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的婚姻大事,竟让我的助理兴奋成这样!”陡然,门口传来赫连城闲凉的声音,凌薇抬眸,看到赫连城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偷听她们讲话。
原本八卦的正在兴头上的闻婷,顿时一脸刷白,立正站好,恭敬的唤“总裁好!”
赫连城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从容的走进来,一点偷听人家的羞耻感都没有,缓步踱至凌薇的办公桌对面,赫连城两手撑着桌面,稍稍俯身,“童童,我选了几家婚礼设计公司,但是没有最终敲定,我觉得婚礼的风格还是要我的未婚妻喜欢才好,你说是不是?”
童凌薇不置可否,等待着赫连城的下一句话。
“闻婷,去我办公室把那几家公司的资料取来,让童律师挑一家合心意的。”
“知道,总裁。”闻婷听令,立刻跑出去取资料。
“赫连总裁,你说婚礼要大肆操办,我没有意见;你要我无时无刻不炫耀这枚戒指,我也配合你的要求,甚至于你说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只要合理就好,但是婚礼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你可以不要询问我的意思吗?”说着,凌薇敛下眉眼,不再看着赫连城。
“童童,你这张脸,这样美艳动人,我都差一点为你着迷,可是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我真是很好奇……”
“赫连总裁,停止你那多余的好奇心吧,我并不适合你探究,就像你说之于你,听从是唯一选择一样!”
真是辣啊,真是呛啊,身上的刺真是多啊,赫连城觉得,说童凌薇是单纯的小辣椒一点都不贴切,她更像是一只不小心吃了辣椒的刺猬,竖起了一生的刺还不忘喷出点火恐吓人。
“探究你,我有很多的方式,不一定非要从你下手,童童,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声,今晚,陪我回赫连家吃饭。”
凌薇倏的抬起头,很想反问赫连城一句,他说什么,可是她听清楚了,听的很清楚明白。可是,他说的赫连家,是有赫连敬铭董事长和赫连宁的那个赫连家吗?
“童童,你没猜错,我是要带你回去见一见赫连敬铭,顺便告诉他我们的婚讯。对了,你的赫连宁学长也会在,你要不要先同他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崩溃,嗯?”
童凌薇幽幽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平静,“学长不是那么蠢的人,我们之间的事,他早已猜出一二,你又何必非在他的痛处再踩几脚呢?就算你有多恨他,也至少留点情面,学长是好人,不管你怎么看,在我来说,他从不曾伤害过我,一直在试图帮助我,保护我!”
“看来,这个学长对你的影响很深啊!可是童童,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想在他的伤口撒盐,怎么办呢?”赫连城猛的凑近凌薇,鬼魅的在她的面前沉声笑道。
傍晚,夕阳泼洒出一道道深橘色的微光,将整片天空熏染的深邃压抑,童凌薇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却面对着落地窗,微微抬头,看着天际,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时候的天空倒是和她此刻的心境很像,一样的压抑沉闷。
她抿了抿唇,看了看小手握着的手机,赫连城在十分钟之前发来短讯息告诉她,他在车里等她一起回去。于是,从看完短讯息之后的时间里,凌薇一直情绪低沉,放在手边的官司资料也不再想看,就任自己这么发呆打发时间。
她其实很想拒绝赫连城的要求,可是因为这场婚姻并非情到浓时,而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所以她必须要配合赫连城的一切要求,明知道赫连家没有一个人会欢迎她,甚至完全有可能赶她出去,也还是要厚着脸皮去。
“我多怕你会临阵脱逃?”待凌薇离开办公室,来到集团门口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才一上车,赫连城便调侃着说。
“放心,我是个很有诚意的合作伙伴。”凌薇幽幽的吐出一句后,扭过头看向窗外。
赫连城闻言,只是淡淡的扩出一个浅笑的轮廓,吩咐司机开车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路上,车厢里安静的有些窒闷,赫连城安然的品饮着红酒,而凌薇,闭着双眸,倚在车窗旁,无声无息,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
“童童,我很好奇,你的诚意,会为我撑多久?”在司机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拐上山之后,赫连城忽然开口问道。
凌薇没有睁开眼睛,小脸上表情淡然,从眉心到下颌,优美的弧线勾勒出完美的脸庞,总是一贯的疏离和寡寞,“那要看,赫连总裁能给我多少?你给的越多,我自然撑的越久。”
如今,她早就违背了最开始的期望——想要一份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一路走下来,她完全不受控的被赫连城扯进这个漩涡,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为自己争取一切,得到的越多,安全感才越多。
育幼院的修女说过,她其实很怕失去,很想有一份可以尽情依靠的安全感,可她追寻着,追寻着,到底也没有得到,是不是这也验证了那句话,只是金钱和权利才是人最可靠的伙伴和依靠呢?
