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BrendanMcLoughlin著
陈丽译
晚餐并不融洽。我为我们两个人点了餐,你以一种迟缓的、一板一眼的方式吃着香烤三文鱼,然后就放下叉子,拿起面前的酒杯,转了转里面的红酒,接着饮了一大口。
“你想吃甜点吗?”我问,试图挽救这顿饭。
“不。”
“你还好吗?”
“不好。”
“出什么事了?”
“你。你就是那个事。”
我清了清喉咙,用餐巾压了压嘴唇。你在用手机给别人发短信。我望过去找到服务员,在空中向他虚写了“求助”的字样,但是他却带来了账单,并且一直等着不肯离开,直到我把信用卡给他。于是就只有走了。
我们相携离开餐厅,但是你挽着我胳膊的触感和平时不大一样。我们走到马路对面,步上半便士桥。当我们走到拱桥中间的最高点时,你放开了我,将你修长的双手放在栏杆上,低头俯看港口,俯看河流慢慢变宽汇入都柏林湾。
我从未见过利菲河如那天晚上那般迷人。我们站在那里,风儿吹拂过我们,我看到街灯的光线在河面上泛出涟漪,看着它们一起秘密起舞。风大了起来,我能尝到空气中的咸味,不过我什么也没说。绿色的苔藓紧紧贴在那些厚墙上,这些墙被修建来保护城市街道免遭下方冰冷河水的袭击。
我能听见一些人在唱“阿森莱田野”(译注:爱尔兰足球队的助威歌曲),一会儿他们就蜂拥进入我的视线。我看着他们穿过奥康奈尔桥,穿着绿衬衫,挥舞着爱尔兰国旗。其中一个人跳上石栏,大声叫嚷“加油,爱尔兰!”他的两个球迷同伴抓住他的两条腿,哄劝他回到安全的人行道上来。在这个过程中,他掉落了手中的旗帜。它翻转着朝下方的黑暗河水坠落,绿、白、橙的色彩一闪即逝。我转向你,指着那一幕让你看。你正在流眼泪。
“怎么啦?”我问。
“我再也受不了了,”你说,留下我独自站在那里。
我没有跟上去。相反,我看着你站在路边,伸着胳膊,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有一辆停了下来,你甚至连头都没回,直接就坐进了后座。
我周围的城市似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倾听河流涌向爱尔兰海的声音,并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