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顶上的牧羊人
这里是伊尔索亚星上最大的森林——西卡力诺森林，这里最矮的树也要超过八米高，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便被滤成了绿色，林子里到处反射着嫩绿色的光，每棵树的白色树干都好像在发光一样。绿草自然地弯曲，像是在自然地托起它们身上的光之纱幕。
库尔一行人自在地走在树林间，脚步与青草相互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阳光大束大束地扑在他们身上，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这是库尔第一次进入大森林，所有新奇的景观让他忍不住到处乱窜。露娜跟随神羽走在后面，她的航空摩托变成了一块手表，被她轻松地戴在手腕上，她感觉现在自己已经无法和库尔正常沟通了，只能躲在神羽身后以防库尔拿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提问，那天真的少年提问的频率堪比一台电报机。
“这是什么？”
“是甲虫。”
“这是什么？”
“是眼镜蛇，放它走吧不然它会生气。”
“这是什么？”
“这是松鼠，你看你把它吓得松果都卡嘴里了。”
所有的问题都要由神羽来回答，也只有他又这样的耐心。
祭风像个死人一样趴在马背上，酒劲还没过，他已经睡了两天了……大象和犀牛把背上的树缩成了一棵嫩芽，自己的体型也减小到了他们的幼年时期，即使不计其他能力，他们两位也足以称作是神兽了。
“哪个是……啊哈！那里有一只植物孩唉~”库尔兴奋地指着远处草丛说，总算是有他认识的东西了……
“恩，它头上的叶子可以吃，那是它的头发。”
顺着库尔指的方向看去，一只植物孩正在草丛里一摇一摆地挪动着身体，它的外形就像一颗刚发芽的种子，头顶上有唯一一片嫩芽，身子还是圆滚滚的种子模样，它像孩子一样稚嫩的脸直接长在身上，有着精灵般的大眼睛和细小的嘴，身体四周长了四只短小到可以忽略的爪。这是十年前的异变的产物，如今伊尔索亚星上大部分地区都有这种小怪物。
库尔灵巧地跑了几步马上把那只植物孩抓到了手，他提着植物孩高兴地跑回来，那表情就像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大包零食。
“库尔，要拿到它的叶子最好趁它不注意的时候砍下来，不然会很麻烦的。”
“唔…好吧~”库尔把植物孩重新放回它原来的位置，连它刚才所面向的角度都摆得一模一样，以至于植物孩看他的时候都是满脸怀疑的表情。
“好了！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库尔又自信满满地正了正植物孩的位置，自己蹑手蹑脚地后退几步又重新悄悄地走到植物孩的背后，还没等植物孩一摆一摆地转过身体，库尔的一记手刀把那片他渴望的零食劈了下来……
神羽看到这局面已经石化了…“真是被他的天真打败了…趁它不注意不是说看不见的时候啊…”他这样想着，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跟我绝对不是同一物种！”露娜看着库尔的表现也只能瞪大了眼睛默默梳理自己的世界观…
库尔三条两跳回到神羽面前，无比骄傲地向众人展示他手中的叶子……
“你俩要不要？”
“库尔啊，你既然认识这种小怪物就该知道它没有头发是会变身的吧？”
“知道啊，没关系的我从小就这么玩~”
库尔满不在乎地把叶子掰成三份，把其中两份送给神羽和露娜，露娜接过叶子时是满脸尴尬。
“咦？”远处的植物孩发现自己头上的叶子不见了转着找了一圈又一圈，在确认过叶子不见了之后“嘭”地一声爆出一团烟雾。
“呃啊—————”
绿色的烟雾缓缓飘走，露出一个身高近三米的浑身毛发的绿色巨人，他一眼便看到了库尔手中的叶子，一边嚎叫着一边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冲了过来。
“唉？？！！”露娜其实是没见过这种东西的，被吓了一跳的她连忙躲在神羽身后。
库尔一边把叶子往嘴里送一边傻呆呆地看着巨人向他跑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巨人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
“呜啊————”巨人使足了劲向库尔抡了一拳，要是接了这一拳就算是熊恐怕也要终生瘫痪！
“恩哼哼，别闹。”库尔继续向嘴里塞着叶子，同时用左手“啪”地一下把巨人的拳头打到了一边，那动作就像是在赶蚊子。
“呜啊————”巨人攻击失败后反而更恼怒了，又蓄力挥起第二拳，这一拳即使是岩石也会被打得粉碎！
