找到他,希望他能够帮我,只可惜……”
“可惜他不愿意帮你吗?”
“不是,可惜是他死了!”凌薇摇摇头,压抑的说出了这个她始终不想接受的事实。
“所以,官司没办法打下去了是吗?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童童,尽管告诉我,我很想很想做些事情让你彻彻底底的开心,而不是每天只是送花给你,让你去感受那些虚无缥缈的开心!”赫连城的两手抵在下颌上,神态认真的说着。
“可是……可是我重打这桩官司是想要把乐以珊送进监狱,你真的没关系吗?”
“童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不肯相信我吗?乐以珊对我来说,再没有任何重要性,从五年前这个结局就落定了,否则我根本不会放着她五年多的时间不理不睬,你说呢?”赫连城不由得吸气,但仍是耐心的解释。
“我,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妮娜曾经告诉过我,而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坚信这个事实,所以支撑着我走了过来!”凌薇举起桌上的红酒杯,轻啜了一口,她的脸颊,许是晚餐的时候饮了酒,有些微红,“乐以珊和你的母亲卉凝馨长得很像很像,我知道这件事,妮娜也对我说过,你对乐以珊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只是因为对逝去婆婆的愧疚,而情感转移去弥补乐以珊,不想看到她受到欺负,那样就好像是在看到婆婆被人欺负一样,我其实能够理解你这样的感受,真的能,所以我愿意相信,你从始至终都不爱乐以珊,只是被她迷惑了而已!
你可能不知道,五年前的那天,我冲进你的办公室,并不是捉什么奸,我其实是听妮娜说了你和乐以珊之间的因由,想要不顾一切的跑去和你和好,只可惜让我撞见了那样的一幕,那时我没办法再宽慰自己,你不爱乐以珊,你对乐以珊只是同情,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你,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你被乐以珊下药,所以不只是你清楚了,跳出了这个迷惑的漩涡,而我也清醒了!”
赫连城嘴角涌起笑意,童童的话想当然让他欣慰和感动,但是他最开心的是,听到了她唤母亲婆婆,这个称呼,是代表她还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他怎能不开心?能再娶童童进门,将会是赫连城这一生,最大的追求和收获!
“既然你都知道,那么还要问我,乐以珊对我来说重要与否吗?她之前无非只是母亲在我心中的一个缩影而已,是她自己主动把这个缩影都打破了,我自然也无需再对她留情,她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破坏了我的婚姻,逼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没有动她,只是让她滚,已经给她留了足够的情,所以现在我的童童不管想怎样,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帮你,至于乐以珊,真的无所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凌薇当然不会再去纠结,她嘟了嘟嘴,下定了决心,“我想到一个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我想你能够帮我!”
赫连城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点点头。
“我想你能借我几个人,我打算这样做……”凌薇靠近赫连城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官司目前没有任何进展,相信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进展,所以她只能转移方向,利用别的方式,逼出乐以珊的真面目了。
“好,我把人都交给妮娜,让妮娜全权帮你。”赫连城毫不犹豫,许诺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童童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出的这个计谋,相信也是能确定出,乐以珊到底是人是鬼的好计划!
“小泽,我方便进来吗?”赫连家别墅,穆雍容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敲着赫连泽房间的门。
赫连泽正埋首在书桌上,头也没抬,“进!”
穆雍容端着汤羹,推门缓缓走了进来,走到赫连泽的大书桌旁,将莲子羹放在上面,在对面坐了下来,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儿子好像在修改着什么文件。
“小泽,你在忙些什么?”
“改一份企划书!”赫连泽边说着,边用笔在企划书上涂涂改改,煞是认真的模样。
穆雍容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来来,先把莲子羹喝了再改,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是不是?”
“不要,这次我和哥赌的是我一年的薪水和年终奖,我一定要把企划书改到他也认为perfect,才可以!”赫连泽一直在外游学,习惯了外国的很多风土人情,所以说话的时候,习惯了动辄就蹦出一两个英语。
事实上,穆雍容真的没想到,赫连城会准许小泽进入赫连集团,甚至把他带在手底下学习,可是她希望小泽进赫连集团是一回事,想要小泽拥有赫连集团一部分股份则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