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慌不择路地赶到市一院急诊室时,父亲梁国已经转危为安,正在病床上沉睡,母亲柳英坐在病床边悄悄抹泪,梁辰守在病床前,眼睛红红的,见了她,道:“司机小陈已经办住院手续去了,爸爸这次可能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了,你没事就在这里护理吧,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就来替你!”
“好!”梁遇没有异议,轻轻走到病床边,轻轻扶住母亲的肩膀,看着瘦削的父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中异常沉重,那种感觉像是心脏被人用钝刀一点一点地切割,很疼,很疼。
司机小陈名叫陈锋,是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梁辰身边做着司机、助理等数职,为人精明能干,办事利落,片刻功夫他边将住院手续办妥了,梁国住进了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内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微型的小厨房,有钱就是好使啊!
梁辰将医院里诸事交待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梁遇执意送走他人,自己独自留下来守着父亲,梁辰没有推辞,带着母亲就回家了。
她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看着虚弱的父亲,心中歉疚。梁国从一个家境贫寒的农民奋斗到拥有一家建筑公司,拼的是精力智慧,牺牲的是自己健康的身体。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每顿饭能吃上三大碗饭,一只胳膊能将四五个小孩子举起来,而今却终年咳嗽不止,他的肺和他的头发皮肤一样,被建筑工地的水泥烟尘腐蚀得千疮百孔了。
“小遇,怎么哭了?”
“爸,你醒了?”她见父亲醒了,也顾不上自己满脸的涕泪,上前急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咳了几口血,死不了人的!”
梁遇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梁国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哭,爸没事,你和小辰都还没有结婚,我怎么舍得有事呢?”
梁遇一听他提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后悔当初为了躲避父母每天的唠叨催促不惜搬出去单住,轻轻道:“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小遇,爸知道你心里苦,爸也不想逼你,可是你这样一个人生活,我和你妈妈不放心啊!”
“我错了,爸爸,对不起。。。”
梁国慈爱地看着泪雨滂沱的她。两个孩子里,女儿梁遇的样貌和性格都几乎是她的翻版,重情重义,也极容易被情所伤,五年前的那件事至今还让她、不敢敞开心扉接受新的恋情,让他们老两口万般无奈。
“孩子,该放下的就趁早放下吧!”
第二天一大早,梁母柳英就来接替梁遇,她便开车回家拿些衣物,顺便睡个觉。回到水云居时,见她的车位被一辆别克车给占了,一看车牌号,好哇,原来正是上次堵在她的车外面的那辆别克车。她怒气冲冲地胡乱找了个车位停了车,走到别克车旁,左看右看无计可施,只好泄愤地往车胎上使劲踹了一脚。
防盗铃立刻响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寂静,立刻便有人伸出头往下看来。
她暗叫不好,撒腿就跑。
这时,一个女人从高耸的楼房上往下看了一眼,正瞥见梁遇仓皇奔逃的身影,心头生出怪异的感觉:“真是见鬼,最近怎么看谁都像她啊?”
“像谁啊?”一个男子从身后轻柔地环住她的腰,慵懒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吧!”
梁遇做贼似的坐电梯上了十六楼,开了门便闪身进去,丝毫没有留意门口有一个精美的礼盒,上面一张信笺,有缭乱的笔迹:“新邻居,这时我们夫妇的一点心意,远亲不如近邻,往后多关照哦!”还附加一个大大的笑脸。
早上七点时,清洁工来到十六楼的楼道,见有个礼盒扔在地上,以为是业主丢弃的废物,打开一看,是一块黑乎乎的蛋糕样的东西。
难道变质了?
清洁工大妈没有多想,把礼盒合上后往身后的垃圾袋里一仍,将楼道里的垃圾桶清理了,便往十五楼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梁遇的新邻居费了一下午时间做的芝士蛋糕,一番美意却阴差阳错地献给了垃圾桶!
九点左右,从对门走出一男一女,那女的一看楼道里的礼盒不见了,笑呵呵地道:“蛋糕被对门接受了呢!”
“是啊!你的心意没有白费!”男人温柔地道,眼中的爱怜如一汪春水,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