“别闹嘛~”库尔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啪~”这一次的重拳又被同样的方式轻松打开。
“呜啊————”巨人仰天大喝一声，开始对库尔连续攻击，可沙包大的拳头全都被库尔像扇蚊子一样打断了。
“呜哈哈哈哈哈——”巨人看着这局势都快气哭了，虽然他发出的声音不太像哭的样子…这时他注意到神羽手中也有一样的叶子，又重新整了整信心改变攻击目标。
神羽看出了巨人的意图，却没有做出任何姿势来防备。
“呜嗷…。”巨人抡圆了拳头朝神羽的脑袋使劲打了过来，不料神羽只是从容地伸出一只手，用中指向对他挥来的拳头上一弹——
“嗖——”巨人的胳膊被这一弹转了好几圈，伴随着咔嚓声，巨人顺势连连后退，直到它站稳了脚，那一整只胳膊从它身上掉了下来……
“咿哈哈哈……”巨人忍着剧痛小声呜咽着，赶紧捡起它的手臂跑远了，连头都不敢回——跟它面临的两位暴力狂相比它简直弱爆了…
“嗯哼…真…暴力…”祭风稍稍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说着，他清醒的时候刚好看见刚才那搞笑的一幕，但由于还没完全睡醒，他的脸上还停滞着一种懒人特有的淡淡忧伤。
“总算有个比较正常的人醒过来了…”露娜捂着脸叹了口气，神羽和库尔的举动都太挑战神经了…
“恩…因为…我感觉…有妖气…”祭风眯着眼睛邪笑着，语气又换上了之前讲鬼故事的风格。
“又有恶灵来追你了？”库尔嚼着叶子一脸天真地问道。
“不是，这次的呢…恩…你吃什么呢给我来一点~”
神羽把他的那份叶子掰成两份，把一份塞进祭风嘴里。
“感觉到什么样的妖气了呢？”神羽看着祭风吃得一脸幸福感，无奈地打断道。
“感觉到……恩恩…咖喱牛肉味…”
“请你正经一点……”露娜抚面…
“已经出现了，看哪儿。”祭风从马背上爬下来，指着他们正前往的方向的树林里说。
不远处，一只火红的大狐狸从树后跳了出来，与野生的狐狸不同的是这只狐狸巨人呢在直立行走，一只眼睛上还蒙着黑色眼罩，似乎是个独眼龙，手里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在空着打着拍子划动，看上去美滋滋的。
“这是什么？”库尔这台电报机又开始工作了…
“是森林魔雾。”这次回答他的是祭风。“由于森林里妖气聚集太多，最后都形成了有形态的幻物，它的外貌、情感和台词都由这片森林的记忆来提供，这种东西还是很好对付的。”
狐狸晃着胳膊高抬着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库尔一行人，突然以蛮横的口吻大喊：“把钱叫出来！”
“哦，好啊~”库尔满心欢喜地答道，露娜直接朝他屁股踹了一脚。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钱？有点追求行不行啊老弟？”祭风一脸鄙视地看着狐狸。
“咚——”狐狸突然把眼罩扔在一边给祭风跪下了，伴着哭腔求饶：“大侠！我真没带钱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前后还有好邻居就求你饶了我吧！”
“好啊好啊~”库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行！”狐狸捡起眼罩又胡乱地给自己带上，似乎又换了个角色。“除非你把好邻居让给我！”
“我想说…你应该记错台词了老弟…”
“呔——”随着从旁边的树丛里传来一声大叫，一把斧子飞快地从林子里飞出来贯穿了狐狸的身体，又旋转着把好几棵大树击成碎片，狐狸应声化成了烟雾飘走了。
“哦…又用力过头了…”随着一个粗犷的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一个猎人模样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头狂乱的头发就像被电击过，黝黑的大眼睛里饱含着野性的气息，五官俊朗又不失刚劲的风气，上身穿着墨绿色圆领长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毛领皮坎肩，下身是深黑色牛仔裤配着带白色毛边的黑皮靴，所有衣物都无法遮掩他身体强壮的线条。腰上带着一条夸张的腰带，好像是某届拳王的奖品，而这皮带上又挂了四把斧头，每把斧头的斧柄都有正常人的小臂那么粗，上面的斧刃大到能把一头猪剁成两半。从这一身的壮汉形象来看，想必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得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纯爷们儿！”