“童童,你真是既现实又凉薄,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真实!”赫连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三分之一酒液,语气中满是称赞。
这样的童凌薇,比起那些女人真的要可爱太多太多了,或许从她有勇气有胆量咬他一口抢那些钱果腹开始,就注定了他和她之间就纠缠,也注定了她在他心中的与众不同。
她有着一种野性,而这种野性,正是他想要征服的,同赫连敬铭的战争真的很无趣,他总要找一些乐趣来调节气氛,凌薇便是他的乐趣!
“赫连总裁的厚爱,我受宠若惊。”凌薇依旧阖着双眼,轻启薄唇。
“可是童童,我们是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妻,你对我这样冷淡,不是会让人看出端倪?”赫连城对于凌薇的话,悠悠一笑,接着,故意的叹道。
凌薇刷的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冷冷的觑视赫连城,正想说什么,司机忽然停下车,转头告诉两个人,已经到了赫连家位于半山腰的别墅,于是凌薇的话不得不吞进胃里。
赫连城唇角噙笑,他知道,聪明如凌薇,不必他再多言,而且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却仍会配合他,他很满意自己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
两个人下了车,有别墅里的佣人迎了出来,凌薇主动的依附在赫连城的身边,小手牢牢的和他的大掌交叠,一瞬间,如胶似漆。
“二少爷,您回来了?”佣人显然是很难看到赫连城一次的模样,一脸的惊喜,然后在看到赫连城身旁的凌薇后,吃惊的合不拢嘴,“二少爷,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童童。”赫连城也难得的敛去了平素的冷漠,释出亲切温和,向佣人介绍凌薇的身份。
童凌薇略略朝佣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倒是从没见过这样一面的赫连城,不禁有些不敢相信,更何况这里是赫连家,赫连敬铭不是也在这里?
“二少爷,我这就去告诉老管家,他知道你带未婚妻回来,一定会笑的合不拢嘴。”佣人似乎才想起什么,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凌薇被这一幕弄的有些身在状况外,侧侧头,问道:“为什么你和佣人的关系会这么好?”
赫连城听出凌薇话里的另一番意思是,为什么他却和自己的父亲关系那么差,抿嘴笑了笑,凑近她的耳边,“那是因为他们太单纯,无欲无求,而有些人,太过贪得无厌!”
凌薇挑挑眉梢,赫连城说赫连敬铭贪得无厌,莫非,他和自己父亲关系决裂,是因为财产分配不均吗?可赫连家所有的财产不应该都是赫连敬铭的吗?而赫连城作为其中一个法定继承人,仅仅能得到赫连敬铭遗嘱中的一部分吗?为什么反而是赫连城说自己的父亲贪婪呢?他们家真的很奇怪!
“二少爷,童小姐。”两个人走进花园,之前佣人口中的老管家已经迎了出来,一脸慈爱的快步走向赫连城。
凌薇正打量着这幢大的有些离谱的别墅,远远从山脚望过来,白色的外观,法国宫廷式的构思已经很吸引人眼球,走进来,占据近百坪的花园和游泳池、小花坛、廊桥流水、独栋阁楼,应有尽有,说这里用来居住,倒不如说更适合度假,因为用作平素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奢侈的夸张。
“二少爷,上一次你回来的时候,那边树上的梧桐花还没有开,现在都已经凋谢了,你看你有多久没回来了……”老管家一边埋怨赫连城不肯常回来,一边盯着凌薇看,总觉得她从哪里看去,很是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又完全没有印象,毕竟二少爷从没带女人回来过。
凌薇也回看着老管家,同样的,她竟也觉得老管家有几分眼熟,可是她和赫连城在这之前,从没见过,若不是因为赫连宁和利特助的官司,也不会有交集,她又怎么可能见过他家的老管家呢?微微的朝老人家柔柔一笑,她猜想,大概是因为最近常和荣家的老管家荣军打交道,因而觉得这个老管家也有些熟悉吧!
“这里没有我回来的必要。”赫连城扬眸,在看到远处倚在门口的人时,脸上的和煦表情立时收起,换成一张冷漠僵硬的脸。
“阿城,你可回来了,阿姨很想你呢!总是想你回来,你又不肯回来!”经过门口的时候,女人一副讨好的表情,主动开了口。
“老管家,上去告诉赫连敬铭,我回来了。”可赫连城却理也不理会女人,径自从她的身前走过,连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都吝惜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