“哼哼，该死的偷鸡贼，虽然我不养鸡。”壮汉似乎对狐狸的死颇感愉快。“放心吧，小妖们，你们又可以安心过日子了~”壮汉大手一挥，满脸自豪地对库尔他们说。
“我们是…人……”露娜小声提示道。
壮汉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哦哦哦？”他说话的声音又明显大了几倍。“真的啊？我还以为我没有同类了！”
“天上还有很多人活着呢不只我们几个~”库尔高兴地说。
“哦哦？真的啊？！”壮汉的声音更大了。“真是个好消息！今天真是不错的一天！我就说嘛今天早上还被雷劈了呢今天一定会很幸运的！”
“被…被雷劈完您不应该已经熟了吗？”露娜小声提示道，她知道这回遇上的肯定又不是什么正常人。
“熟？熟……”壮汉似乎不知道正常人被雷劈过会是什么后果，“嘛…一回生二回熟，我叫雷克斯…”
“大哥！我们是在问你被雷劈完事怎么活下来的！”祭风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提问道，“还有啊你腰上挂那么多斧子干嘛？不嫌沉吗？”
“不怕奔跑时把屁股剁了吗？”库尔补充道。
雷克斯被问得一脸尴尬。“说起来，我小时候总是体弱多病，自从被雷劈过一次就身强体壮刀枪不入了~所以斧子是伤不了我的，这些斧子不够结实，都是一次性的，所以要多带几把~”
大家看着他腰上大得吓人的斧子，沉默了…
“这么说来，大概是因为雷击所以你的身体发生变异了吧…”神羽若有所思地推测道。
“啊哈哈，别说那么高深嘛！”雷克斯满不在乎的样子。“今天遇见你们真是高兴！你们在这儿等着啊！我去打只兔子！今晚在我家我们好好聊聊！”
雷克斯说完就像狮子一样冲了出去，伴随着斧子相撞的“铛铛”声消失在树林里。
“喂！一只兔子哪里够吃的啊！？”库尔着急地喊着。
“如果这片森林里有山兔的话，那应该是够吃的。”祭风拍了拍库尔的肩膀说。“话说回来……”祭风用手使劲揉了揉脑袋。“我怎么在这儿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光辉已经褪去，剩下一片蓝紫色晴空所笼罩的淡蓝色的世界。库尔一行人跟随雷克斯来到一片光秃秃的山上，这里依然属于西卡力诺森林的范围内，而这座山丘上却没有一棵树，更没有树被砍伐的痕迹，如果不是雷克斯引路，谁也不会想到这茂密的树林间还会有这样一直不长树的地方吧。在小山丘的顶上，一座简单的小木屋安详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然而这座小屋的上空却乌云密布，据雷克斯说那些云彩从来没有散开过。
雷克斯走在最前方，左手单手拖着一只兔耳朵，被拖的兔子要有一辆卡车那么大！从它鼻青脸肿的样子来看，它生前被雷克斯虐得不轻…库尔躺在兔子白色的绒毛里，睡着了。
“我回来啦！”雷克斯冲着山丘大吼道，这一声吼因为过于嘹亮以至于整个山丘都晃了起来，库尔一下子被吓醒了，山丘的另一端响起几声羊的惊叫，小屋被阵得晃了几下，上面的木门跟着掉了下来……
神羽、露娜、祭风呆呆地看着雷克斯，跟着这大汉一起生活估计会减寿吧……
雷克斯把兔子放下，请大家进了屋，简单的小木屋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木制的圆桌，木制的板凳，木制的衣柜，木制的单人床…所有家具和这个小木屋一样保留原始树干的棕黄色，显得十分和谐。
“我去简单准备一下，然后大家一起烤兔子！”雷克斯等大家都落座以后兴奋地说。
“要怎么生火呢？”库尔问道。
“我可以…”
“我有个好办法！”雷克斯没等祭风说完便接下了任务，“你们留在这里捂住耳朵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啊！”说着他便自己冲了出去。
雷克斯跑到身教下，选定了一棵十分粗壮的数目，对着树干“噹”地踢了一脚，大树应声而倒，砸在地上的声音比踢的那一脚响好几倍。雷克斯麻利地用斧头把树劈成几大截，像是搭柴火一样把木材码了起来，这对柴火足有三米高，雷克斯小心翼翼地钻进柴堆，尽量不碰倒任何一根枝干。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啊？”从小木屋里往外看的露娜嘟囔道。
“放心，他是搞不了‘鬼’的…”祭风在一旁幽幽地说。
雷克斯看着木屋那边微微一笑，忽然间他并足了气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我一直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轰————”
没等他的大嗓门让周围地动山摇，一道雷光从木屋顶上的乌云里疯了一般冲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击中了雷克斯，他身边的木柴被雷打得熊熊燃烧起来…
“好恐怖…撒谎的孩子被雷劈是么…”祭风悄悄嘀咕着。
雷克斯从木柴堆里迅速地钻了出来，被雷打过的他毫发无伤，看上去似乎比刚刚更精神了。他招手示意大家一起出来烤兔肉，库尔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神羽一副淡定地表情跟在后面，祭风推了推傻站着的露娜：
“怎么了小姑娘？”
“算了…我应该习惯了…”精神很受打击的露娜淡淡地说。
一顿饱餐后，卡车一样大的烤兔子竟然只剩下半只，祭风和露娜都还只是正常人的饭量，神羽的食量远远超过大家想象，别看他一副瘦高的样子，他自己就吃光了两只兔子大腿，而雷克斯和库尔吃着吃着便和对方比起来，丝毫不肯落后少吃一口，显然两人的身体都不正常，到最后两人因为抢吃的累得晕晕乎乎，这场比赛也不了了之了。
晚饭结束，天色已经深黑，山丘在那朵特殊的乌云笼罩下看不到半点星辰。神羽把大象和犀牛带进山脚下的林子里，取了一些叶子便回到木屋里，和大家一起在圆桌旁坐下，白马变成了小蜥蜴在库尔的肩膀上睡着了，等大家都坐好，雷克斯开始说话了：
“难得在这个世道遇见人，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先说我先说~”库尔抢着回答道，这几天他和神羽、露娜在一起活泼了不少。我叫库尔，是从天上的研究院下来的，那里还有好多人，我姐姐也在那里，我要去找她~”
“研究院是研究什么的？”祭风问道。
“大概是人的超能力吧，变身或者是控制自然力量之类的。”
“哦哦？你变一个看看？”雷克斯很出乎意料地说。
“我除了身体硬力量大是没有其他能力的。”库尔耸耸肩。
“真扫兴…”雷克斯把头转向别人。
“我倒是能简单变一下，像这样。”神羽说着睁大了双眼，如同包含了宇宙一般的瞳仁绚丽依旧，后背上“嘭”的一声爆出一双银白色大翅膀。
“哦哦！你也是从天上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也得是个大天使吧。”露娜冲神羽微笑着说。
“谁知道呢…”神羽也以微笑回复，“十年前的那次剧变让我失忆了，我只记得我躺在白色铃兰花海中，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露娜，我们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我做了简单的旅行，发现全世界都在危险中，可惜我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从那以后我便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照看这个小女孩，那时她才六岁。”
“六岁时的事…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呢…”露娜正正自己头上的白色军官帽不好意思地说。“这十年里神羽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制造机械需要的材料跟他说他都能变出来，衣服也都是他造出来的，虽然都是白色的…这几年里我们也出去过几次，可每次都只是遇见些妖怪，在遇见库尔之前没见过别的人。”
“露娜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变成巨怪呢？”祭风不解地问。
“大概是因为她当时在神殿里，那座神殿里除了大象和犀牛还有好几头神兽，或许等我找回记忆就能知道那里到底是怎么会事了。”
“幸好失忆的不是我…”祭风在一旁感慨道，“不然忘了那些咒术我早就没命了。我是个通灵者，是专门杀有邪念的鬼怪的，十年前我的师门就全灭了，师傅失踪了，唯独我靠着肩上的鬼神和他的冥炎刀活下来了。”
“真的有鬼吗？”雷克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
祭风故意诡异地笑了一下，一股黑紫色的烟从右肩上飘出来缓缓汇成了一个骷髅的形状，然后再雷克斯惊异的目光下慢慢隐去了。
“这个鬼神比较强，所以你们很容易看见他，弱一点的呢正常人是看不见的，除非运用两种方法，一种是长有我这样的阴阳眼，”祭风指了指他银灰色的瞳仁，“另一种是用我之前用过的银球，那是用死人身上的物质做的，可以让所有妖灵现形。”
“吓人的功效很强呢！”露娜不愉快地说。
“哼哼~”祭风笑得很诡异又很得意。“我现在正在追杀百目龙，十年前剧变的罪魁祸首，按妖气来看绝不会错。同时我也在被百目龙和很多妖怪仇家追杀，现在的我还没有想出彻底干掉那条龙的方法，它的警惕性很高，冥炎又不能一次完全烧尽它，它的灵魂部分比我见过的任何妖怪都更庞大…”
“我会帮你的，我也想早点让记忆复苏。”
“啊啦啦，有你这样的神人助场就轻松多了嘛~”祭风谈完正事又恢复到了往常吊儿郎当的语气。
“我们就一起去帮库尔找姐姐好了，在这一路上说不定想做的事就都能完成了。”神羽一点也没有受影响依旧淡然地说。
“我还真羡慕你们可以随意旅行呢，可我还有五十头羊需要照顾，没有我的话它们很容易会被林子里的野兽和妖怪吃掉的。”
屋子外面一阵风声，有几只羊“咩咩咩”地叫起来，听上去软绵绵的，让人不禁生出一种保护欲。
“十年来一直是这群羊陪着我，每只羊的名字我都能叫出来。十年前的异变之后我住的村子便毁了，大概是因为被雷打过，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变成怪物，怪物也打不过我。亲人死后，羊就是我生活的动力，所以是不能放弃的。”
“连对羊都这么够意思，真是佩服！”祭风对雷克斯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屋外的风声忽然大了起来，屋外传来羊群急促的惊叫。众人听着这有些奇怪的声音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雷克斯果断地跑了出去，腰上的斧子跟着他的步伐来回摆动。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屋外，当他们看到山脚下那只被啃得精光的兔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雷克斯的脑海中隐隐传来了不祥的征兆，山丘另一面已经没有羊叫声再传来了。
“这个气息是……”祭风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声，肩上的鬼神突然伴着冥炎现形出来，祭风接过鬼神递给他的刀，迅速向山丘背面的羊圈跑去，众人不明所以，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山丘的另一边，供羊休息的木棚被毁得东倒西歪，七零八碎，满地鲜血渗入泥土和石缝中，羊都不见了踪影，夜色笼罩下的这般景象显得格外凄惨。雷克斯瞪着双眼看着被毁得羊圈，紧捏着的拳头上血管暴起，皮肤因怒气变得苍白。
“看那个，那是什么？”库尔指着远方天空中一个渐渐远去的怪异的身影，星光下那黑影虽然模糊不清但却巨大无比。
“是邪神百目龙，因为脑袋多所以可以一次性吃掉所有的羊，我们…”
“我们杀了它！”雷克斯发现了凶手后满身的怒气像是炸出来一样，狂乱的黑发显出向上的趋势，亮蓝色的电流不断从他体内奔了出来。他扯断绑在斧子上的线，用尽全力把斧子甩了出去，四把裹着雷电的斧子以超越了子弹的速度向邪龙逼近，上面的雷电照亮了经过的一切！
“嗞——”
四把斧子像四道闪电贯穿了邪龙的身体！
“那可是邪神啊……”祭风看着百目龙坠下的惨样吃惊地说。
“管他是神是魔！杀了我同伴的必须死！”雷克斯怒吼着，身上迸发出了更强劲的电流，双脚猛地蹬地，把他整个人向着邪龙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这次我们可以赢。”神羽在祭风身后自信地说，他的双眼正像星辰一样闪着光——
“嘭——”一双银白色的大翅膀。
神羽眼中的亮斑在翅膀出现后并没有隐去，反而越发璀璨了。他伸出右手，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色烟尘波浪一般在他手边滚动。
“劫。”
神羽轻念一声，右手握着烟尘向身体右侧猛地一震——一把外观奇异的银白色长剑顿时显形！神羽举着剑无声地蓄力，猛烈的气体以他为中心吹向四面八方，几乎要把剩下的三个人吹飞了，而此时长剑的剑刃上不断凝集着惨烈的红光——这时库尔才认出来，这就是那把仅凭一击就能秒杀一百只飞狮的武器！
“库尔，保护好露娜。”神羽甩下这一句话，“噌”地一声飞走了。
“哦…哦…”既然是神羽这么说了，库尔也不打算去凑热闹了。
“如果一会儿有红色的波动传过来，就用这个往地上摔。”祭风从袍子里掏出一颗金色小球递给库尔。
“这是？”
“这是剑豪的正气凝成的，释放出来可以抵御尸死冥气波。”祭风说着，头也不回地奔向战场，鬼神已经以它为外壳为祭风穿上了奇异的甲胄，让祭风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冥炎之中。
“好像有不得了的事要发生呢…”露娜站在库尔的身后悄悄地说。
“大家…都好厉害啊…”库尔看着渐渐远去的同伴，心里不由得回想起那“为什么我没有特殊能力”的想法，然而这种想法所带来的不愉快，却因为眼前他遇到的这几个人而淡化了。同样的问题，在身旁的人不一样的时候，居然是不一样的感受。
“大家都好厉害呢，真好。”库尔补充着说。
